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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会师
眼前的林间空地已经站了一群人。不仅是早舒合二人一步的恒野和久遥，还有其他一些熟悉的面孔。
比如“地下河”的众位。
赫赫和三石正站在一旁交流着什么，晓站在三石身后，木然伫立的样子像是个惟妙惟肖的等身蜡像。见舒合过来，包子脸的少年眼睛瞬间一亮，“师父师父师父”地叠声叫了几次，一头冲了过来。舒合只觉得这少年的举动像极了自家那俩名字死拗口的狗子，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然而少年却在即将撞上的一瞬间急停，并没有“扑进怀里”这么偶像剧的事情发生。
背对着这边的三石转过头，轻轻抬了抬手。舒合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师父师父师父……”处于高度兴奋的赫赫还在继续，却不见他的下文。
“你……有什么事吗……”舒合被他叫得脑仁疼，本来语气还想更强硬一点，却在对上少年双眼的时候瞬间没了发火的底气，话说出口已经是十分和善。
看来老祖宗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实在是有相当充分的理论基础和现实依据。
一脸坦率的少年回答得无比真诚：“原来师父你也已经通过那两轮比赛了啊！能在这里碰见简直太巧了！”
舒合：……
在这少年的认知体系中，自己到底是能人还是菜鸟啊。
三石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影子一般的小姑娘。舒合低头看了一眼三石空荡荡的裤腿：“还行？”
三石点了点头：“没事。”
他的义肢是特制的，不仅可以满足一般的日常活动，甚至能支持短时间内的剧烈活动。只是长时间使用的情况下，虽然义肢本身不会出现故障，但对于使用者来说却是相当的负担。尽管身在不同的小组，但舒合知道这两天来的比赛流程应该是没有差别。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高强度活动，一般人的话早该到了极限，而面前的男人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还行”这种话。
凭借自己对三石多年的了解，舒合知道他不是逞强。这个男人有比寻常人坚韧太多的精神。
对方已经明确表示过“没事”的情况下，再继续这个问题不放微妙太不识趣。舒合瞟了一眼幽灵一样跟在三石身后的晓。小姑娘今天没带自己的“亮瞎眼”狙击枪“三花”，背上却依然背着另外一把造型朴素的大家伙，应该是今天出发之前拿到的装备。
晓的耳朵上还挂了个像是助听器的装置。舒合好奇，探过头去仔细打量了一下：“阿晓的耳朵怎么了。”
“你最近没过来不知道，那是商渠前几天给她做的定位。”知道晓不会自己开口回答舒合，三石替她解释道。
舒合一听就乐了。技术宅商渠平日里没少念叨着想给晓做点稀奇古怪的装备代替女孩天生失明的眼睛，却一直以来都在被晓用各种姿势强硬拒绝。这次终于如愿以偿，那小子还不知道是怎么个高兴法。
赫赫插嘴道：“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做个人工眼，手术连接视神经呢。这样岂不是……”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晓却已经像是听到了什么罪无可恕的禁句，拔出腰上配着的手枪，对准赫赫扣动了扳机，动作准确流畅，简直让人难以相信她其实是看不见的。
那枪是游戏主办方提供的装备，当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赫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左右看了一下舒合和三石，手指指着自己一脸茫然：“我……说错什么了吗？”
舒合拍了拍赫赫的肩膀：“我家阿晓用的是天眼。”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
“话说回来，”舒合抬起眼睛眺望了一下，“怎么没看到岚夏和商渠？淘汰了？”
“上一轮比赛岚夏和我一个赛场，淘汰了。”三石回答，“但我没看见三石。”
“啊，我也没看见过。”赫赫举手，“该不是被留在飞机上没下来吧。”
运气真差。
几个人互通有无地交换了一轮信息的功夫，最后几个参赛者也已经找了过来。一个戴着面具、一直站在角落的工作人员走到人群中间，拍了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刚才还在骚动着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舒合也看向那人的方向。
“各位参赛者，大家上午好。很高兴能够在这里看到大家。无论是齐力协作还是单打独斗，能够克服了重重险阻走到这里，说明大家都是优秀的……”
“有完没完，直说。”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面具男的开场白。在场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声音来自最远处树下叉手而立的年轻男人，此刻正闭着眼睛，一脸的不耐烦。舒合见那人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用自己模糊到成大问题的记忆力折磨了自己一会之后，他终于认输，小声问三石：“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不等三石回答，赫赫抢着开口，无论是神态动作还是肢体语言全都表露着一个大写的震惊：“师父你居然不知道这个人！你是宅了有多久啊？”
被赫赫这么大惊小怪地一叫，舒合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他平日确实深居简出，生活方式写成书就是一部完整的《蘑菇种植指南》，遛狗差不多已经是他白天出门的全部理由。
“我……应该很了解这个人吗？”他问。
“当然啊！现在大街小巷可都是这个人的大海报诶！这家伙怕是接广告代言已经接到手软了。”
那黑西装面具男被年轻人突然打断，却也完全没生气，只是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请您耐心等待一下，楚河先生，这也是为了节目效果……”
“节目效果？”被称作“楚河”的男人露齿一笑，面露轻蔑，“已经有我出场了，还是全程高清无码大特写，你们还需要别的什么节目效果吗？有话快讲，我的时间很贵的。”
……这人还真狂气。
舒合看了一眼那人，又转向赫赫：“这人是干什么的？电影明星？还第一次听说这个比赛会选择性地不给打码……”
“啧啧啧啧看来你是真的一无所知啊，师父。”赫赫露出遗憾的表情，“这样下去你的传说宝座会被人抢走哦。”
这小子说什么呢。
“……这个人，是杀手哦。”
舒合的头慢慢地、慢慢地横过来，最后和身体成了一个九十度角。
“……哈？” 尼特铳神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