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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回忆，哪堪回首
泯去了这个国的南面。
一直向南边走，越走，这两边景物便越发熟悉。南边气候湿暖，长出的植物都是喜暖好湿的，多山，多阔叶遮天的密林。
泯的脚程快，三天后的晌午时分，他便就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入眼的苍翠青山，青山脚下树林枝叶茂密，参天梧桐也随处可见。可泯下意识觉得，这里不该是这幅模样。
这里，应该是巍峨宫殿林立的。
泯轻轻皱了皱眉头，走进了那密林。
约摸在林子的中央，只有一间简陋的草屋。泯惊讶，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人在居住。
推门进入那屋子后，只看到一个已经白了头的老姬，驮着背，颤颤巍巍的拿着一个木雕茶壶在倒茶。
“来了？”她似乎知道自己会来一般，语气虽然苍老沙哑，却是平静的。
“你是……”
“多少年了。”老姬年龄太大，拿着茶壶都有些吃力。最后放下了那茶壶，咳嗽了一声，“我以为，我是等不来你了。”
“……”
“可还记得我？”那老姬问。
“不曾记得。”
老姬闻言，转过了身子面对着泯。泯这时候才发现，那老姬的双眼早已被人挖去。眼皮深深凹陷在了眼眶里，黑色的腐肉从眼眶里外翻些许，乍一看，还有些慎人。
“应该不曾记得……你离开国的时候，却只有四五岁，刚刚开始记事……应该是不记得的。”
“你是谁？”
老姬颤颤巍巍的从木桌边抓起一根拐杖，摸索着找了一个矮凳子坐了下去：“一路赶来，怕是已经渴了吧。我这里没什么能招待你的，还望你不要嫌弃这茶水，且喝一口，听我慢慢道来。”
泯看着那老姬，眼中波澜轻起。
“我还以为，我等不到你了。”老姬说，头直直的面对着前方，像是在努力判断着泯现在正站在哪里，“还好，总算是，你来了。”
“……”
“当年屠族之祸，王后带着你逃了出去，而我这个糟老婆子，也被人挖了眼睛。他们以为我死了，便随便将我抛弃在了乱岗之上。哪知啊，我命硬着，还活着。我占卜过，你终会回来，于是我便开始等你。”
我是，国族中的，灵占师。
那些记忆，埋葬在了成堆的腐肉和鲜血之下。时间越过越久，旧时记忆里的血染长街，终腐烂在了土地里，成了桲椤树成长的养分。越长越高的，带着曾经的回忆和绝望，曝晒在了光下，等着谁人拾起。
每片叶子落下，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那国，那人，那事，那力量，那辉煌，那憎恨。
孩子，你都不该忘掉。是你身体里的血脉指引你来了这里，你就该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南面有过，为星宿之神庇，为摄灵国。
那里的子民，被神偏爱，他们有一种能力，就是摄取别人的灵力，为己所用，毫不费力的，便就可得到他人耗费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修为。
有心术不正之人，仗着天赋异禀，在外为非作歹，终于是，惹怒天下修行之人。
摄灵国人，杀之，以平天下之怒。
没有任何征兆的屠城之祸，他们的王甚至来不及出兵抵抗。慌乱中的军队被他人轻松杀尽。
“孩子，你是皇族唯一的血脉……王后带着你离开，去了很远的地方。你绝对不能死……因为你是就是神啊！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啊。”
世间一系列禁术，被封存的咒术，被唾骂的邪门修术，摄魂术，都是由摄灵族的人所创的。
为首的便就是由他们的名字命名的“摄灵术”。
泯沉默半晌，最后才说：“我，是摄灵国的人？”
“是储君。”那老姬纠正，“可惜了，国都亡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下，埋着的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城邦。”
“……”也说不清楚，听到这些话是什么感觉。好似这么多年来，他对旁事的感觉，都淡化，不甚在乎了。
就好像在听一个故事一般，木然。
“你来了，就好。”老姬道。
“你是谁。”
老姬摇了摇头，然后微微仰起头想了想：“忘了……我活的太久，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了……若是你愿意，便叫我占灵老人也好，让我知道，我究竟，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说，我是神。”泯问，语气依旧淡漠。
“你是七星宿下凡，投胎转世而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拼死去守住你的缘由。你不能死，你可是眷恋着我们的神。”
储君，天神，屠城，回忆。
再听到这些消息，恍如隔世。
“是这样么……”
那灵占老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起了身，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往出走：“你随我来。”
泯于是便起身跟上。
明明是瞎了眼的，在草屋后杂草丛生的地方，也能准确的判断出方向。不一会，两个人就来到了一处用土堆成的小山洞口。
“进来吧。”
“……”
泯没想到，山洞之内，是更加广阔的一个空间。足有自己在宫里那寝宫一般大小。只是空旷，什么也没有，四周都只是土墙围成的。
洞内中央，放着一口……棺材。
透明白玉做成的棺材，散发着阵阵奇异的寒气。
待占灵老人引泯靠近那棺材，她伸手，摸了摸棺材盖。泯透过有些透亮的白玉棺材壁，隐约看到里面还躺着一个人。
正思量着那人会是谁，占灵老人咬牙，吃了点力就直接推开了那棺材盖！
泯看到，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女人……是本应已经死亡的宇文姬！
这时连他眉宇之间不免都染上了些许惊讶神色：“她……怎么会在这里？”
占灵老人咳嗽了几声，才嘶哑着嗓子说：“那日龟甲突然炸裂，我便就算到，这姑娘得了意外。偏偏我又算出来，这姑娘是有恩于你的……孩子，我没算错吧？”
“没有。”她确实是，给了自己一命。
“所以，我便叫人去了皇宫，偷走了这姑娘，放入玉冰棺之中。”
“你，将这女人从宫里……偷出来，是为何。”
“她还活着……或许是，还有活的可能。总不能，就将她放置皇宫之中，任凭尸体腐烂。”
泯看着那宛若熟睡中的女人，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是谁将她从宫中接出的？” 邪王乖乖让我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