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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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忘了。”
没给连婳回话的机会,宋钦柔大大方方看了眼正前方皱起眉宇、却并未阻拦的许尝道,继续看向面色逐渐崩裂的连婳。
“你连一无所有时的亲妹妹都容不下,更遑论她真正为官了!”见章寺卿返了回来,宋钦柔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道,“还请章大人还下官一个公道。”
小说里设定大理寺和京兆府同级,自然两位最大的官头官职也就同级了,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如今只是从五品,自然要讲究称呼问题了。
“……自然,”章寺卿的心情不是一般的七上八落,再看泪眼朦胧的连婳,只觉甚为扎眼,“你若再不老实交代,本官只能对你用刑了!”
“大姐,在大人面前,你否认不了的,”连惜才从圣旨的震惊中回过神,柳眉紧紧结合,只剩下冷笑,“你总不能让大人把祖母也请来,和你对口供吧?”
或许是人之将凉,以往很多自欺欺人的事都变得清晰起来,连惜的智商和眼界忽然搞出正常值很多。
思及连老太太做过的那些事,看着偏心连婳,可真正论及生死,谁又能真正能大公无私以一己之力揽下所有罪责呢?
看连婳可不就是这样吗?
平时和她站在与三妹对立的第一线,一遇到谎言兜不住的情况,第一个想到的是把她推出来送死。
在老太太面前伏低做小那么多年,老太太有多胆小怕事,她比谁都清楚。
如果连婳真的不顾祖孙亲情,因为贪生把老太太也拉入这滩浑水,想来到了那个时候,堂下一定超乎寻常的热闹。
连惜忽然期待起来。
“……我——”连婳愣了。
每个人都有自私自利的地方,区别在于具体待人待事的程度如何,老太太虽然偏心又势力,可对她那是实打实的好。
真的要……祖母为她证明吗?她犹豫似看了气定神闲的宋钦柔一眼,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三妹,三妹,大姐错了,大姐真的错了。”连婳的泪腺,就像自带开关一样,完全由她掌控,这不,也不管地上有多脏污,连婳利索爬到宋钦柔脚下,拽着她的裙边,眸色水润。
“求求你,这一次就饶了大姐吧,大姐、大姐为所犯过错赎罪,的确无可厚非,可是、可是。”连婳的语气可怜兮兮了,就是原本上了脾气不愿理她的章寺卿都隐隐心生不忍。
最重要的冒名顶替案,圣上都宽恕了,他这个大理寺寺卿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但连宋因何男装参加科考,说到底不过是血亲纠纷而已。
如果连宋放弃审理,于情于理大理寺都没有插手的立场。
“大姐,你不会想说,可惜你下了狱,没人照顾祖母和母亲了吧?”见连婳极力渲染同情气氛,宋钦柔好笑等她快要开口之际先发制人。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连婳巴拉巴拉铺垫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不好意思啊,”宋钦柔咬着唇瓣,目色有失望、有不忍、也有难过,“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母亲自小教导‘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承担责任’,你放心,我会替大姐照顾好她们的。”
话里话外,声线一如既往的软糯,甚至到了最后也覆了一层哭腔,只是从头到尾,唯独没有心软。
这个连婳,坏事真坏到骨子里了,不让她也尝尝绝望的滋味,都对不起原主因为她受过的那些苦。
“三妹说的对,”连惜巴不得找个机会踩上连婳一脚,“母亲常说连家人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骨气,我诬陷三妹无话可说,不管最后怎么判我都认,想来大姐作为长女,肯定不会没骨气到推脱不认吧?”
说到最后,连惜眼底已经逐渐充满了讥讽。
她下半辈子完蛋了,害她到眼下这个地步的连婳,也别想独善其身。
地狱那么黑,就她一个人下去多孤单啊?
连婳不是常吹嘘自家姐妹一条心吗,那么通往地狱的九千级阶梯,就一起慢慢踏吧。
“……什么连家人!连惜,都是你!是你害了本小姐!你自己吃牢饭,为什么要拉着我啊……”接触到宋钦柔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神,连婳彻底崩溃。
活了十几年维护的形象,彻底随着她的大吼大叫、甚至趁司狱不注意,一脚踹到连惜而付诸东流。
“连惜!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枉我这些年常在祖母面前替你进言,这才给你争取到了来京城的机会,早知你这么狼心狗肺,我就应该把你丢在陵州自生自灭!”
“把她们拉开,”昔日亲密无间的亲姐妹,如今彻底扯开脸皮纠打一起,许尝道实在没眼看,“按大梁律令执行吧。”
“是!”
大理寺司狱的设定虽然属于吃软饭之流,可拉开两个盛怒之际看着凶残、说到底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轻松不在话下的。
“连婳,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宋钦柔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顾望瑾一样做到面无表情,“喂我吃下的那颗药丸,是谁给你的?”
联想到小说大纲和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宋钦柔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呵,你想知道吗?”连婳精心完成的发髻散下,微微遮掩狰狞不已的神色,“如果你愿意跪下求我,说不定我还能考虑——”
宋钦柔实在不想和她再多扯下去,直接很没耐心打断,“也是二姐所说的秦大人吧?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把我当过人。”
骤然被拆穿,连婳颇为扭曲的脸飞快闪过一抹心虚,很快被她压了下去,“是又怎么样?不过个克死四弟的野种,配被本小姐当人吗?”
