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的五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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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借着萨雷手臂的力量从容起身之际,只听‘哗啦’一下不详的声响,背部束缚着外裙的丝带应声而散,厚重的外裙一下子跌落在地,晕开花朵一样的形状,让我的身上仅仅剩下轻柔贴身的里裙。
所有人望向我。
全场安静了。
不得不说,眼下的境况有一些尴尬。
就连一贯不要脸的我也体会到了些些窒息的味道。
我想,让我们所有人一同陷入如此尴尬境地的元凶——只能是唯一与我近身并被我胖揍了一顿的莎拉。
我刚刚好像用了‘天真无邪’‘浪漫可爱’来形容她?
对不起,我的女儿,母亲对你的误解实在太深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萨雷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但也因此,他面容的平静被打破了,对我的疏离和冷淡退却了不少,不再是公事公办的机械感。
萨雷收回了手臂,脑袋尽可能地向后转。这让我瞧见了他形如被开水烫过的红耳朵。
当意识到仍有其他不知礼数的家族骑士用余光偷瞄我的时候,他又重重地咳了一声,向他们发出警告——萨雷是这一群家族骑士的小队长,因其为人和行事风格,颇具威信。
“咳。我为您去找女仆过来,请稍等。”
不得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帕什那死流氓作对照,萨雷的反应忽地让我觉得世界变得纯情和美好起来。
我从容起身,莞尔:“感谢你的体贴。”
在萨雷前往寻找女仆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
我来到了乔洛斯的跟前。
顾及我的安全、也担心乔洛斯大爆发而出现意外的家族骑士们想阻拦我,却碍于我现在的模样,束手束脚。
这让我得了逞。
“你好,乔洛斯。”
我在他的身前站定。酝酿了下情绪,玫红色的眼眸凝了因哀伤而起的泪珠,唇角挂上牵强的笑容,声量柔和,惋惜道:“很遗憾,我们第一次的见面会是这样子。”
乔洛斯依旧恶狠狠地瞪我,火红的发犹如炸了毛一般地竖起,仿佛要把我生吞了。
他想朝我怒吼,甚至想凑过来直接一口咬断我的喉咙,却碍于骑士们阻挠,心余力绌,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
听起来可真可怜。
像极了一只失去了庇护的小狼狗。
“我知道伯爵的猝然离世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我板起了脸,声音也随之沉下,“这不代表你可以将伤痛发泄在我的身上。”
微微仰首望着眼前比我高出足足一个脑袋的十五岁少年,我恨铁不成钢道:“乔洛斯,我们马上就要面临巨大的危机和磨难了。希望你可以尽快长大吧。”
见他仍是一副入了魔怔的模样,我轻轻一叹,后在他耳畔附耳低语了一句。
伴随我话音的落下,他陡然安静了下来。
*
继闹剧一般的初见面后,还有曼雅为我安排的正式会面。
昨日还是陌生人的我们,在今晚,因为亡者缔造的连接,坐在了同一张长桌上,共享晚餐。
我没有取代劳莱伯爵、坐在属于他的主位上,而是落座于主位的右侧,试图拉近和孩子们的距离。
我本不打算如此多此一举的,可我应允了曼雅——会尽可能地成为一名好母亲。
所以,我打算向他们传达一个信号。
我们是一边的;
我不是他们的敌人。
——在他们不会干涉我掌控劳莱伯爵家财富的前提下。
只要他们乖乖的,我可以陪他们玩很久、很久、很久的亲情游戏。
这一次晚餐聚会,次子乔洛斯理所当然地没有出席,其余的四个孩子则都在这里。长女曼雅,三子蒙利查,四女莎拉,五女雪莉。
纵然我们皆陌生着,还不了解彼此,可有一点是相同的。
‘母亲’一词已永远消失在我们的生命中。
不过,他们比我幸运。
从孩子们的脸庞,我可以想象劳莱伯爵的前面四任夫人该是如何的貌美。
曼雅的母亲是伯爵的第一任妻子,一个善良的卖花女,是平民。也继承了母亲温婉的气质,她美丽得犹如一朵绽放在暗夜里的白蔷薇。
不在场的乔洛斯的母亲则是一位骑士。
三子蒙利查和四女莎拉是龙凤胎,他们的母亲是一名艳压群芳的□□。
五女雪莉只有八个月大,正被乳母抱在怀里,听说还没有学会翻身。她的母亲本是他人的妻子,却横遭劳莱伯爵抢走,最终行踪不明。
是的,劳莱伯爵的前四任夫人皆有同一个下场——行踪不明。
外界猜测的版本五花八门,不过,所有版本中皆有相同的共识——她们都已经死了。
他们失去了生母,又不断迎来继母。
而我,将是他们最后一任的母亲。
所以说,他们比我幸运。
却说我的孩子们。
我对我的守护天使曼雅和捣蛋鬼小恶魔莎拉,皆有所了解。
蒙利查倒是第一次相见。
他的腿脚不太方便。
或许是因为这缺陷,他总是长时间地坐着、留在庄园,从不外出。他比其他人都要沉默寡言,头总是低着,不和其他人对视,看上去内向而腼腆。似乎,还有点自卑。
但不要紧,他还小。
即使他和普通人有一点不同,我也有教给他挺胸抬头做人的自信。
快乐地享用了丰盛的食物,把倒胃口的劳莱伯爵放在了最后,在晚餐即将结束之时,我无比官方地说道:“我知道,伯爵的死一定让你们很伤心,但没有关系,你们还有我,我会成为各位的母亲,大家……”
正吧唧着芒果布丁的莎拉打断了我的话。
“一点都不伤心,他早就该死了。”
我怔了下。
“……”
这,是十岁小朋友该说出来的话吗?
