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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疯帽子
一整面墙的投影被数个同时播放的视频框分割，每一个视频框中播放的画面都有那么一些相似。窝在懒人沙发里的舒合调整了一下姿势，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这些飞快闪过的画面。
画面中是自“暴风雪山庄争夺赛”落幕一来，这几天时间里，各家媒体对这个新落成开业的主题公园“乐园”的宣传报道。绝大多数媒体对于“乐园”率先使用的“新兴科技”持乐观态度而大肆赞扬着，自然也有那么一小撮彰显着自己的视角狠辣观点独到，对“可能会毁掉人类未来的黑科技”狠批一通。舒合对于这几家的报导稍有兴趣，但是点开来看却发现他们翻来覆去也只是那一套反乌托邦的官方言论，并没有什么深刻的见解。
然而无论立场如何，所有的报导的焦点都落在了一经公开亮相就艳惊四座的那个“月轮之辉”上。似乎没人知道这个神秘机械的真实情况，主题公园方也只是说着“技术机密”，来来回回地打着哈哈。
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地刷了一次那些视频和文字报道，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情报。画面还在继续，标记的那些新闻报道结束了之后，下一轮开始播放的已经换成了“乐园”的各种官方宣传片。那个楚河大概是正式承接了形象大使的工作，这会屏幕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那张脸。
能放得出来的官方宣传片都是经过精心剪辑的，更不可能出现什么能够涉及核心机密的内容。对那张反复出现的面孔赶到一阵厌烦，舒合伸手再一次关掉了投影。投影熄灭，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月轮之辉”。
从他自身的感应和赫赫的反应来看，舒合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所谓的新装置与燧石之间存在着某种程度的联系，但却苦于得不到验证。放空大脑地沉默了一会之后，舒合收回了正在连连身上一下一下抓着的手，有些不情愿地点亮了自己的终端，接通了某人。
屏幕上来回闪动的备注信息只有“知名不具”四个字。等了几秒钟之后，对话被接通，“知名不具”四个字隐去，屏幕上却没有像通常情况那样出现通话双方的视频信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的漆黑，只在画面的中央有一个花哨的白色问号。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主动联系我。”
从对面传来一个略显沙哑又微妙高亢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分不清是男是女。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真是不想劳你大驾。”舒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鼻孔里喷出一个无奈的音，“有些事情想要找你确认一下。那个现在铺天盖地满大街都是宣传海报的‘乐园’，你听说了吧？”
“当然。”对面那人话说得慢条斯理，拖着长音的语尾听上去有一些轻蔑，“‘炎炎夏日避暑圣地，带您领略梦境一般前所未有的感受’，对吧？能写出这种狗屁不通文案的策划真应该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如果是平时，舒合也许会不疼不痒地吐槽几句，但是现在他并没有那个心情：“那个‘月轮之辉’，是不是和燧石有关系？”
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对面几乎是子啊一瞬间就陷入了沉默。舒合耐心地等待着，几秒钟之后，那位“知名不具”重新开口，话说得很慢。
“你，还记得自己在和谁通话吗。”
“恐怕比你要清楚。”舒合毫不客气地反击。
“记得就好办了。”那边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变得轻快了起来，“想从‘我’这里买到问题的回答的话，至少要准备五百万的‘礼金’吧？”
“区区五百万就能撬开你的嘴，真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舒合轻声笑了出来。对方的这个回答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是友情价，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别人来买的话，我开价通常都是一条命。”“知名不具”满不在乎地这样说着。
舒合觉得自己甚至可以脑补出那个人挑眉的样子。
“好吧，我们说点正经的。”舒合轻咳一声，“我需要‘月轮之辉’的内部结构图。”
“呵，真正经。”那人嘲讽出声，“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今年的争夺赛冠军又是你小子，对吧？刚从那处出来又要那处的结构图，你是不是阿尔兹海默提前发作了？”
“我看你才是老年痴呆。”舒合还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那个‘乐园’的内部结构了。我要的是‘月轮之辉’。”
对方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没有？”舒合追问了一句，“你要砸招牌了啊。”
“你……该不会是想……”
“对，没错。”舒合不等对方吞吞吐吐地问出来，斩钉截铁地先承认了。
“‘地下河’有个相当优秀的黑客，对吧？为什么不找她？”
“为了给你创收。给不给，一句话。”
“扯淡。”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客气起来，“你这次是不是又想单打独斗了？‘不想把同伴卷进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高尚的情操啊朋友？偷了几天圣火就真的把自己当‘普罗米修斯’了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刚从高加索山上下来没几天啊，我的朋友？”
普罗米修斯。
“下次别再叫那个名字了。”舒合咬了咬下嘴唇。
“得，这还不爱听了。那我该叫你什么比较好，‘极夜’？对于叛逃者来说这个名字真是够贴切啊。还是‘舒合’？这个名字你是不是会听着更顺耳？毕竟是你自己取的嘛，你当时随手翻的那本字典现在还在……”
“听着，‘疯帽子’。”舒合压低了声音，“你是个好家伙，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太多。”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虽然你不想牵连同伴的想法很高大很美好，但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拖一个略有瑕疵的好家伙下水。”
舒合故作惊讶：“我们难道不是早就成了命运共同体吗？还是一直以来是我会错意？”
被称作“疯帽子”的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算是不懂了。既然你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总想着牵扯进来。既然放不下，当初又为什么要逃出去。”
“‘想’、‘该’和‘能’是三个完全不同的词。”舒合说。 尼特铳神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