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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妫没做声。
“说起来，你唯一一次违背家里，就是这次考研。是怕进外交部要外派，你忙他也忙，到时候见不上面，感情越来越淡？还是更简单粗暴点，感情浓得分不开？”
“别问了，八卦和捕风捉影都不是你的强项。”
“关心姐姐怎么叫八卦？至于捕风捉影，我就记得，我姐第一次拜托我做事，就是为这个男人。”
说着，姜有为偏头瞥了眼窗外的广告大屏，一路上，他已经瞥到过三个相同的地广。
在播的是一则运动广告，广告主角是名男演员，外形么，还算凑合。
他右手肘支在椅背上，闲闲撑住下巴。
至于其他……这个年纪爬到这个地位，还拿过奖，事业心和能力凑合；女人方面，据他安在剧组的人调查，寂寞难耐就和同组女演员半夜看剧本的事从未有过，除了几条绯闻，挺干净。
他又回忆了下之前入侵那人电脑的收获，基本没什么存储，电脑最多拿来看看片子，类型还挺丰富，反倒是没有男人都看过的那类片子，最绝的是，文件夹里收藏了不少表演类的学术论文。
另外，这人还知道遮掩摄像头，还算有点警惕心。
姜有为收回视线，“这男的各方面都还凑合，你要是喜欢，我叫声姐夫，勉为其难。”
当初知道这男的一早和他姐睡了，姜有为相当、相当不满，所以做了些出格的事。后来他一想，睡就睡了，只有他姐甩人的份，还能倒过来？多睡几个男人，不亏。
至于戏子不戏子，他倒是不在意，行当本就是戏曲用语，能称之为行当，那都是赚钱的营生。谈贵贱，伤钱；不过是行当里头的人把本行当的名声搞臭罢了。
红灯转绿灯，姜妫边启动车子，边谑道：“能让你形容为凑合的人不多。”
“主要是你喜欢，六十分里这就占六十分了。”
姜妫翘了下嘴角，不予置评。她这个弟弟眼高于顶，能被他评价，在他眼里怎么都算个人物了。
“我吧，看这男的最顺眼的一点是，他让你活得像个人。”
姜妫微垂眸，“是吗？”
“不是？”姜有为的视线乜斜向驾驶座，“你能对家里说个‘不’字，我可是喜闻乐见。”
姜妫没置声。
姜有为换了个姿势，顺便换话题：“对了，姐，我还没问呢，我的飞机没早点，你接机倒是晚点了，这在平时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你该不会是去见那个男人了吧？”
“你猜的？”
“是啊，闲着无聊。”知道她这是默认，姜有为笑道：“姐，问你要点封口费。”
姜妫轻笑，她就是不答应，有为也不可能跟谁嚼舌根。
又遇红灯，她靠向座椅，偏头：“说说看。”
“帮我约付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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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菁菁不在国内。
姜妫打过去的时候，付菁菁正在开车，“姜末末，你打来得正好，我刚谈成一笔投资，找我的是个华人，斯坦福不愧是创业工厂，这男的比我还小一岁。还挺直抒胸臆，谈完正事就说对我一见钟情，在国外长大的小男生果然不一样。你别说，长得挺——”
姜妫瞥眼旁边，姜有为面上似笑非笑，她哪能不知道这是风雨满楼的前兆，眼看付菁菁要夸下去，打断：“你现在在哪？”
“加州啊，你跟我说有为今天回来……”话落，像是意识到什么，那头瞬间消声。
姜妫接道：“有为在我旁边。”
另一头死寂。
五秒后，付菁菁呵呵一笑，娇声抱怨：“被你打断，我差点忘了要说什么。你前天跟我说有为今天回国，我前天就飞了，到国外把该谈的都谈好，过几天飞回去跟你们聚聚。”
