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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的内心知道，现在的茵茵不再是他的茵茵了。

　　担心记忆和习惯是没办法骗人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依然会反射性地去像爱女儿一样想念和疼爱她。

　　苏千年也听见了他的声音，她急忙道：“你先别动。在原地蹲下，摸一摸脚下有什么东西。按一下那个开关就行！”

　　张教授乖乖地照做。不一会儿他就看见自己身边的白雾散去。他女儿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看着这熟悉的面孔，差点没忍住抱住了她。

　　但苏千年及时阻止了他。毕竟她的脑子可是还清醒呢。

　　“张教授，你这边怎么样？”

　　张教授道：“还是那个样子，不过最近他们催我催的没那么紧了。之前一直催我不停地研发完善蜘蛛人的药液。他们皮肤坚硬度还有蜘蛛网的粘附力，还有蜘蛛网的坚硬度和锋利性等等。我之前都没有考虑到这些。想着这些人很有可能是用于……”

　　“军事！”苏千年接话道。

　　“如果监视你的背后那人是属于国家层面的正派人士。那么这个可能性就很大。他们的出发点也完全能够理解。只是他们并没有关注这些对平民百姓的影响。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先是整体实力，至于越来越被淘汰的人类很有可能被他们放弃。”

　　苏千年瞥了张教授一眼问道：“怎么？我想，他们已经让你开始带新人了吧。而且还是蜘蛛人。”

　　张教授回想道：“是的，没错。是这样，但是我觉得蜘蛛人在思考方面有点欠缺。一开始不甚明显，但是就好像是一个进度。他们肉体的优势越发挥出来，脑子就会越来越小。这是我刚发现的，但是还不能很确定。因为我这边有好几期的进化数据记录。我很清楚地能感知到他们的变化。这种变化很是微小，若不是同样是进化对象的助手一直在我身边。我也不能发现。”

　　苏千年道：“好。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这天道！是打算让他们这些蜘蛛人发展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文明吗？用来代替上一个属于人类的文明吗？所以才会让他们的智力恢复原始，再重新开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类消失吗？是因为担心智障蜘蛛人碰上人类，会被智力碾压吧，说不定一个搞不好整个种族都会成为人类的奴隶，被人类各种驱使。

　　啧啧啧，想想那个画面。在张教授的描述前景里，还真的有那么一丝丝存在的可能呢。

　　想想还有点刺激呢。

　　说实话，她感觉这一次，她可能遇到智障天道了。这瓜娃子一天天的，是怎么想的？

　　一时之间，她的脑子千回百转，想过了很多东西。实则也不过一分钟左右。

　　张教授看她沉思了半天，想问问她从医院离开过得怎么样，主要是他女儿的这副身体照顾地怎么样。

　　苏千年当然了解他的心思。对他道：“张教授，我呢，从医院出来去了一个朋友家，这个朋友他家里父亲是和你背后的人是一个级别的。”

　　“我也因此进入他们的组织，一开始呢，他们是想着排斥所以的蜘蛛人。甚至，想把所有的蜘蛛人转化回人类。”

　　张教授一惊道：“这太危险了，一旦转化成功，无论是谁，血液骨骼都发生了变化。”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有试过。

　　那还是他在第一次亲身试验药液之后，怕吓到茵茵，又努力把自己调整回来了。这件事谁都不知道。药液流落出去当真纯属是意外。

　　他停顿片刻，欲言又止。

　　苏千年看了他一眼道：“说吧，什么事？”

　　张教授道：“你……你那个朋友是男是女？”

　　苏千年心思千回百转，道：“放心。我不会用你女儿身体怎么样的。”

　　张教授道：“这样好，这样好。”那他就放心了，毕竟他女儿还是要回来的。

　　苏千年道：“嗯，我就是想来问你，对二者和平共处有什么看法。”

　　张教授道：“这些都是我引出来的错，说实话。看着人一点点变成那样。我的心里不好受，一个新的智慧物种的出现必然会对人类造成威胁，这是我的直觉。”

　　“没错。但是除了这些，他们曾经也是人类。”苏千年道。

　　张教授陷入沉默。

　　二人的谈话到此结束。张教授在医院醒来，四周倒是围了一圈人，也有蜘蛛人。他这样看着，倒是突然觉得这人和蜘蛛人的差别倒也不是很大了。

　　苏千年觉得，她设想的这个过程定然是很漫长的。只有潜移默化的影响才是一种最有效的方式。

　　“苏苏，苏苏？”重殊颜的声音带着焦急。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苏千年晃了晃神，睁开了眼睛。

　　重殊颜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带了担忧，想摸她的脸又顾忌到什么，只好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刚才我为什么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他刚才看见这样一个躯壳躺在这里，没有半点苏千年的气息。当时就要暴躁了，要不是隐隐约约还感到苏千年和这身体还有些联系。怕这副身体现在已然成为了灰烬。

