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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斗高岩(二)
听着文殊院诸多学子在一旁又是起哄,又是对他嘲笑的,萧诚两条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
他久久未说话。
范淼所担忧的也正是他所担忧的。
文殊院乃武朝第一学府,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文学士子,自然不想让文殊院失掉名声,高文丞又是他向来很敬仰的文理大家,也不想让高文丞因为他儿子,以后在群臣百官面前丢脸。
但楼云国使者在旁,他要是输了,这楼云国使者到时候觐见圣帝的时候说他输给了高岩,那让圣帝的脸往哪搁?他更是不敢丢圣帝的脸。
这小子,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萧诚暗叹了一声。
“怎么?怕了?怕了你就因刚才的事给我道歉,我就不为难你。”
见萧诚片刻不说话,高岩脑袋抬得老高,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乎早有此料一样。
“谁怕你啊?”
易鼎阳瞪了他一眼,看向萧诚,神情比萧诚还要着急:“萧兄弟啊?你倒是说句话啊,比就比,你还能怕了这小子不成?”
半晌后,萧诚方才缓缓摇头,转头对易鼎阳道:“易大哥,他这稚童之语,我又岂会跟他一般见识。我若是不答应回答他的问题,他又能怎样?”
“稚童之语?”高岩色变,雷霆大怒:“小厮,你竟敢说我如孩童一般幼稚?”
这下,萧诚这话已经很明显了,那帮学子终于找到了机会,纷纷七嘴八舌高喝起来。
“我看你是不敢吧?”
“他就是怕输了没面子,所以才如此说高监使。”
“呈口舌之快的小厮而已。”
“他既然要当缩头乌龟,我们就别理他了,继续听范殿士讲学。”
“我就说他肯定不敢接招。”
“……”
高岩踏前一步,站到萧诚面前,他此刻已经气疯了,身为圣帝城第一才子,这么多年来,从没人这么说过他,但是见天,这萧家野种先是辱他蠢如兽类,二又说他‘稚童之语’,这番打击,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恶狠狠道:“萧家小野种,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小野种?
萧诚本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但听他这么赤裸裸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痛,就算他脾气再好又岂能忍受?
“哟呵,箫老弟说你稚如孩童,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上脸了是吧?怎么,想动手啊!”易鼎阳猛的窜到两人中间,面对高岩,撩开袖子,一双青筋暴涨的手臂顿时露了出来。
在他眼里,这近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一个武技就能全部轰趴下。
果然,见易鼎阳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高岩嘴唇抽了抽,那近百个学子也一时哆嗦不敢说话。
萧诚缓缓扒开易鼎阳,阴沉着脸:“文学士子之所以学文,不是用来逞凶斗狠的,而是用来造福我武朝百姓,巩固这江山之社稷。你父亲高文丞自做文丞以来,一直都在为巩固这江山而努力,他所学之渊博尚没有你这般自傲,动不动就要与人比斗文采,若是人人都找你父亲比斗文采,争这个武朝第一文理大家的虚名,那他还有时间去管理那么多表章?处理武朝诸多政事吗?”
“我身为圣帝亲授的接待使,任务是接待楼云国来使,只要我能将我分内之事做好,我才学高与低,与你何干?又何必与你比斗?回答出来了怎样?回答不出来又怎样?”
“最后,你身为圣帝城第一才子,不用所学去想如何造福我武朝百姓,而是居才自傲,洋洋自得,辱我在先,我不过回敬一下,你就这般不依不饶,心胸狭隘,想要以自身所学来压我,彰显自己第一才子的才学,图个虚名满足自己,你这不是幼稚是什么?”
说完后,萧诚深吸口气,再次道:”在我看来,你自身所学没有用到它所去的地方,就算你是天下第一才子那又怎样?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罢了,毫无一点用武之地。”
静!
很静!
萧诚这番话说完后,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那近百学子,一个个张大嘴巴,惊得说不出话。
萧诚这番话震耳欲聋,将他们都深深震撼住了。
他说得没错,在这个尚武轻文的武朝,许多学子都不知道读书将来要做什么,正因为他们无法习武,所以才选择读书,但是读书人地位低下,若没有强硬的关系,精深的学识,如范殿士,如高文丞,恐怕将来也是毫无用处。
虽然高文丞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上奏圣帝启用文人为官,但只要有重武的圣帝和大将军萧坚还在,这个希望在读书人眼里,就会很渺茫。
毕竟就连高文丞的儿子,圣帝城第一才子都没有一个正经的官位,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学子了。
所以,萧诚这番话算是说进了他们的心坎里,仔细想想,高岩除了整天顶着第一才子的名头到处炫耀之外,确实没有用自身的才学做过一点有用的事情。
与酒囊饭袋别无二致。
一旁,冰若凝美目中神采涟涟,萧诚的话让她也很是不可思议,她原本以为能看到萧诚和高岩一场精彩的比斗,但是没想到这萧诚这么犀利,简单几句话就把这个圣帝城第一才子批斗得如此不堪,一文不值。
见众多学子闭口不言,独自沉思,高岩也呆呆的不说话,萧诚也懒得理会他们,回头。
却是见易鼎阳瞪着一双牛眼看着他。
“易大哥?怎么了?”
萧诚疑惑道。
“啪”
易鼎阳猛的一巴掌拍在萧诚的肩膀,若不是他已经是个武生大成的武者,有了点力量,这一拍,他恐怕都要摔倒。
易鼎阳伸出大拇指,开怀畅笑道:“萧兄弟,你说得太好了,这小子就是个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
知道已无热闹可看了,冰若凝站起身,对他点头,微微一笑:“萧特使这番话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也让我茅塞顿开。”
“让国女见笑了。”萧诚微微施礼,他此番心里对高岩说他是野种的那番怒火还未散去,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国女,这文殊院也逛了,只是没想到会让国女看这一番笑话,不知国女接下来想去何处?”
“先出去再说吧!”冰若凝想了想,却是道。
待得三人缓缓朝文殊院外行去,身影消失了之后,那高岩方才如梦初醒般从发呆中回神。
“扑通”
只是他却是一下子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双目无神,嘴中喃喃念叨着:“酒囊饭袋…酒囊饭袋…”
见这场闹剧落幕,一颗心一直提在嗓子眼的范淼总算是松了口气。
先是微微看了一眼如烂泥般瘫软在地的高岩,随后深深看了一眼萧诚远去的方向,在可怜高岩的同时也很替他庆幸。
这萧诚没有与高岩比斗,而是用这番批斗他的话结束了这场闹剧,恰恰说明了他所担心的萧诚也想到了。
范淼明白,这萧诚有如此远见和缜密的心思,就算不用比,这高岩也不会是萧诚的对手。
范淼缓缓走到高岩面前,摇摇头轻叹一声:“起来吧,高监使,这萧诚的才学,我比不上,你也比不上,你将来若是能明白他今日所说的话,说不定你还想谢他一番。” 武道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