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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你可以不爱我
谢皓天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四月的夜晚微微有些凉意，清爽的晚风轻拂在他的脸上，却犹如数九严寒的冰刀霜剑一般一层层割开他的心，那本该甜蜜着的心。
他满心满眼中只有沈楚汐那俏丽如桃源乡桃花的眉眼，机灵古怪的想法，还有那浓情蜜意的温柔，他记得她说过，臭皓天，你还是爱我的，他更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臭小四，来日方长，今晚我在帐篷等你。
他的心就像泡在黄连水里一般，苦涩满满，为什么会这样，父皇你为何如此残忍，究竟为何一定要夺去他的所有，最关心他的母妃，最爱他的恋人，为什么让他刚刚有了甜蜜的味道就又要夺去。
他本来以为这么久的时间，父皇已经过了气头，楚汐自愿进宫，父皇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什么表示，他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所以才放肆了自己的心，可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父皇依旧在一旁冷冷看着自己，看着他在感情漩涡里垂死挣扎，一点点掩上自己的心，而他却是无动于衷。
他心里恨极，眉间的阴狠和冷意几乎要将准备过来搀扶他的苏管家吓得倒退几步，担心的问道，“王爷，您怎么了？可是皇上又为难你？”谢皓天冷冷一笑，“岂止为难我，他又在本王心上狠狠插上一刀，本王将来一定会连本带利讨回。”
眼见此时已经月上中天，苏管家叹息一声，“王爷，小的扶您回去歇息吧，不管如何，您的身体要紧。”谢皓天瑶瑶头，“我还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他说完之后，就沿着青石小道走到湖畔边，呆怔一会，看着湖水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已近三更时分，除了行宫附近打着瞌睡的守卫，整座猎场静悄悄一片，万籁俱静，人人沉酣入梦。
谢皓天轻身功夫高绝，轻巧灵敏的就避开守卫来到了沈楚汐的帐篷前，这里靠近湖畔，也没什么人守卫，谢皓天推了推，果然帐篷门并未扣上，他一个闪身晃了进去，随手扣上门扣。
帐篷里点着一盏红烛，昏暗的灯光让帐篷里显得有些阴暗，一如谢皓天此时的心情，沈楚汐并未躺在床上安睡，她换了一身粉色绣满桃花的衣衫，简单的发髻，别了一直桃花钗，一如之前两人在桃花源初次相见。
帐篷里的桌上摆满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和小菜，也许是之前坐在桌旁等着的缘故，等到疲倦的沈楚汐，此刻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她嘴角边噙着一抹笑意，似乎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梦中也甜丝丝的。
谢皓天的心又痛了起来，他解开身上的披风，轻轻披在她的身上，正想转身离去，沈楚汐已经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模样可爱至极，而后抬眸望见谢皓天立在自己身后，一双凤目怔怔看着自己。
沈楚汐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四，你来了，我居然不小心睡着了，我做了些点心，你来尝尝我的手艺。”
谢皓天木然的坐在桌旁，看着笑意盈盈的沈楚汐，心中又痛了起来，他究竟要怎么开口，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般残忍过，他驰骋沙场，纵横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无数人命不过等闲视之，他从未有过一点残忍愧疚的想法，他自私冷酷，他漠视一切，可是如今面对眼前这个犹如桃花娇艳的女子，他却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论如何措词，这个女子晶莹剔透的玲珑七窍心都会受到伤害。
沈楚汐见谢皓天呆呆看着眼前的菜，以为他心中存着怀疑，立刻娇嗔道，“我以前的手艺就很好，现在这个点心更好吃，小四放心，娘子再也不会像在桃源乡第一次见面，烧一锅咸到发苦的菜饭糊弄你。”
谢皓天心中一震，蓦地想到当年的往事，心中已经痛到无以复加，沈楚汐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夹起一块点心，送到他的嘴边，狡黠一笑，犹如一个小狐狸般，“小四，你伺候我侍寝，我伺候你用膳，公平合理。”
他颤抖着咬过那块点心，默默吃了起来，沈楚汐见他不开心，以为他担心自己如今还是御前女官的事情，笑着将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那串白玉珠串，“看，这是皇上今天赏赐我的，我知道你也有一串，皇上说这是一对珠串，我想啊，他对你之前的举止也有些不理解，不过你现在已经解开心结，我去求皇上让我出宫，皓天，你说好不好？”
