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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容貌清朗的十几岁少年，站在楼梯拐角处。

　　“这是……？”苏千年不太认识这些学生的脸。

　　“唔，肖冷的同桌，韩灏源。一个在校园里极受欢迎的男孩子。”

　　“哦，韩同学？你看得见我？”苏千年挑起了眉，微笑道。

　　“何老师，我，我不知怎的就看见你了，对不起……”他垂下了脑袋。

　　韩灏源看了阴影里的苏千年一眼，复又提起勇气问道：“何老师，您的死和肖冷有关吗？”

　　苏千年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男孩的勇气似乎用完了。他退后几步，站在了阳光下，向她打了个招呼，转身跑走了。

　　“这个男孩子，他也是肖冷遭受暴力对待的一部分原因。”男孩子跑远了之后，功德令道。

　　“对了，刚刚是因为你突然鬼力大增，碰巧被他看见了。”功德令补充道，向苏千年解释这个男孩子为什么能看见她。

　　“我？鬼力大增？你确定？完全没感觉啊。”苏千年疑惑道。

　　“这恐怕是个悲伤的故事，按道理来说，你只有这个鬼身的使用权，它的升级与否，你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我……#£6&%€/（脏话）！那岂不是很坑？哦。坑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不在乎，想想身体的变化你不能感知？这也太让人不爽了吧。就像你，要是你的这个木头牌子长菌菇了、发霉球了、发芽了、甚至上面长大树了。而可怕的是，你自己不知道？”

　　“啊，呃。老苏，你这个说法不成立。首先呢，我不是木头牌子，收回你这个词儿。我是堂堂正正，正儿八经的魂力牌儿。我的边边角角都是凝视的魂力组成的。不存在什么你说的那个情况，什么长霉啦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功德令一本正经地反驳苏千年的话。

　　“想象力呢？想象一下？”苏千年面无表情道。

　　“对了，打住打住，你说的突然鬼力大增是什么情况？”苏千年突然想到这一茬。

　　“经过分析呢，我猜测这次是来自肖冷对你的恐惧感和惧怕值。”功德令不知道哪里弄得老学究的形象，抱着手臂在苏千年的识海里晃荡。

　　“别晃荡，她？那这是不是太延迟了点？她都走了多久了都？”

　　“可能是‘每日结算’？”功德令试探性地抛出一个可能。

　　“啧。拉倒吧！”

　　而为她提供恐惧值，被她惦记的女主肖冷。此刻可不好受，肖冷好不容易走到鞍山山顶。她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发黑了。而现在爬了个山，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黑暗中的寺庙闪着微光，人烟稀少，平静祥和。肖冷站在门口，做了会心理建设，踏入门内。来都来了，此刻再下山会显得很傻。肖冷这样说服了自己。

　　长长的廊道接到佛像前。肖冷走了进去。许是晚上的原因。这个地方的灯光都奇异地闪的微弱。

　　大殿之内也只有一个老和尚在默默诵经。

　　肖冷跪坐到一个空的蒲团之上，她看了看四周，想开口对和尚说些什么。和尚好像提前知道她的意图，伸手竖起食指，禁止了她开口说话。

　　“佛知道你的心意。”老和尚开口，递过来一个签筒。

　　肖冷伸手抽了一根，是空白签。

　　老和尚慢腾腾地伸手扯了过去，耷拉的眉眼抬了起来看了她一眼道：“你命已改，不归佛管。尚且离去吧！”

　　肖冷看着把签收起来的老和尚又去默默念经了，她抬头看了看那尊大佛。佛像的双眼平和地看向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向她。

　　肖冷俯身一拜，走了。

　　走到门外，看着黑洞洞的山路。肖冷想起了苏千年微笑着踩爆她眼珠的样子。心中升起恐惧，无故打了个寒颤。上辈子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她，本来是不相信这些鬼怪的。直到今天，她依然觉得可能就是一个白日梦？

　　对着这暗无光芒的道路，望了望泼洒了墨汁一样的天空。肖冷在门口踌蹙了一会儿，她转身又回到了寺庙中……

　　“老苏啊，看来这个天道站在你这边呢。”关注肖冷的功德令看到肖冷她空手而出，对着苏千年感慨到。

　　“毕竟，它也不想它的女主是个什么杀人狂吧？”苏千年道。

　　“啧，说的也是。”空间陷入一片沉寂。

　　“你干嘛呢？”功德令的声音像是陷入了惊吓。

　　苏千年闭着眼睛，但她面前开始出现一些东西，比如床？吃的喝的？甚至还有……淋浴花洒？

　　听到功德令的疑问，苏千年睁开眼睛回答道：“看不出来？我以为很明显。我想有个舒适的居住环境啊。”