但不得不说,她说得真的对极了!
像劳莱伯爵那样的渣滓,人生最大的贡献就是和我结婚、助我脱离了平民籍。
不过,为了孩子们的道德教育着想、不让他们年纪轻轻就走上和劳莱伯爵相仿的犯罪道路,我还是非常装模作样地、学着在红宝石学院教授思想品德的老师,循循善诱道:“莎拉,没有人是本来就该死的。”
“但像他那样的人就该死!”莎拉十分有主见地驳斥了我,还哼了一声,“死得这么轻松真是便宜他了。”
说得实在太对了!
‘咻咻咻咻咻’
我对莎拉的好感度呈爆发式的趋势向上增长。就差没有起身鼓掌,为我们的意气相投献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很小心地控制着面部的肌肉,争取不让认同的神色浮现于面。
同一时间,我也悄咪咪地观察着在提及劳莱伯爵、也就是他们的父亲之死时,其他孩子们的反应。
曼雅:(小口地吃咖啡奶冻。
蒙利查:(小口地吃柠檬派。
雪莉:(小口地吃香蕉松饼。
远在另一栋楼的乔洛斯:(啊!悲痛欲绝!
他们对劳莱伯爵的死亡没有发表意见。
除了乔洛斯,我无法在他们脸上看到任何悲伤的色彩。
看来,距离我彻底读懂我的孩子们,大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还算愉悦的晚餐过后,我进行了洗漱,花了点时间盘算和计划即将到来的权利争夺战后,我准备休息了。
这时,借夜宵的名义,一名女仆寻到了我。她为我的内应做事,是和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她递给了我一张纸。
粗略地掠过了一眼后,我露出了笑容,并打赏了些零钱给她。
“辛苦你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她对我行了一个晚安礼,“愿您得偿所愿。”
“谢谢,你也是。”
提起心愿,她笑了笑。
明明微笑是开心的表情,她却流露出了浓烈的悲伤。
而在离去之前,她也朝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想,我能理解她此刻对我的感谢,毕竟我们都有相仿的经历,我们的亲人——她的姐姐和我的母亲,都曾经被劳莱伯爵所‘垂青’,并且皆直接或间接失去了性命。
是的。
我嫁给劳莱伯爵并非出于偶然。
他就是那个看上了我母亲美貌的贵族大人,最终让她失去了旅馆的工作,被贫穷压垮,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我说过。
所有伤害过我的母亲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
女仆给我的纸张上面列全了猫眼石庄园所有人的名字。
而在每个人的名字旁,有一些简易的标记——这大概只有我、以及我在庄园里的内应能看懂。
标记告诉我,截至目前、在发生了白天时候的一场自我宣言后,庄园里谁与我站在同一阵线、谁的态度摸棱两可、谁可或不可被收服等等等等。
这简直称得上是战略部署图了!
就当前来看,新上任的伯爵夫人、也就是我的支持率尚不过半,大约只在二至三成之间,态度模糊的人占了大头。
但不要紧,待明日之后,这个局势理应有所转变了。
——臣服于我,或否。
明哲保身?隔岸观火?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在纸张的最末,另写有两行文字。
字体扭曲,很难瞧出是何人的笔迹。
[Husholdersken overdrager grevens ejendom, vaer venlig at handle sa hurtigt som muligt.]
管家正在转移伯爵的遗产,请尽快行动。
[Pas pa faren.]
小心危险。
这是对我的警示。
沉吟片刻后,只听‘啪嗒’一声响,卧室的门被我锁上了。对付管家一事也被决定尽早提上日程。
尽量小心为上吧。
突然多出来的情报让我延长了思考的时间,盯着大床的蓬顶算计了半晌,我终于抗不住沉沉的睡意,微盍上了眼,陷入了半清醒半昏睡的迷离状态。
所以,当床沿出现一抹黑影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惊醒了。
阴飕飕的冷风犹如蛇一样攀上了我的脚踝,像是要把我往地狱拽去。
模糊不清的视界里,唯有那道阴气沉沉的黑影和从玻璃窗透入的冥冥幽光。
我心里咕咚一声,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浑身止不住地发凉,手脚也跟着发软,鸡皮疙瘩成片成片地冒了出来。
不会是……劳莱伯爵的亡灵来找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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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来了!! 在我嫁给富豪伯爵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