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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用计
夏弥缭没看花婆子，反倒转向秋霜，秋霜隔得远些，身边全是箱笼，走不开身，干脆张嘴做个口型，夏弥缭立时就知道了，“你是绿云干娘？”
丫鬟认婆子做干娘不是稀罕事，刚进院里办事，身前身后全是雾，譬如摸黑走路，自然要靠个老马带路，绿云是家生子不假，可她家里人都是外院的，根本帮不了她什么，所以认个干娘也是正常。
但花婆子在锦绣院只混成打理花草的，估计是绿云前不久塞进院子里。
夏弥缭摆摆手，“绿云我信得过，想必误会了，冬霜，放了她罢。”
“姑娘！”
“怎么，你要反我？”
冬霜一噎，只好低下头。
花婆子欢天喜地走了，夏弥缭拉冬霜到身边：“你还真以为我眼拙啊，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放她走，不过是要用她而已。”
冬霜眨巴眨巴眼睛，眼角都红了，看着就可怜，夏弥缭捏捏她鼻子：“再多忍忍几天，到时候她们落网，我许你和秋霜出去玩。”
冬霜吸吸鼻子：“姑娘讲真的？”
“千真万确，但你要保密。”
冬霜这才高兴，哒哒哒跑去给夏弥缭拿暖手炉。
华姑姑回来后就跟夏弥缭说了绿云：“跑去跟她干娘花婆婆碰面，说了几句话才各自走开。”
夏弥缭扑哧一声笑出来，“定是说我怎么怎么信任她护着她，叫她好好做差事，捞到钱再想其他念头。”
华姑姑颇为吃惊，夏弥缭叫冬霜给她倒了茶，解释起来：“那花婆子想偷我屋里东西，我随口说几句让她走，没想到竟真把我的话当真，也罢，倒省掉我不少麻烦。”
华姑姑疑心，却不好问，姑娘瞧着便是有主意，她也只好提醒一句：“若碰见什么棘手事情，姑娘最好报给太太听。”
夏弥缭乖乖应了，请华姑姑回去，屋里布置得差不多，她留了秋露，带上冬霜到处走走。
冬霜瘪嘴：“姑娘就知道整蛊奴婢，奴婢今天可是前前后后跑呢。”画是这样说，打着遮雪伞的手却稳稳当当。
夏弥缭反手就点她脑袋：“若不然你很秋露换？那一屋子的东西要管，香料玉石瓶器香炉，还有匣子箱笼里的四时衣裳银两，样样都要盘点好，你办得来？”
冬霜哭丧着脸：“奴婢，确实办不了。”
夏弥缭笑，带着她去看了夏茗尔。夏茗尔行李少，早就收拾妥当，关上门便欢欢喜喜跟孙姨娘说话，夏弥缭算去的不是时候，玉扇面上尴尬，却还是要笑：“八姑娘累了一天，沾到枕头就睡了，姑娘可是有要紧事？”
“我就顺路看看，不必打扰八姐姐。”夏弥缭摆摆手，冬霜便拿玉佩出来，她笑一声，指尖却轻轻点在小口细颈瓶上的人瓶口，“这是太太叫我给八姐姐的，虽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到底漂亮，也给孙姨娘看看，记得了吗。”
玉扇被她笑得打冷颤：“奴、奴婢记住了。”
夏弥缭也不说其他废话，转身便去祈氏屋子，人却不在，走得不声不响，脸她也没听到风声，守在门外的二等丫鬟莲石告诉她，“夫人被老太太那儿的徐姑姑叫去了，走前让奴婢跟您留句话，叫您管好锦绣院里的人。”
“就这些？”夏弥缭皱起眉头。
莲石接着道：“今儿个要办晚宴，太太让您跟其他姑娘穿喜庆些。”
看来是打了胜仗，夏弥缭点点头：“好好守着屋，太太没回来前，不要让阿猫阿狗都往里边跑。”
话才刚说完，后边便响起女子的声音，“原是十二姑娘，今日倒是巧了。”
夏弥缭回头看，正是陈姨娘，穿着件掐腰的轻绿流水边衣裳，外边罩上薄薄的织花斗篷，走在风雪里，明明都是一个大姑娘的姨娘了，硬是打扮出如柳似水的味儿。
莲石冬霜面上不好看，偏偏陈姨娘还要由着丫鬟扶住走过来笑盈盈问道：“今日雪小，想着太太大抵清闲下来，便想着来给太太请安，十二姑娘也是？”
夏弥缭面色不变，冬霜气不过，抢先道，“是啊，没想到已经太太歇下了，姑娘刚跟莲石姐姐说，不要随便放人进去，太太这屋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踏步的。”
陈姨娘闻言面色一僵，到底扯出笑：“说得对，但我听丫鬟说老爷回家了，太太怎地就歇息了？”
夏弥缭忽地直直盯住她，眼里黑沉沉一片，看过去时望不见底，陈姨娘不由屏住呼吸，夏弥缭轻笑出声，“我这丫鬟最爱开玩笑，方才她是在逗姨娘说笑呢，太太从没有在这时候歇息，姨娘竟不知道？”
陈姨娘尴尬：“一时忘了。”
夏弥缭笑，“姨娘事多，不记得也正常，太太已经去老太太屋里，姨娘若想见太太，怕是来不及了。”
陈姨娘终于回过神，还有什么你明白的，她是锦绣院里头个姨娘，结果竟被黄毛丫头给戏弄了！陈姨娘扯开冷笑，“姑娘未免太欺负人，既然太太早就不在，为何还要说假话，存心戏弄我吗，太太教出的女儿，可不该这样。”
莲石倒吸一口冷气。
“你也知道我是太太教出来的，就这样跟我说话！”夏弥缭懒懒散散搭了冬霜的手，话却说的冷淡，“姨娘该反省反省，玩笑话都开不起，七姐姐放在你那儿，我很忧心啊。”
陈姨娘噎住：“姑娘自重，我出什么错，你……”
“我管不到？”夏弥缭挑起唇角打断她的话，“我确实管不到，只有爹爹能管，但那又怎么样，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东西，我要罚你，爹爹会摇头吗。”
有些话姑娘家不好说，冬霜倒没什么忌讳：“陈姨娘，你该多吃些豆腐脑和核桃罢，再不吃，实在对不住你这聪明像。”
说完竟连看也不看她，夏弥缭带着人走远了，陈姨娘气得绞起帕子，莲石还轻飘飘说一句：“姨娘回去歇息罢。”把她当成猫儿狗儿似的赶。
陈姨娘是家生子，从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当到姨娘，除开上回被罚，再未曾丢过这样大的面子，又不好在太太门前撒野，咬住唇，红着脸怒火冲天走了。
陈姨娘怒火冲天，夏弥缭倒是四平八稳走回去，冬霜还懵懂问一句：“姑娘，为什么说只有老爷能管姨娘？太太也行啊。” 盛宠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