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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咫尺的疼痛

　　沉默中，肖莹再次拿起卸妆棉，把另一端柳眉上的眉笔痕迹也拭去。其实，她的眉本就很好看，描与不描并没有多大区别，平日里，她也没有做这些事情的习惯，只是在当初要出门与言令约会时，会想要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言令第一次见她化妆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笑着轻捏着她的脸颊：“化妆了耶，是因为要见我吗？”

　　当时的她揣着一颗不安的心问他：“好看吗？”

　　“好看！”他的回答毫无迟疑，“我很开心，因为这是你为我费心费力做的一件事情。说明我在你心里是重要的。”他轻揉着她的发顶笑，“不过，莹莹，以后不要化妆了吧！我们可以把那些时间省下来，比如说……”他忽然揽住她的腰，“可以让我多抱你一会儿。何况，我们家莹莹，不化妆就很好看了！”

　　那个时候的肖莹，垂下眼睫看着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可是我看别人都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不会嫌弃我吗？”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他的声音在她耳旁低声回响，“在我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你！”

　　这些有花言巧语嫌疑的话语自言令口中说出，总能让她脸红心跳，然后他就会趁机，占她便宜，比如，这种时候，他就会偷偷吻吻她的耳朵或者脸颊，惹得她的脸愈发通红。

　　陷入回忆中的肖莹突然变得柔和了下来，戴风奕看得有些怔愣，而怔愣过后，是逐渐填满内心的不甘，他放下手中的眉笔，紧握双拳，低低开口道：“真是讽刺……”他伸手掰过她的脸，让她回神看着他，“我温柔待你，换来的是你的冷漠，而那个伤你至深的人，却能让你露出这样的神情。我问你，我有实际伤害到你吗？我对你不好吗？”

　　肖莹心下微怔，直视着戴风奕那双渴求答案的脸，沉默着。

　　“肖莹！！”见她沉默，戴风奕仿佛被扼住喉咙那般难受，“你为什么一次机会也不给我？”

　　啊，为什么呢？

　　肖莹想了一下淡淡开口：“戴风奕，他就快要走了。可你把我带回来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她目光氤氲，“呐，我也问你，你愿意放我走吗？”

　　“试问这世界上又哪一个男人会愿意？”戴风奕的眸光带着怒火，他停留在肖莹脸颊上的手稍稍用力，面容冰冷，“谁会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陪伴另一个男人？！”

　　泪水落下的同时，肖莹的唇角向上翘起：“可是他做到了。”她能感到他的双手微微僵了僵，泪眼迷蒙的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她叹，“戴风奕，如果他没有患上那种严重的疾病，他不会把我推到你的身旁，而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可以利用我，我也不会把你当成救命稻草一样，依赖着……”她又勾唇笑了，唇角泛着苦涩，“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因为你的利用，让我在得知他身体状态的情况下，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他身边。谢谢你的利用，让我在那样的时刻，不用面临艰难的抉择……”

　　戴风奕垂下一只手撑在了梳妆桌的台面上，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忍着一点即爆的怒火，警告着她：“不要再说了。”

　　“戴风奕，一直以来，我都感到对你很抱歉。”肖莹依旧笑着，似乎戴风奕用力钳制住的人不是她一样，“当初我表示过了歉意，如今……也该让我表达一下谢意……唔……”

　　戴风奕低头堵上了她的唇，惩罚一吻过后，他面色如霜，沉沉开口：“好，我给你机会，让你好好表达你的谢意！”说罢，他再次覆上了她的唇。

　　被碰触的身体感受到了他的怒意，他的不同寻常，恐惧感油然而生，肖莹伸出双手推开他，自己也随即起身，椅子被碰倒在地，发出了‘哐当’的声响，两人皆微微一愣，肖莹反应过后拔腿就想跑，却被戴风奕拉了回去，她因为惯性跌入了他的怀里，这个怀抱曾经带给她无数次安慰，但此时，她感到了惊慌而害怕，只想要离开。

　　戴风奕把挣扎的她按在怀里，她害怕得颤抖的模样让他把理智一丝一丝找回，他的声音柔软了下来：“对不起……莹莹，你不要怕……我不会了……”他的语气也是颤抖的，他在害怕，害怕着她的离开，他轻吻着她的发丝，“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

　　肖莹再也忍不住，低声哭了出来。此刻，她的脑海里似是空白的，又似是被一望无际的忧郁海域淹没，她仿若沉在了这深不见底的海底，快要不能呼吸……肖莹瘫软着从戴风奕怀里滑落，戴风奕心下一震，连忙伸手接住了昏睡过去的她：“莹莹？”

　　让肖莹躺倒在了床上，戴风奕习惯性地就找出了李思陌的号码，想要拨过去，而当它显示出来时，他愤愤地把手机扔到一旁，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看起来伤心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一直以来，戴风奕都没有为谁哭过，就连当时父母离婚，他都没有这么地伤心难过。这种心情，是他从未有过的。他选择了自己一直不相信的感情，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爱人离去，朋友离去……自始至终唯一一个陪着他的人，就只有他的妹妹，而这个妹妹，是他当时不由分说也将她带出来陪着她受苦受难的。说到底……他其实什么都没有，他一直以来，都是孤独的。可是这种孤独……他明明已经尝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一次……他就这么受不了呢？

　　“戴风奕……”昏睡中的肖莹发出了喃喃呓语，戴风奕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心下一喜，连忙拭去眼泪，抓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莹莹，我在这儿。”

　　“不要……求你……不要……”

　　手无力地垂下，戴风奕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肖莹，脸上皆是懊悔，他再次抓紧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不会了……真的不会了……原谅我……莹莹……”

　　……

　　离开别墅的言令，忍着浑身噬骨的疼痛，一路有惊无险地把车开往戴家，在离戴家有段距离的时候，一辆车突然出现横在了他的车前，他皱眉看着那辆眼熟的车子，沉沉地叹了口气，坐在车上等着那人下车来找他。

　　“你想干什么？”言默思下车直接就拉开了他的车门，拽着他的衣领冷冷地问道，“你就这样去接她？”

　　“是。”言令没有丝毫的反抗，目光仍旧停留在不远处的戴家。

　　“是你个混蛋啊是！言默思松开他，双手叉腰地想了一会儿骂辞，但似乎是想不出来，他最后放弃了，只得无奈道：“我要怎么说你才好？就你这……就你这状态去，你不是去把她给接出来，你是去让人家给你揍一顿！”他抬手示意言令先不要说话，“我知道，你让人家揍一顿你也没关系，可你有没有想过肖莹？你这种得不偿失的举动，除了惹来她的心疼和难过，还能干什么？言令，你是身体不好，不是脑袋秀逗，你特么能不能给我靠谱点？！” 冷情总裁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