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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游泳
温婉深思熟虑了整整一夜，终于决定放弃和影视公司签约。
次日程欢她们得知她的这个决定，都松了一口气。
姜祁听多了学霸哥的故事，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欢呼雀跃地怂恿温婉请客聚会。
她兴致勃勃地说：“咱们去KTV唱歌？”
程欢白了她一眼：“都是唱戏的，去KTV唱歌，这不摆明欺负学霸哥吗？”
学霸哥面无表情，温婉帮着打圆场：“没错，姜祁，欺负人也不带你这么欺负的啊，仗着的嗓子好就欺负阿深是不是？”
姜祁一脸考究地盯着温婉，好像对她这种见色忘义的人很不满。
温婉别过头，假装没看见，问温婉：“要不咱们还是去逛逛琉璃厂吧。”
姜祁索然无味：“逛琉璃厂你自己去就行了啊，别叫上我和程欢，我们还是回宿舍洗洗睡吧。”
程欢在学校憋久了，好不容易出来打秋风，一看她要回去，立马十分识时务地改了口风：“我看我们还是去唱歌吧，逛琉璃厂有什么好的，天气这么冷，走得又累，KTV多好，还有暖气。”
姜祁圆圆的大眼睛宛如一汪秋水，荡漾着秋波，看向程欢。
温婉还想要阻止，学霸哥开口了：“你们很喜欢唱歌？”
姜祁点头：“是的。”
“那就去吧。”学霸哥一拍定音。
温婉有点绝望。
叶深这个人什么都好，长得好，学习好，讲礼貌，爱文明，声音也好听。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唱歌，调子就偏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温婉小时候深受其害，才上小学的时候他每天早上唱着那首著名的儿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唤醒睡梦中的她，一度成为温婉的人生阴影。
后来长大了些，上初中男孩子也爱面子了，每次唱歌温婉就拧眉头的行为深深伤害了学霸哥，温婉很久没听过他唱歌了。
结果，这天温婉又重温了一次小时候的噩梦。
同时江祁和程欢也开眼看了完美的学霸哥不完美的一面。
叶深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的，很有磁性，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嗓子就像跟调子有仇似的，一个音也不在调上。她们见识过跑调的，却没见过跑得这么厉害的。
可偏偏他今天热情高涨，一连点了十几首歌，大有霸麦的态势。
下一首是最近很火的一首歌——《广岛之恋》，听说有次一个同学去KTV唱歌，一排走过去，五六个包厢同事在唱这首歌，壮观得就跟大合唱似的。
叶深终于交出话筒权：“这是你们谁点的？”
姜祁和程欢被叶深的歌声打动，半晌没有回过神，竟下意识摇了摇头，姜祁把话筒塞进温婉手里：“这首歌，你懂的，那什么对唱，快。”
温婉接过话筒，犹豫了一下，叶深已经开唱了，起音就高得令人窒息。
温婉噎了一下，一时没接上，字幕过了一行才反应过来，接着唱。
然后她就发现叶深这个人其实可塑性挺强的，有人带的时候跑调显得就没那么厉害了，低沉的嗓音配合着忧伤的曲调，温婉还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
回头一看，叶深唱得非常投入。
这个男人，就连唱歌都这么专注。
四个人都唱得嗓音嘶哑才从KTV里走出来，温婉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我要回家了，你们回学校了吗？”
姜祁看了看叶深和温婉，觉得程欢这一走，自己就要当一颗亮如白昼的电灯泡了，她挽留程欢：“回学校干什么？晚上我们一起去吃火锅。”
“吃火锅？”对高嘌呤敬谢不敏的程老佛爷如临大敌，捏了捏自己盈盈一握的腰肢：“求你了，我最近都长胖了，体育老师说了，收假就考游泳，考游泳也～”
这个消息让温婉有点懵：“什么？”
“考游泳呀？你不知道吗？哦对，你体育课都请假好久了，看我忙得也忘了跟你说，收假考游泳，考不过可要重修。”程欢有点愧疚地看了她一眼。
温婉是一只旱鸭子，一只彻头彻脑的旱鸭子，扔水里只会扑腾扑腾几下的旱鸭子。
她哆哆嗦嗦：“这么冷为什么还要考游泳？万一把我们冻坏了怎么办？”
姜祁：“学校的恒温游泳馆半个月前刚竣工。”
温婉这一个月，漏掉的东西太多了，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愁眉不展。
程欢见状，把温婉朝旁边一拎，压低声音问她：“学霸哥会游泳吗？”
当然会了，以前夏天他和宋辞他们悄悄跑去苏州河游泳，被顾阿姨知道了，拿着笤帚追了满院子。
她点了点头。
程欢暧昧地说：“温婉你个木头，让学霸哥教你啊，趁机你还可以摸一摸，捏一捏，美死了。”
叶深身材很棒，个子高高的，身上没一两多余的肉，平常打篮球锻炼出来的肌肉紧实有力。
“呸，程欢，你思想怎么这么龌蹉？”温婉瞪了瞪眼睛。
程欢拍了拍她的肩膀：“放着这么好的学霸哥你不摸，暴殄天物，啧啧啧。”