谢皓天心中一寒，一对白玉珠串？他忽然想到元夕帝今晚的话，自己不能在放任自己的心，若是楚汐太太平平待在宫里，三年之后他们还会重聚，还会成为恩爱眷侣，可是如今他再放肆自己，楚汐也许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谢皓天的心硬了起来，他不能再优柔寡断，如此一来，只能害了楚汐的性命，想到这里，他的眉眼冷了起来，“不好，你不用去求父皇让你出宫，因为即使你出宫也无处可去。”
沈楚汐一怔，笑容有些凝滞，“无处可去？怎么，小四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谢皓天的语气更冷，“不要叫我小四，我是四皇子也是四王爷，你不过是一个御前女官，如此放肆，究竟是谁让你的胆子那么大？”
沈楚汐一双剪水双瞳有些疑惑得看着谢皓天，“小……王爷，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他的态度和下午完全不同，下午他说他是小四，说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谢皓天心中痛的厉害，喉咙也隐约发甜，他知道恐怕自己的心悸症又要犯了，立刻快刀斩乱麻的说道，“没什么事请，只是本王依旧还有心结，本王本来念着旧情想看看你，可是谁知本王还是见到你就讨厌你，看着你那张脸本王很讨厌，本王怎么会喜欢你？本王已经厌倦你了。”
沈楚汐后退几步，艳如桃花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一如一树梨花落晚风，白的可怕白的悲戚，怎么会这样，下午的时候他还紧紧搂住她，还在耳边说着甜入心底的话，为何才短短几个时辰就会这样，不，她不信。
沈楚汐抬眸望着谢皓天，他依旧眼神波澜不惊，依然是乌黑的眼睛、俊秀雅致的眉目，只是从他的眼睛里面，却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爱恋与怜惜，有的只是冷漠与陌生，沈楚汐的心里顿时凉了起来，山盟海誓言犹在耳，眷恋怀抱温暖仍在，人的心却变了。
她不死心的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那个白玉骰子项链，“王爷，你还记得这个吗？我之前不小心丢在了积云亭，你去积云亭找我找到它，今天下午我设计了你，你还是找到了我，你关心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苦衷，我不相信你的心会变得这么快？”
沈楚汐的心里悲痛满满，不相信一个人会绝情到如此境地，一个人会短短几个时辰就把情感抛弃的无影无踪。
谢皓天心中已经痛到麻木，他伸出手指抬起沈楚汐的下巴，“沈楚汐，本王虽然不爱你，但是你的身体对本王还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本王一直不知是爱你还是你的身体，只是现在本王终于想通了，若是你还想伺候本王，本王也是来者不拒。”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谢皓天白皙如玉的脸上，沈楚汐冷笑起来，她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快要倾泻而出的眼泪不流出来，用力咬着唇，不知不觉地已经把嘴唇咬破，嘴里丝丝腥味她也没有感觉，和心里的痛比起来这是怎样的微不足道。
“昨日芙蓉花，今日断肠草，以颜事他人，能有几时好？是我愚蠢至极，才换来今日之辱。”沈楚汐的声音一度有些哽咽，她用力握了握拳，让自己平静下来，莞尔一笑，“四皇子，你可以不爱我，但请不要羞辱我，楚汐还有自尊，也不会再纠缠您不放，王爷放心，从此之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我不过陌路人，相见不相识。”
说完之后，她笑着摘下头颈里的白玉项链，扔在谢皓天的脚下，回转身端起桌上的点心小菜，打开门全部扔了出去，谢皓天见她如此举动，喉间的腥味更甚，努力咽了下去，捡起地上的白玉项链默默走了出去。
待到谢皓天走出去，沈楚汐伪装的倔强全部烟消云散，勉力支撑的平静再也撑不下去了，她伏在了桌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负了我，终究还是负了我，”沈楚汐心中凄凉，忽然之间，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恨意，她要报复他，要让他也尝到自己所受的今日之辱，只是只是，她却如何能忍心，往事浮上了心头。
“娘子，不要怕，还有小四，小四会永远保护你的。”
“楚汐，一生一世一双人，皓天永不负你。”
“楚汐，你放心，黄泉路上总有小四陪着你。”
沈楚汐心中更痛，不能，她不能这样，无论如何，也是她爱过的人，她咬了咬牙，忽然想到今日在元夕帝行宫营帐看到的玉玺，心中一动，在皇宫里戒备森严机关重重，她没有任何办法，可是在这里，只要她能混入行宫，拿到玉玺，她就可以回去了，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既然心也死了，不如归去。 本王不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