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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蝶儿的内情

　　“有事问我？”齐光问拎着一笼包子跑过来邀请自己吃早饭的人。

　　“一点小事情。”陆熙华伸出手，比划了一点点的距离。

　　点点头，齐光开玩笑：“那事情肯定不小，不然的话，也不会昨晚在我房里等我，更不至于刚被拽回去骂，现在又跑过来。”

　　“哎呀，什么骂呀，素心就是找我说两句话。”殷勤地将包子放到桌子上，又把筷子递给齐光，陆熙华坐下来解释：“我是从小就跟着舅舅走南闯北的玩闹，素心却是打小就在我外祖母身边长大的，性情比我都像闺阁小姐。我这次出门，外祖母让我带着素心，就是希望素心能管着我，好改改我的性子。”

　　“个人有个人的性情，只要不触及律法，就无须勉强自己。”齐光道。

　　“是，我也这么觉得，王爷真是高见。”陆熙华赞许地点点头，丝毫不愧疚地把自己也夸了进去。

　　齐光闻言看了陆熙华一言，没说话，可眼里的一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的，全然是对陆熙华不要脸的佩服。

　　“嘿嘿，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昨天在陆家非得和我演那么一场戏呀？说的我们好像有婚约似的。”陆熙华忍不住问道，这事，她真是怎么都没想明白。

　　“我这次来邺城是偷偷来的，没有人知道。”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看着筐里仅剩的一个包子，齐光想着要不要给陆熙华留一个，毕竟包子是陆熙华拎来的，但是只顾着问问题，还一口都没吃呢。

　　“哦。”陆熙华了然的点了点头。

　　以王爷至尊的地位，能仅带着一个侍卫，不让人知道的来邺城，那显然是来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嘛，拍拍自己的脑袋，陆熙华发现自己傻了，这都想不到。

　　“明白了？”齐光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陆熙华的愚笨。

　　“额，王爷您觉得，我该不该明白呢？”

　　既然任何人都不知道，那陆熙华不知道自己是在知道的那个范围里，那时在不知道的那个范围里。

　　该不该明白？眼睛微微眯了眯，齐光发现陆熙华这个人还真是谨慎极了，惜命得很啊。

　　“你若是想明白，那就明白，若是不想明白，全当你没问过。”

　　齐光发现自己的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冷冷的回答完，还不忘把最后一个包子吃掉才离开，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陆熙华和一个空笼屉。

　　张氏案子并没有让人等的太久，因为有齐光压着，府衙的效率格外的快，该收集的证据也都到手了，只等着三天后开堂审案。

　　这三天，陆熙华过的还算舒心，除了张氏的两个女儿来闹了一场，那还是陆熙华第二次见这两个妹妹。

　　这次两个人穿的具是一身孝服，未施脂粉，突然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两个人哭的眼睛都肿了，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陆熙华都心软了。

　　案子还没有审，两个人自然不知道张氏是怎么死的，只一根筋的认为是陆熙华杀了张氏，大白天的，两个人闯到府衙门口要让陆熙华偿命，险些让县令以扰民闹事的罪名抓起来，还是陆熙华看两人实在可怜，才让人将两人送了回去。

　　三天的时间一到，案子要审理了，衙门门口挤满了邺城的民众，甚至还有从远处赶来，特意来看热闹的。

　　原本邺城这个地方就没有什么大案子，现下，出了事的是在邺城鼎鼎有名的陆家，而且据说是陆家的女儿杀了继母，审案子的又是景城来的王爷，自然引得人人都好奇，谁都想来看一看。

　　“邺城这一年来，就数今天最热闹，连上元节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热闹。”

　　陆熙华和蝶儿一起在后堂站着，蝶儿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听着像是用鲨鱼皮擦地一样。

　　之前并没有去大牢见蝶儿，陆熙华今天见到蝶儿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蝶儿整个人是全须全尾，单看身体，根本就没有被上过刑的痕迹，可是脸色发黄，嘴唇煞白，眼圈发黑，眼神混浊，整个人憔悴到了极点。

　　只看蝶儿的气色，陆熙华就知道，蝶儿命不久矣，也不知道万一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蝶儿看起来活像是被什么精怪吸去了精血。

　　表面看着还算正常，可是内里，早就已经被掏空了。

　　没有得到陆熙华的回应，蝶儿似乎也不在意，继续说着，空洞的眼神里一点光也没有。

　　“夫人小气，脾气也不好，私下里为人粗鄙，一点儿都不像是陆家的当家主母，看起来就像个只会捻酸吃醋的乡下妇人。”

　　蝶儿说到这，停下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可是夫人，对我挺好的，她心思直，目光短浅，容易受人蒙骗，也会轻信别人，这样的人，在陆家这块地上，活不好。陆家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老太太用什么威胁你杀了张氏的？”陆熙华突然问。

　　愣了愣，蝶儿原本无悲无喜的表情突然变了，眼神中充满了凄凉，眼泪滚落了下来。

　　“我家里穷，所以长到十来岁就被卖到陆府当丫鬟，我家里有一个表兄弟，他是个聪明的，书也读的好。他待我好，我心里也是在意他的。老太太答应我，只要这件事情成了，就把卖身契还给我，再给笔钱，让我回去同他成亲。”

　　“你选错了路，只怕是见不到你那表兄弟了。”陆熙华叹息，只是觉得可悲。

　　“不！”蝶儿却突然用力地摇了摇头，凄然一笑：“我没选错路，我只不过是选错了人罢了。”

　　“选错了人？”看向蝶儿，陆熙华有些不明白，她说的选错人，这个‘人’指的是谁。

　　“我杀夫人之前，老太太给了我一笔钱，我把那钱给了我表哥，让他帮我拿着，留着我们以后用。他很高心，说是去买成亲用的东西，等我回家。可是昨儿我娘来了，说是我表哥走了，要去考功名，带着我给的钱走的。对了，他还给我留了封信，我娘给我了。”

　　蝶儿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已经有些皱巴巴的信。

　　“我不认字，姑娘能帮我看看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蝶儿脸上的泪早就干了，混着尘土沾了一脸，像是街上的乞儿。

　　说不出拒绝的话，陆熙华接过信，打开来看。

　　信上的字写的不错，只是怎么看，都透着股小气劲儿。

　　陆熙华过了一遍，信上写的大概就是，他是读书人，他不能娶一个杀了人的妻子，他要去求娶功名了，拿着蝶儿给的钱，日后，定会给蝶儿多多烧些纸钱的。

　　信通篇都是文绉绉的，洋洋洒洒的透着文人特有的虚伪，让人瞧着恶心，尤其是最后一句，这世上，只怕没有比这更伤人心的话了。 嫡女为谋：腹黑王爷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