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的小傻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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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一旁,局促不安地看着不远处正在争吵的一男一女。
尽管他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但下意识地觉得,肯定与自己有关。
“我说过了,我父母本来就不赞成我们两个,”男人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结果你现在还带着一个小孩,你让我爸妈怎么想?”
“可是……可是他是我捡来的,就算这样,你爸妈也不允许吗?”
“晓晓,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男人看着面前带着几分天真的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不是他的来源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爸妈是绝不允许你带着一个小孩嫁进我家的。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就必须把他送走!”
“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女子的眼里满是泪水,却还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男子,希望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动摇的神情。
“唉……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我真的累了!”
说完不再理会女子,远远地看了一眼小孩,男子毫不留恋地转过身离开了。
女子伸出手,却只是擦过了对方的衣袖,然后颓然地放下了手,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哭了起来。
“妈妈……”
直到男人走开了,小孩才走到女子的身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摸女子的头,希望能给对方一点安慰,却被女子一把给拍开了。
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男孩眼眶红了起来,明明想哭,却还是忍住了,随后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女子身边。
哭了很久,大概是想通了,女子抬起头,抹掉脸上的泪水,朝着男孩笑了。
“诺诺,刚才是妈妈不对,”女子抓着男孩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要不这样吧,妈妈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真……真的吗?”男孩望着对方,眼里虽然带着质疑,更多的却是期待。
“当然。”站起身,女子牵着小孩向着跟男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快,两人停在了一家玩具店门口。
女子牵着小孩走了进去,指着满架子的毛绒玩具,问道,“诺诺喜欢哪一个?告诉妈妈,妈妈买给你。”
“真的吗?”
小孩满脸的震惊,因为妈妈从来没有给他买过玩具,这还是第一次。见女子点了点头,小孩才走到架子前认真地挑选起来。
挑了很久,他终于选中了一只五十厘米左右的灰色兔子玩偶,兔子手里拿着胡萝卜,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蠢萌蠢萌的。
女子看小孩选好了,也没有讲价,直接付过款后就带着男孩离开了。
“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它吗?”走在路上,小孩抱着玩偶尽力跟上女子的脚步。
“为什么?”快步向前走着,女子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对方。
“因为妈妈是属兔子的,而且,诺诺也想养小兔子,所以……”
“哦,知道了。”
穿过几条街道,两人沿着一条安静的巷子往里走了一会,终于停在了一家孤儿院门口。
男孩看着眼前的地方,总觉得这里不会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妈妈,这里真的有好玩的吗?”
“当然是真的,妈妈怎么会骗你呢?”女子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走过来,这才蹲下身,笑着说道,“诺诺是不相信妈妈吗?”
“相信。”
见小孩点了点头,女子指着孤儿院门口的一颗松树,摸了摸小孩的头。
“你就站在松树底下,从一数到一百,然后妈妈会藏起来,等你数完了,”指了指孤儿院的门口,“就来这里面找妈妈,知道吗?”
“可是……”小孩有些迟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有些不安。
“就这么说定了,”将男孩拉到松树底下站好,“不许偷看啊,要是你找到妈妈了,妈妈就奖励你可以许一个愿望,什么愿望都可以。”
“真的吗?”
“真的。”
“那我开始了,”小孩把玩偶递给女子,随后用两只手捂着眼睛,开始数了起来。
“不能偷偷跳过数字哦,要慢慢地数。”
“知道了。一,二,三,……”过了很久,小孩才数到七十几,他想偷偷跳过八十,也想加快速度,但是想到妈妈的话,还是认真的数着。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小孩立马松开手,看见自己的兔子玩偶就放在门口,他知道,这肯定是妈妈的暗示,于是他快速地跑过去,把玩偶抱在怀里。
推了推门,却发现推不动。
“嗯?那妈妈是怎么进去的?”小孩歪着头站在门口,小小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疑惑。
“小孩,你在这干嘛呢?”
一道略带稚气的声音传来,小孩抬起头,看见大门旁的围墙上趴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小哥哥,我在找我妈妈,你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呵呵,”看着小孩单纯的笑脸,男孩嗤笑一声,说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肯定不知道吧?”
