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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当时年少春衫薄
柏哥儿回屋就扒拉着自家姐姐讨汤圆吃,也老大不小了,对着姐姐撒娇却还是理直气壮的,把祁氏都给逗笑了,点着他鼻尖问:“过完这个年可得去考书院,你再这样子黏姐姐讨东讨西的,往后该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姐你不嫌弃我是吧。”柏哥儿去抓夏弥缭袖子,又问了一回,“对吧?”
夏弥缭还拿着名册单子看,帝都大大小小的人家都记在上头,看起来还有些乱,柏哥儿抓袖子时总是抓得特别紧,倒不好抬手翻书页,只好先挟一筷子放得温热的炸汤圆堵他嘴巴,“嗯,姐姐不嫌弃你,快些吃。”
柏哥儿听出敷衍的意思,撇撇嘴巴,知道她在忙便忍着不去打扰,夏弥缭看了大概,把丫鬟打发出去,独留下姜姑姑,指了上头几个名字,同祁氏说起来,“我瞧这几家还可以,也多少接触过他们家里姑娘一两回,教养都不错,想来应该差不大哪里去,娘你若是吃宴便注意一下。”
“你还真是,连这些都晓得。”祁氏捏捏夏弥缭脸,看过了册子上的名字,心里都有个数儿,“有几家现在风头太盛,也不晓得是个什么局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家也不贪那种拿不出的富贵,还是免了吧。”
夏弥缭思索起来,再开口时说的反而是其他:“咱们明日去祁家罢,我寻外祖父有事。”今日已经晚了,急匆匆跑回祁家只是落人口舌,何况帝都就怎么大,有点风吹草动怀恩公和古家必定会收到消息,打草惊蛇就糟了。
家里是有备信鸽的,寻常小事会直接用信鸽递信,既然是信上不能说的,那大抵要紧,祁氏转身和姜姑姑商量起来,“就按着平日里那样,先往家里下帖子,嫂子若是回帖子便再过去,把马车先备好,免得到时候耽误时候,柏哥儿也去,其他姑娘就算了,叫她们在家里松快松快。”嫂子跟自家娘亲都不大爱其他几个庶女,当然,那并非厌恶,只是人心是肉做的,自然偏着自己,所以见到她们实在欢喜不起来。
温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她嫁到祁家就没吃过妾室姨娘的糟心,痛痛快快过日子,还有祈老太太,祈老太爷年轻时娶了她,自始至终就一个,别说姨娘,连通房丫鬟也无,温夫人可不希望祈老太太大过年的败兴。
所以请的自然只有夏弥缭和柏哥儿,柏哥儿去祁家时候不多却很喜欢那儿,听说要去,连炸汤圆也不吃了,擦过嘴巴就去换新衣裳,穿件万字纹的蓝绸,蹦跶跑去夏弥缭跟着,叫她给按住,又喂了块滚蟹粉的汤圆吃:“该稳重些,哪里要急,明日才去呢。”
柏哥儿咬着汤圆瞪大眼睛,好不容易把汤圆咽下,忙问道:“不是今天吗,我明明是听得今日。”
“该再练练性子了,做事该稳重些,哪里能听风就是雨。”夏弥缭放下筷子,见柏哥儿有些闷闷不乐,伸手揉揉他小脑袋瓜子笑道,“我就给你提个醒儿,委屈啦?好吧,是姐姐的错哦,你原谅姐姐好吧。”
难得自家姐姐先认错柏哥儿自然是高兴的,还要装作大方说一句,“好吧。”可嘴角却再也压不住,翘得老高了,叫夏弥缭给捏住脸蛋,才又鼓起腮帮子生气,把她先给逗笑了。
翌日三人一道会了祁家,路上柏哥儿还挑开点帘子往外头看,夏弥缭正同祁氏说些家常,余光里瞥见柏哥儿的模样,同娘亲打个眼神,叫马车停了,差婆子去旁边摊子捏个糖人,柏哥儿立时咧嘴笑,指着那一排的糖人,“姐,我想要个老虎的。”他正好属虎。
自然是肯的,只是捏上来后却不让吃,夏弥缭瞧过一回便道,“看看就好,不一定干净,还是别吃了,免得把肚子给吃坏。”
柏哥儿便拿着看。
到祁家后夏弥缭给祈老太太请过安便去寻祈老太爷,先说了自己先前的推断,她认为圣上会针对祈、夏两家,起因是两家如今权势越大大,而让这想法变质的,就是从前的当茴月下美人一事,祈老太爷显然早就想到了,笑道,“你猜得差不多,好在我们现在没有做出什么有违人臣之事,圣上不会动我们。”
“那怀恩公呢。”夏弥缭没有直接说出尤薇的那番推论,她并不希望见外人,包括卷入朝政风云,是以现在只能问道,“我觉得怀恩公多年来,尤其是贪污过后被证清白时的那段日子尤为奇怪,有没有可能。”夏弥缭说着顿住,到底疑惑开口,“是安和长公主的计谋?”
如果是安和长公主安排的这一切,包括后来的洗清贪污,安排怀恩公的鼎盛风光和闭门不出,养儿育女乃至之后的联姻,目的时为了最后将全部贪污的人拉下水,直接一网打尽,所以现在圣上转而扶持新贵。
只要新贵能扶起来,哪怕老臣都倒了,还是能立时接任顶位,就不怕造成朝中无人。
对于她的猜测,祈老太爷不置可否,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他便道,“比起这个,阿缭,我比较想请你做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夏弥缭听出来祈老太爷是希望自家远离朝政的,干脆不问下去免得大家面上难看,何况自家无心卷进去,容易早死,“外祖父只管说罢,若阿缭能做,必定还会帮忙。”
“你有跟古家往来过吗?”
“没有,几乎不曾碰面的,倒是吃宴时有听说过,但至今还没见到。”
祈老太爷摸摸下巴,“不错,正好,你知道我们怀疑圣上身子里有蛊毒,而施术者的踪迹始终没能找到,不过我有个想法,兴许施术者不是大人或是书生男子,可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毕竟古家里孙女辈的姑娘几乎很少出门。”
“外祖父会,这样说的话南山伯家比较容易招怀疑。”夏弥缭还是能听出里头的古怪之处。
祈老太爷也没有多隐瞒,“哎,我家阿缭真够聪明的,这脑子没白长,确实,我有找到蛛丝马迹,正好是指向古家而非南山伯家的,古家有个最小的姑娘,比你小三岁,名叫古妧的。” 盛宠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