　　苏千年见此，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没什么的啦，那是因为我刚才就是去了别人的梦境。放心好了，我是不会不打招呼就突然走掉的。”

　　重殊颜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苏千年见他这样，敲了他一脑壳道：“好了好了，走吧。”

　　重殊颜问道：“去哪？”

　　“嗯哼，我去哪你去哪呀！我想了想，一直争斗的其实是上面那些人。普通底层人们群众的思想，多多少少被他们控制和影响着。所以呢，我想让世界上的人们看见真正的他们。群众的力量是不可预测的。”

　　很多时候，众人之所以能够平静地对发生的事情评头论足，只是因为某些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

　　苏千年拉着重殊颜到了街上，这里曾经车水马龙，如今却车稀人广。

　　因为蜘蛛人的泛滥，环境越来越糟。已经不太适合行车了。

　　有人吊在高压线下睡觉，有人缩在桥底结网。

　　苏千年拉着重殊颜，把这些蜘蛛人的生活都拍成了纪录片。

　　很有意思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流浪汉的人类开始消失不见。

　　在外流浪的，几乎都是蜘蛛人了。

　　“这样挺好的，我更适应自然了。生活成本也更低了。”――这是其中一个人说的话。

　　“嗯，是啊！这样蛮好的，我不吃不喝也能窝上几天。比当人舒服啊，我这样的情况，在家也是被嫌弃的料。这样挺好的。”――这是来自一个瘫痪大爷转化的蜘蛛人。

　　“反正他们也不会关心我，也不会找我我对他们来说是多余的。这样也好，我生活的更开心了！”――这是来自一个父母离异再婚家庭的叛逆少年蜘蛛人，他正吊在河边的树上，看了许久的家了。

　　“我还觉得更健康了呢，呵呵呵！跑起来也有劲儿了，家人也放心不少。”――这是一个蜘蛛人外卖员，常年的外出使他的腿脚有了毛病。转化一段时间之后，这个毛病开始变小，甚至消失了。他高兴，家里人也很高兴。

　　“……”

　　还有很多很多，苏千年一路走来，看到了很多蜘蛛人，也看见了很多人类。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为了生活。

　　没有人选择放弃，没有人喜欢暴力。他们只是选择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苏千年和重殊颜来来回回用时三年，这个纪录片才设置好。

　　这三年里，也发生了很多变化：

　　比如，环境在苏千年的努力之下变得向以前一样整洁，各路蜘蛛人也好，人类也好，都在建设上大显神通。一起创造出了和谐美好的社会。

　　比如，重殊颜这个身体的父亲，对蜘蛛人的抗拒没有那么深了。其实，在重殊颜这个身体从蜘蛛人被他强制转化成人类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那时候点重殊颜太痛苦了，重父觉得，和失去相比，讨厌也不那么重要了。

　　比如，张教授的研究也取得了一些进展。转化蜘蛛人的药液开始免费发向全国，逐渐流向全世界。因为体质的不同，差异越来越明显。人类也越来越少。

　　值得庆幸的事，重父这边和张教授那边一直没能搞成什么事。

　　苏千年看着这样的世界，坐在大厦边上，靠在重殊颜的肩膀上。

　　她说道：“我们可以离开了。”

　　重殊颜也道：“是呢。”

　　高空的微风轻轻吹着，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此情此景，夜色正好。

　　“对了，噬魂鬼呢？”苏千年突然想起这件事。好像在这个世界，一直没看见这家伙。

　　重殊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把它放在自己的神识内了：“这个世界对它有限制。”

　　苏千年应了一声，让功德令在这个时候把他们的纪录片强制在所有能看见的地方循环播放。

　　直到三个月之后。

　　蜘蛛人和人类相互包容，相互接纳了。曾经是亲人呐，无论什么变化也是无法割舍的感情啊。

　　苏千年笑着，在张教授面前离开了这个身体。

　　重父的组织成了人类最后的聚点。

　　这个世界，人类最终成为了历史，他们的骨架进了博物馆，他们的文明也成为了历史。

　　一个新的种族，新的文明即将脱胎而出。

　　两个身影凌空站在世界结界的面前，这个世界刚刚换新，所有的规则都从旧处脱胎而出。到处都是生机勃勃，又是一个新的世界啊。

　　苏千年感慨完，拉过身边的重殊颜道：“走吧！”

　　重殊颜点点头。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不过片刻功夫，重殊颜的身形又聚了起来。

　　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怪异的人形生物。

　　二人齐齐向他行了一个奇异的礼节。

　　“回去！我现在是不会去的！”重殊颜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威压。

　　两个人形生物对视一眼，只得隐去了身形。

　　规则之链转动着，重殊颜莫名地看了一眼，随后也消失在原地。 吾妻又双叒叕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