“我……”
“也对,要是知道怎么可能傻到来这里找妈妈呢!你妈妈她肯定是不要你了,所以才会把你丢到孤儿……”
“你骗人!”
小孩大声打断了男孩的话,不再理会对方,想找其他的方法进去。找了很久,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切!”看小孩在门口耷拉着脑袋,男孩嗤笑一声跳下了围墙。
听到男孩的声音,小孩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围墙上没有人了,再想到自己找不到妈妈,顿时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咯吱一声,小孩猛地转过头,发现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他咻的一下站起身,连眼泪都没擦就跑到了门边。
“哼!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自己进来找啊!”
“谢谢哥哥!”一把擦掉眼泪,小孩迅速地跑了进去。男孩没有说话,只是在小孩身后不远处跟着。
小孩抱着自己的玩偶,在院子里找来找去。只要是他能看见的地方他都去找了,甚至连厕所都没有放过,可是没有。
尽管有几间屋子,他一打开门就发现里面好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他们一脸惊讶地望着他,甚至有些邀请他连一起玩,他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开心,因为他找不到妈妈了!
“小朋友你站在这里干嘛呢?”
就在小孩再一次哭出声时,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小孩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对方,是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阿姨。
“我找不到妈妈了!妈妈……妈妈说在这里的……可是……”
“原来是这样啊,你是男子汉不能哭!”女人蹲下身,轻轻地擦掉小孩脸上的泪水,“告诉阿姨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阿姨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啊?”
“真的吗?”
小孩两眼放光,在看到对方点头时,终于笑了出来,随后慢慢说了经过。
女人大概一开始就猜到了结果,所以在听到小孩的话时,只是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站起身,朝着小孩笑了笑。
“走吧,阿姨带你去找你妈妈。”
小孩伸出手,放进了女人的手里,随后跟着对方朝着他没找过的一个地方走了过去。
“骗子!”
院长室内,小孩紧紧地抱着自己怀里的兔子玩偶,红着眼眶瞪着那个明明说要带自己去找妈妈的女人。
“小朋友,阿姨没有骗你。你妈妈她真的……”
看着小孩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女人突然噤了声,只是无奈却又怜惜的看着小孩。
电脑屏幕上,穿着淡绿色连衣裙的女人离开的场景一遍遍播放着。房间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无声的对峙着。
突然,小孩转过头朝着外面跑去,女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她追出去时,却怎么也看不到小孩的身影了。
跑出门,想起自己在电脑上看到的画面,小孩朝着来时的路口跑了过去。他不相信妈妈居然不要他了,他觉得只要他回家,妈妈一定会在那里等着他的。
几个小时后,小孩终于站在了属于她们母子二人的家门口。伸出手按响门铃,小孩忐忑不安的等着。
一分钟过去了,里面没有声音。小孩又按了一遍,等了几分钟,仍然没有声音。
可他不死心,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按着门铃,直到自己的胳膊都酸了,也没有等来开门的人。
他想,妈妈可能去那里找他了……对,一定是这样!所以,他现在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妈妈肯定会回来的!
抱着自己的玩偶,他蹲在门口。蹲了很久,腿麻了,他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一直等啊等,等到夜深了,等到他的肚子叫了又叫,等到楼道里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声音时,他终于控制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屋顶,他猛地坐起了身。跳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到了客厅。
“妈妈!你……”
看到客厅时,他突然就没了声音。
“张爷爷……”
“你醒啦,你这孩子,咋不回屋呢?大半夜的睡在楼道里,还好现在天气暖和,不然指不定得感冒。而且你妈妈昨天提着那么多行李走了,我以为你们娘俩旅游去了,咋晓得你在楼道里躺着呦……”
“谢谢张爷爷,那我……”脚趾头不停地蜷缩着,看着面前絮絮叨叨的老人,小孩突然间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我就先回去了。”
“哎,吃了饭再走啊!”
小孩急匆匆地穿好鞋子,抱着自己的玩偶出了门,在门口时,又转过身认真地向老人道了谢,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小孩的背影,老人叹了口气,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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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想过要不要把这个番外放在这里,
但是想了想,
因为跟以后的剧情还有点关系,
所以就直接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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