姜有为这才吱声，捞起手机，懒洋洋地撑着下巴，“没想到付姐姐——”
话未完，那头传来僵硬拙劣的演技：“喂、喂？荒郊野外的，信号不好，姜末末，你帮我跟有为打个招呼，我先挂了。”
话落，光速切断对话。
姐弟俩坐在二楼起居室，面面相觑。
“你到底对菁菁做了什么，她这么怕你？”
“做了什么？”姜有为掀起眼皮，“做了爱啊。”
姜妫皱了下眉，定睛望对面，不像开玩笑。
有为对菁菁的特殊，她看在眼里。她一直以为是有为单相思，没想到两人已经发生过关系。
她了解菁菁，菁菁反感混乱的男女关系，反对婚前性行为，隐约有那么点小女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粉红心思。
何况，她和菁菁几乎无话不说，这件事，菁菁却只字未提，也可见其特殊，比秘密更秘密。
试想，都打破付大小姐的原则了，她又怎么可能不在乎？
姜妫斟酌片刻，问：“菁菁是自愿的？”
姜有为抬眼，目光锐利，“姐，这个问题问得我很不高兴。”
“我知道问题不顺耳，但菁菁在躲你。”
姜有为沉默。
“她躲什么？”姜妫追问。
“姐，我要是知道答案，还能让你打这个电话？”他站起身，“累了，睡觉去了。”
姜妫盯着他进房，微感意外，她以为有为会连夜包机飞加州逮人。欲擒故纵太费心神，她这个弟弟向来偏好一招致命。
她回忆了下方才两人间仅有的那点互动，微挑唇角，一个避之不及，一个看似胜券在握，实则心神不定。
这个组合，挺有趣。
******
拍摄顺利，温默收工回酒店将近十点。
他立在酒店房间门口，心跳声渐大，静站片刻，才取出房卡。
推开房门的刹那，黑暗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心脏顿时寂静。
中午在车里，她始终不肯表态，季哥那番话原本稍稍安抚了他，以至于他开始期待晚上的惊喜。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阖上房门，正巧，口袋里传出提示音。
取出手机，屏幕上不显示消息，他通过指纹解锁，点进微信，看到置顶聊天里出现一条：【家里有事，我回D市了。】
一句“家里有事”就把他打发了。
时机掐得也准，知道这个点，他多半一个人在酒店房间。
理智得很。
温默扯了下唇，把页面下拉，看到之前的聊天，无一例外是他发起，故而时点大多发生在他收工后。他从不打电话，怕打扰她。
至于两人的聊天内容……这该叫聊天吗？说是问答要更合适。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偶尔一句反问，问得最多的便是“拍摄顺利吗”，口吻公事公办，按她的专业来说，就是外交辞令。
他点进聊天框，敲字：
“什么事这么重要？”
“不是说留下来？”
“怎么走了？”
他看着看着就笑了。
这个口吻，像积攒了八百年的怨气，活脱脱一个怨夫。
思考着该回什么，怕不回，她会以为自己在生气，他又哪舍得给她气受，于是回了三个字：【到家了？】
十多分钟后，那边回：【嗯。】
温默摩挲着屏幕，又打：【还没睡？】
姜妫：【就睡了。】
就睡了，就睡了……
温默走去沙发坐下，仰头靠在沙发靠上，望了几秒天花板，回：【我刚回酒店，先去洗澡】
姜妫：【好，早点休息。】
他闭上眼。
蓦地，手机再度振动，他猛又睁开眼，看到屏幕上多了五个字：【身上还痒吗？】
原本一肚子的躁火，被这五个字浇没，彻底无余。
出息。
他轻嗤了声，打了三个字：【好多了】
那头没再回。
他锁了屏，随手把手机掷在茶几上，去浴室冲澡。水珠沿着肌肉线条滑落，滑过她中午抚摸过的皮肤。
身体开始发热，渐至滚烫，就是冷水也浇不灭那股邪火。
温默自嘲地掀了下嘴角，只手撑住玻璃。 有个人爱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