野种?
敏锐抓住关键词的宋钦柔,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怎么样,”她也明白,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起身朝冷眼的连惜道,“二姐,等你出来,我会许你余生无忧。”
不是她同情心泛滥,而是完全看在连母的份上。
如果真把连家的女儿搞没了,万一她以后穿回去,连母晚年无儿无女可怎么办?
与骨子都是黑的的连婳比起来,只是蠢到被人当了替死鬼的连惜好像能拯救一下。
“……谁要你许我了?”连惜呆了一下,着实没想到宋钦柔会这么说。
碍于拉不下颜面,语气仍是恶里恶气,“你别在这假惺惺,我余生怎么过,和你有什么关系?”
“啧,没想到啊没想到,”自知没人可以救她的连婳,完全破罐子破摔,“被称为至善纯良的三妹,有朝一日也学会垄断人心了呢。”
并非没想到秦家人,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外人只知她和秦家小姐是好闺友,实则背地里有多小心翼翼和卑微低贱,只有她自己清楚。
为了人前风光的外表,总要交换几倍的代价去替换,这个道理,从第一次接近高傲如公主的秦蝶就懂了。
甚至玩着玩着,她都有种或许真的可以和秦蝶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可方才在傅家后院,听到下人通传大理寺要带她过去,秦蝶二话不说与她拉开了距离。
不知是不是因为,秦夫人不在旁边提点,秦蝶高高在上的千金脾气彻底绷不住;
还是说必须在傅家表现一副冰清玉洁,誓不与人生有污点之人同流合污。
总之,当她彻底被连惜拖下水的时候,很明白自己这辈子是走到尽头了。
“就算我笼络,那也不是随便笼络,”宋钦柔没错过她失了控的眼底深处,到底藏着多少浓浓自嘲和讥讽,“大姐,如果你不想这辈子都在为他人做嫁衣,最好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
希望连婳有能幡然觉悟,想明白为那凉薄的秦家卖命到底值不值得。
留下最后一番意有所指的话,宋钦柔转身看向主位上神色难耐、似陷入怀疑人生状态的章寺卿,“章大人,余下事项便劳烦了。”
有大梁律法限制,想来章寺卿也不敢做什么手脚。
等出狱了,她一定要先找跑腿去京兆府和祁韵报个平安,再找一家客栈,把这脏污不堪的一身洗干净,再堂堂正正前往容府以示感谢。
有宝藏女孩姜浅音给的票子,实现这些想法自然容易。
不过在这些计划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没理会堂下连婳口中各种不堪的嚎叫,宋钦柔上前一步,神色颇为恳切,“章大人,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连大人请说。”章寺卿其实很不想和她说话,只是有许尝道在,实在不能随心所欲把人直接赶出去。
何况京兆府和大理寺同为办案机构,一个负责平民和无实际官职在身的贵族,一个负责官员,看着无牵扯,实则因为各种利益纠纷水火不容。
宋钦柔又在京兆府任前侍一职,恰和许尝道同级,章寺卿更觉得胸口那股郁气堵得慌了。
“在下未出牢房前,隔壁有两位妇人,在下只觉与陵州旧识相似。”和许尝道这个实打实的冰块对视很多次,宋钦柔已经从最开始的紧张兮兮锻炼为波澜不惊了。
“所以下官恳求,无论她们犯了什么错入的大理寺,一切尘埃落定前,还请善待她们。”
不单单为了方便顾望瑾朝斗,想彻底扳倒秦敬泽,秦王氏可是关键。
“连大人放心便是,”章寺卿明显不想回答,许尝道无奈轻叹一声拱手垂眸,“职责所在,自然尽力。”
职责所在……记不得是多久以前,一样的冰冷语调,不一样的是说话者。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以宋钦柔给大梁帝定下的人设,很清楚就算她把罪责全部集在自己身上,理论上主要责任的顾望瑾这肯定不得善终。
忽然间,她想到了一点。
楚昭珩一开始被立为太子,只是因为生母兰妃的原因,本身并不被梁帝多么宠爱重视,因为一个救命之人就恕了她的欺君之罪,未免太不合理了些。
……容涣玉和她不过点头之交,加上太傅一职也就看着风光,本身并无多大实权,所以完全排除在外。
那唯一说得通的,只有顾望瑾了。
那人到底……付出了什么?
才得以让梁帝轻而易举放了她?
宋钦柔忽然有些站不住,第一次很迫切想见人问个清楚。
这么想着,她也是这么做的。
和主位上两位大理寺的中流砥柱你来我往行过礼,宋钦柔阖眸敛去眼底的疲惫,再睁开时,只有清明和坚定。
进来的时候,作为大逆不道的犯人被四方司狱水泄不通德围压。
出去的时候,昂首阔步,驻守的司狱见到她都要行礼。
多么现实。
经历这么多事,她很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学会如何宠辱不惊。
包括听到章大人判决下来,连婳被拖下去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嚎叫,都可以充耳不闻。
眼下她眼底心底,全部被一人充满。
“……顾望瑾,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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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这几章比较压抑的
后面就是打怪啦
再许个愿:希望明天有个榜hhh
晚安哟 炮灰贪官的求生日常(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