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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不懂人心
“你——！”
啪。
舒合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脸上已经多了一个火辣辣的五指印。久遥双眼通红地看着他，身体微微颤抖着，紧紧咬着下嘴唇，正竭力忍耐着什么。
舒合看着说了一个“你”就不再出声的久遥，隐约觉得似乎很久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还是在两个人仍然亲密无间的时候。
“你……”
他本来想问“你怎么了”，但久遥根本没给他说完全句的机会。甩出一巴掌，又气得全身发抖的女王蜂狠狠一跺脚，转身跑开，看她离去的背影似乎还做了一个擦眼泪的动作。
舒合一头雾水地转向恒野和随心：“她怎么了？”
随心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同样是满脸的茫然：“不知道。你们之前认识？”
舒合意识到这里可能是突破点，连忙解释：“认识认识，我们之前……”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旁的恒野一声轻笑。舒合扭头看了一眼，见那斯文败类用他那种别具一格的方式推了推眼镜，轻轻吐出四个字：“不懂人心。”
……什么不懂人心了，怎么就不懂人心了，你当我是亚*王吗。
无视呆立当场整个人外焦里嫩的舒合，恒野挥了挥手，朝着此前终端指示的北方重新迈开了脚步，把另外的那两个人丢在身后。
舒合抬手，摸了摸微微肿起的左脸。方才核子枪都没给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这会儿竟然由于人类的血肉之躯完全肿了起来。
“算了。幸好她没戴着那个戒指，不然就是一个血洞了。”舒合想起久遥常年不离身的戒指“钦原”，想到那之上淬了毒的小针，苦笑了一下，由衷地自言自语。
恒野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最前面跑走的久遥身影也已经变得很小。游戏还在继续，他可没打算把通关的机会拱手让人。
毕竟这次的比赛结果大概决定了他的房租和口粮，以及那两个狗儿子的狗粮。
随心跟在舒合身边。身材娇小的少女动作轻盈，蹦蹦跳跳的样子像是个精灵。她是短发，现在更是把本就不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辫子，支楞八翘的样子看起来就扎手，却偏偏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用少女特有的清爽感柔和了那短发给人的强硬感觉，显出几分俏皮。
这姑娘本来就是个嘴上闲不住的，刚才和素不相识的久遥从酷似传送轿厢的空间一出来就遇上了狩猎游戏，没什么机会说话，这会儿早就是快要憋炸了心里那一把煮饺子的茶壶。好容易遇上一个能说上两句话的，随心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小麻雀一样围着舒合叽叽喳喳：“舒合舒合，刚才那人是谁啊，感觉你们很熟的样子。”
舒合觉得自己这时候如果说“前女友”，收视率瞬间没准还会涨几个百分点，毕竟广大人民群众对于这种恩怨情仇是相当喜闻乐见的。可问题是就算收视率暴涨，这栏目大受好评，对于他能拿到的奖金而言也是没有半点助力的。舒合并没有兴趣帮着节目组炒热度，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老朋友。”
“哇。”小麻雀马上展现出适度的惊讶，“她甩你一耳光你居然都不生气的。”
“……大概是习惯了。”
习惯这人时不时的突然发飙也是一种习惯吧，大概，嗯。
“那你日子过得真惨。扇耳光也能习惯。”随心马上露出一副深表同情的表情。
……并没有！谁会习惯那种东西啊！
不等舒合出言辩解，随心又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觉得，你这个朋友大概是相当在乎你的。”
舒合听到自己心里检测危险的雷达突然之间又开始疯狂作响，不禁感到头疼起来。
“别说了……”他的声音有一点虚弱。
“嗯？”随心没有领会到舒合这三个字背后的复杂心境，只是接着说了下去，“刚才你对自己的手开枪的时候，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但就算吓了一跳，也绝对没到气得想要打你一耳光的程度啦。……哦你别多想，我不是在说觉得你怎么样都无所谓，就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而言，我还算是很喜欢你的啦。”
小丫头最后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是欲盖弥彰，微妙地被补了一刀的舒合除了苦笑一下，别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觉得，舒合你好像太不在意自己的事情了。普通人会为了验证一个猜想就向自己开枪吗。如果你想的是错的，现在你要怎么办。”
“我没想过那么多。”舒合实话回答。他确实根本就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对于自己的猜测有绝对自信，而是根本就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少了一只手又不会有什么。
“……那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被笨蛋这么说，感觉真微妙。”
“不要岔开话题。”
少女鼓起双颊，瞪了舒合一眼。
舒合笑了笑，不再接话。脑子里在想什么。被问到这句话的一瞬间，闪过他脑海的是纯白的房间，各种仪器，和没完没了的试验。
以及说“分手”时候的久遥的脸。
“你总是这样。在我看来你的心里就是空的，没有我，没有所有人，甚至连你自己都没有。你从来不告诉我过去发生过什么，不告诉我你变成这样的原因。你了解我的一切，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我受够了。”
她曾经那样说过。
可是就算那么说了。
舒合看向远处已经久遥的身影。那窈窕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
“赶时间呢。”舒合轻声说着，像是给自己打气。他刚打算加速，却听见身后传来随心颤抖着的声音。
“舒合……我……”
舒合回头，看见短发少女已经面无血色，眼里噙着泪，表情惊恐万状，身体僵硬地伫立原地。
而少女的头颈，正盘着一条手腕粗细的蛇，通体碧绿，摇晃着三角形的丑恶脑袋，“嘶嘶”地吐着漆黑的信子。
……大意了。 尼特铳神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