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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地下通路
舒合刚拉住朔寻的手臂，那姑娘已经转过身来，对着舒合怒目而视：“干嘛，刚说好这次任务互不打扰的。”
“可能不太行。”舒合老实地回答，“你是要潜入‘月轮之辉’内部？”
听了舒合的问话，朔寻先是明显一愣：“你也是？”
话说出口，她已经意识到了这发言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从舒合手中愤然抽回手，皱着眉道：“是又怎样？”
舒合指了指后面的三石，又指了指自己：“顺路。”
朔寻不回话，紧抿着嘴唇，打量了舒合一会，这才小声嘀咕了一句：“既然顺路就别在那里磨磨蹭蹭地浪费时间，快点跟上来。”
姑娘扔下这一句，一矮身钻进了一个地洞。舒合见那洞边缘整齐，切割痕迹也很新鲜，想应该是朔寻踩好了位置刚刚挖出来的。他回头看了一眼三石，见三石点了点头之后，便也从那洞口纵身跃下。
下落只有一眨眼的时间，舒合的双脚已经踏上坚实的地面。他双手还保持着撑在地面上的姿势，指尖摸到的无比光滑的冰冷触感像是某种金属。这里面光线很差，空间又很狭小，除了从入口那个洞投下的四四方方的阳光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光亮。
舒合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朔寻移动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样狭窄幽暗的空间中也显得相当突出，从音量上判断应该还没有走远。舒合便也矮下身体，朝着朔寻前进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了过去。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最近一直在到处走管道。”舒合腹诽了自己一句，“回去我就买一条蓝色背带裤来穿。”
三个人就这样在管道中排成一列，小心翼翼地前进。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舒合发现自己能够隐约看到自己身前的少女的身形轮廓。真正毫无光亮的黑暗是无法适应的，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前面的朔寻突然停止了移动。
朔寻停下来的位置是隐隐有光亮透上来的，想必这里应该是通风口之一。舒合不知道下面对应的是什么房间，只见那女孩从袖口里不知道抖出一个什么小工具，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那通风口的铁网拆了下来。舒合见对方作势就要跳下去，连忙一伸胳膊，抓住朔寻。
一片漆黑中，朔寻给了舒合一个没人看得见的白眼：“这次又要干嘛。”
“问问。虽然我们之间说好任务互相不妨碍，但我还不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如果又像上次一样，我们的任务本身就是相同的——甚至是冲突的，要怎么办？”
“不可能。”朔寻回答得斩钉截铁，“拜你先前的大活跃所赐，我的任务才没有完成。对于没有完成的任务，我的态度一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虽然不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但我想堂堂‘极夜’应该不至于这种等级的小任务都要回炉重做，对吧？”
朔寻说完这一句，趁着舒合发呆的一瞬间，从那洞口纵身跃下，起身之后一刻不停地冲到门口，确认过外面的动静之后开门跑了。她的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闪着光，想必少女方才正是靠着那小物件打开了通风口，甚至于在管道上方挖出了那样一个洞。
舒合也不再犹豫地从那洞口跳下，然后也凑到门边，手中端着火鸟，小心翼翼地缩在门边，听着碗面的动静。三石也从那洞口下来。尽管他的两条腿都是义肢，但制作他这两条假腿的商渠技艺高超，这样的动作并没有给三石造成额外的负担，相比之下，那两台假腿甚至吸收化解了大部分的冲击，使得三石投入备战状态的速度比起四肢健全的舒合还要快上一点。
门外没有什么声音，朔寻应该是也已经跑远了。
他有点在意那个女孩最后的话。听朔寻话里的意思，她这一次潜入“月轮之辉”的主要目的是完成上一次没有做完的任务，也就是说，之前的那个“狗头人”很可能在“月轮之辉”的某处。考虑到此前给自己委托、前来“接货”的那个人是“乐园”目前的管理者，那狗头被藏匿在这乐园的某处这种事情，舒合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他真正惊讶的是在确定任务失败了之后，那个女孩居然没有受到惩罚。
这与他印象里“童话镇”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
那个叫朔寻的女孩，究竟效忠于什么人。
确认过门外的情况之后，距离门把手更近的舒合打开了门，率先冲了出去。三石紧随其后，落在舒合身后半步远，留神着来自两人身后的威胁。这种感觉很像是很久以前，二人还作为一对师徒搭档出任务的时候，两个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掩护着彼此前进。
现在不是感怀过去的时候。负责带路的舒合在脑海中回放着此前已经看过无数次，早就烂熟于心的内部结构图，挑选着最为安全且快捷的道路前进着。两个人跑出去不知道多远，一路上却始终平静异常，半点意料之外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过。
“老师，这……”在转过一个弯角，看到面前依然是空无一人的走廊的时候，舒合这样小声地询问道。
如果现在还不能发现这是个陷阱，他们两个人就明显都是徒有虚名了。
“没关系。”三石依然没有放松对身后的警戒，分出精力来拍了拍舒合的肩膀，“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
舒合会心一笑。这个回答倒是很有三石的风格。而这种“三石的风格”曾经在舒合年少时给过他太多次坚定的信念和安慰。
“是啊。”他低声嘟喃了一句，朝着记忆中中心的方向跑去，不再迷惘。
后半程依然没有半个阻拦的人，就连地图上一些有标识出来的机关都没有发动过。
两个人终于赶到“核心区域”的时候，他们看到面前的那扇看起来像是能抵挡核辐射一般的厚重铁门，毫无顾忌地大敞四开着。 尼特铳神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