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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四种可能
如果有好奇的人列出一个“推理小说常见金句TOP10”的榜单的话，“凶手就在我们之中”这句台词一定会位列其中，而且名词可想而知地相当靠前。自古以来的本格派推理中，不管这是一个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随着侦探说出这句话，剧情总会翻页开始一个新的高潮。而这个高潮如果不是来自于谜底即将揭晓，便是总会有更多的死亡出现。
而现在这种情况大概应该属于后者。
舒合像模像样地说过这句台词之后，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旁的赫赫却一个人先兴奋了起来：“啊！名台词出现了！师父你就要破案了吗！真不愧是……”
舒合一头雾水：“不，我没有，我就想说说过个瘾。”
伊琳娜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嗯，只不过是一句这种情况下无比正确的一句废话而已。有点蠢。”
尽管毫不容情，但伊琳娜说的没错。谁都知道凶手就在几个人中间，并且不是“家具三人组”的任何一位。
舒合被伊琳娜和赫赫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呛得无言以对，干咳了一声，只好继续了话题：“好吧。我们来看看别的线索。这里是恒野的房间。”他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地板，“晓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恒野的房间中来。就算一定要这样，她事先也一定会通知我和三石。这里很有可能不是事件的第一案发现场，凶手选择这里作为抛尸地点，或许只是想扰乱我们的思路。”
明文嗤之以鼻：“搞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故布疑阵，有什么用。”
舒合一摊手：“当然也可能是故布疑阵的故布疑阵，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故意做出这种样子而已咯。”
一直靠在门边，半天一言不发的楚河终于忍不住了，站直了身体：“你们几人就在这里慢慢打哑谜吧。我先走了。”说话间已经从门口消失。继有人先行离开之后，明文也拍了拍手，傲慢地一扬下巴，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久遥和修女无意久留，这会也借故离开。一圈人只剩下赫赫和伊琳娜还留在三石和舒合身旁。这两个人倒是想多在原处待一阵子，但被舒合三言两语打发离开。
舒合和三石两个人把恒野的“尸体”平摆在床上放好，又带着沉睡中的晓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舒合这才转向三石，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我应该是可以相信你的吧。”
三石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做正面回答：“如果我是能够相信你的，那你也能相信我。”
这话就已经差不多等同于是在说这两个人都同属于人类阵营。舒合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幸好你不是敌对方。松了一口气。”
三石靠着房间里的那张节约风格的书桌，抱着双臂站立：“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把其他所有人都支开了，你应该是有什么想法吧。”
舒合这会已经不再是刚才那种嬉皮笑脸的表情，相当严肃而恭敬地背着双手，表情像是上课时被老师交到名字的孩子，站在三石身边：“是。还有第四种可能性。”
三石点了点头：“果然你也想到了。对于人类阵营的人来说，开局最初的时候能做的全部的事情就是等待。而作为先发方的‘虎’阵营，行动的越晚可能产生的变故就越多，对于人数稀少的他们来说就越为不利。所以说……”
“所以说，”舒合接过了三石的话头，“第四种可能，昨天夜里的两个死者中，有一个人是伥，而现在剩下的除了虎之外的七个人中，搞不好也有一名虎的同伴。”
“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三石肯定道，“而晓一定不是伥。你是想问我这件事吧？”
“我想如果阿晓有什么异常的话，你一定会知道。”舒合轻轻一笑。
“昨晚的阿晓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三石摇了摇头。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尸体的状况？”
“没错。”对于三石清楚自己正在考虑什么事情这一点，舒合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相当痛快地淡定承认了，“我在想，规则中那条‘伥将在十二小时之内死亡’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不是“十二小时后”，也不是“十二小时时”。这个“十二小时内”的微妙时限总给舒合一种宛若在暗示着什么的感觉。
“或许是在说，变成伥之后，有十二小时的时间来给他们伪造自己的死亡状况。你是不是想说这个？”三石问。
舒合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伥，我不会选择可能暴露自己同伴的死法，而是尽可能地做一些伪装。问题只是在于，系统会允许这种伪装到什么程度。”
“如果恒野是伥，他的‘头部中弹’的致命伤就很有可能是伪造的。”
“也有可能是部分伪造的。”舒合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这次的比赛稍稍有点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往常的暴风雪山庄只是普通的一对多比赛，凶手的流动性没这么强，绝对不会出现上一秒种还是队友，转眼就变成藏在暗处的敌方这样的情况。”
“我记得你前两次的比赛都是在分配身份是‘杀手’的情况下获胜的。”三石说。
舒合笑了一下。那份笑容看上去稍显苦涩。
“毕竟我大概只有这么一个特长。只有在‘杀人’这件事上我有信心不输给任何人。”
“真是个了不起的特长。”三石说着，从没有起伏的平和声音分辨不出来是赞美还是挖苦。
“幸亏你这次没站到对立阵营去。”舒合由衷地说，“不然我可能会大伤脑筋。不过大概有人不要命地想‘杀’到你头上的时候，游戏会瞬间结束也说不定。”
“你居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说的话。”三石转向舒合，与他四目相对，“是现在过于温吞的环境影响了你吗？”
“毕竟如果连一同出生入死的搭档也不能信任的话，我就真的落入孤立无援的悲惨境地了。”舒合嘴角上扬，眼中却没有笑意，“对吧，老师？” 尼特铳神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