　　“呃，可这里是教室啊！”

　　“哦，反正也是废弃教室了。有什么用吗？”

　　“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那不就得了！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苏千年找了个合适的词，“很酷？我明显有感觉我在用鬼气具化这些东西的时候，越是细节的东西越是费力，但也越是有趣。最少这样做的时候，我有‘感觉’。那种能力增长的感觉，有‘感觉’就不会心里空落落的。”

　　“这样啊，那随你好了。反正这样消耗的是鬼气但似乎从另个角度看，修炼的是神识。”功德令查探了一番，如是说道。

　　苏千年闭上眼睛不再理它，她在细致入微地建造属于她的鬼域世界。

　　“苏苏？”

　　苏千年猛地睁开眼睛，“欸？好像听见了谁在叫她。”

　　“……怎么又找来了。”功德令已经无力吐槽。它就很奇怪哦，怎么每次这个重殊颜都能找到地方。他是按了什么苏千年探测仪吗？

　　重殊颜，抱歉还真的有呢。

　　苏千年一转头发现上午碰见的重殊颜这会靠着墙站在理她不远的地方。雾沉沉的夜色笼罩着他，走廊的声控灯还没有灭，以至于他没有完全被暗色吞噬。

　　她的眼睛亮了，飘到他面前：“你看得见我啦？”

　　重殊颜笑道：“傻，现在是晚上了。所以，你是怎么个情况？这次怎么是这副样子。”

　　苏千年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他们那些人……”

　　他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欸，不是你的头，摸着不顺手。那你呢，你怎么想？嗯？”

　　“我没什么想法。跟着他们走吧，我想回到过去。”苏千年说着，脚底触到地面，踢着旁边的墙。说到过去，她的眼睛里露出些迷茫和悲伤。

　　“好，我帮你。我们一起。”重殊颜想抱一抱她，但他看着面前陌生的脸，陌生的身体，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终，二人只是靠墙站着，聊些有的没的。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苏千年想起了这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重殊颜的脸红了，他咳了一声道：“那个，嗯，你还记得我们以前那个夫妻结吗？”

　　苏千年从尘封的记忆中翻出这个东西，惊讶道：“啊，这个原来这样持久吗？”

　　她又问道：“那我怎么没有感应？”

　　“这是单方面的。”

　　重殊颜笑了。那可不，他当时可是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那你现在？”苏千年上下打量了一下，重殊颜他同样也不是自身。

　　“借住而已，我会完成他们的心愿，这个躯壳我走之后会还给主人的。”心中却道，我哪有那么良善，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人的灵魂都被我消化了。我只需要立契约完成他们的心愿就行。

　　二人陷入沉默，月亮跃出了暗沉的天幕，银色的光洒在他们身上。

　　苏千年看了看重殊颜道：“你回去休息吧，毕竟现在是人身，可别猝死了。那我可没办法找到你。”

　　重殊颜：“……”

　　话是这样说，二人还是在此待了朝阳初现的时候。苏千年的身影开始变透明了，重殊颜看着时间也打算去准备一番去上课了。毕竟这个身份可是一个好老师呢。

　　“这不是昨天刚见过的韩同学吗？”功德令道。

　　正在研究怎么设置鬼域规定的苏千年看过去，果然是，韩同学鬼鬼祟祟抱了个笔记本过来了。他站在昨天的地方左张右望一会，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抱着笔记本的手臂有些收紧了，他试探着开口：“何老师，你在吗？”

　　仍是没有动静，他往里走了两步，又喊到：“何老师？”他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仍然是没有动静。

　　这下他打算走了，但是想了想，韩灏源同学把手机的笔记本放在了地上。往里面踢了踢，看见笔记本被阴影吞噬了之后。他确定何老师是在的。

　　这样一确定，韩同学就又往里走了两步，他絮絮叨叨地说到：“何老师，我得跟你说对不起。昨天我就发现了肖冷的日记本。可能她也不在意，或许是觉得不会有人看吧。不过也是，她的人缘不怎么好。这一年多以来，我看在眼里，也只有小惜对她是正常的。鼓励她，安慰她。我想，这也跟您有关系吧。” 吾妻又双叒叕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