说完她不理会温婉的白眼，转身和叶深打了招呼就走了。
姜祁可不想独自当电灯泡，立马追了过去：“等等我，我们顺路，一起回家。”
两人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叶深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两分，问她：“冷吗？”
挺冷的，温婉没戴手套，手裸露在寒风中，冻得绯红。她点了点头。
叶深走上前，拉起她的手，熟稔地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他的衣服口袋里面加了绒，又软又暖。
温婉耳根发烫。
尤其是当那只手隔着厚厚的棉衣感受到叶深的体温，想到刚才程欢说的话，脸颊烫得厉害。
“阿深？”温婉低声问他：“咱们现在去哪里？”
叶深的眼神在道路两旁飞快略过，终于目光落在一家体育用品商店，他眼神一亮：“我来北京没带泳衣。”
温婉瞠目结舌。
叶深在商店买了一件泳衣，他还顺便问了温婉，温婉上过游泳课，虽然没上几节就没去了，不过装备还是齐全的。
叶深对她说：“明天开始，教你游泳。”
温婉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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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是个不怎么合格的学生。
叶深跟她讲话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程欢的身影，程老佛爷笑得暧昧，笑得无邪，一直在诱惑她：“此时不摸，更待何时？这么好的学霸哥不摸，简直是暴殄天物。”
叶深跟她示范了一遍动作要领，并从游泳池这头游到那一头给她演示，他裸露着上身，浑身被池水打湿，光洁的躯体上遗留的水珠闪着淡白的光芒，吸引着温婉的注意力。
她吞了把口水。
尽管她吞得小心翼翼，可还是落进叶深的眼里，他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婉婉。”他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些戏谑：“要是考不过就得重修，你……”
他顿了一下，重新修正了一下措辞，这才继续说：“你是打定主意不想过了吗？”
温婉收回思绪，扶着游泳池边的水梯扶手，双脚垂在水中，撩了几下水，说：“我想啊。”
叶深在水中望向她，伸出一只手：“跳下来，没关系的，我接着你。”
“真的不会淹死吗？”她试探着问。
叶深嗯了声：“你要是淹死了，我就把自己掐死给你陪葬。”
温婉将披在身上的大毛巾抖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们戏文里不是经常这么唱吗？但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叶深淡淡一笑。
温婉纵身朝水里一跃，颇有几分想不通跳河自尽的态势，叶深鱼一样游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帮助她在水中稳定。温婉呛了一鼻子水，呛得双眼都红红的，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才不要三生路上再碰到你呢，我们戏文里还说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谁知道有没有下辈子呢，我只要这辈子。”
叶深喉头一滚，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将话咽回肚子。
他话头一转：“像我刚才说的，你游一遍。”
温婉下意识摇头：“不行，我根本就不。”
叶深从身后扶住她的腰，说：“放心吧，我会一直扶着你，不会让你溺水的。”
温婉这才肯试一试，她的动作很生涩，活了十几年，下水也就两次，上一次是两三个月以前的游泳课上。那会儿天气还热，老师给他们一人扔了一个游泳圈，让他们在水里泡着讲了一节理论知识就不了了之，这一次是她正儿八经下水的第一回，手和脚都好像是不会自己的。好在她一向天分还不错，学得很快，在叶深的帮助下，勉强能狗刨出一米远，可是离老师规定的二十五米差很长一截。
她累得气喘吁吁，趴在游泳池边上大口喘气：“我快累死了。”
叶深揪着她下水：“一鼓作气再而衰，加油。”
他双手托着她的腰，像一块烙铁把那部分几分烙得滚烫。
温婉一面同那热意做斗争，一面拨开前方的水，为自己划拉出一条康庄大道，不知不觉游出了好几米，她兴奋地掉头对叶深说：“阿深，我游了多远了？”
这一回头才发现叶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她放开了，此时正大张大合地靠在泳池边，冲她竖起大拇指。 不闻当年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