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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夜瑾瑜的斥责,温筠锦没有没有反驳,他只是淡定的抬手擦了擦鼻血,依旧坚定的道:“不能封印意念术。”
“必须封印意念术!”夜瑾瑜据理力争。
钟离馥犹豫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了片刻,然后停在温筠锦身上。
“殿下,您想好了?”钟离馥问。
温筠锦点头:“她是我温家血脉,迟早要回到锦城,只是时间问题。修为没了可以再重新来,可意念术没了,就真的没法还她一个公道了。”
一旁,夜瑾瑜冷笑:“温筠锦,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吗?你要是封印她的修为,我敢保证她醒了之后,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着夜瑾瑜如此振振有词的样子,温筠锦有些不悦,他道:“放过?七七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难不成她还能不顾念血脉之情?”
“好一个血脉之情!!”夜瑾瑜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相当于否认她曾经经历的所有,包括为她而死的人。温筠锦,她是个人,不是你们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掉的物件!万劫的修为,说封印就封印,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忌惮她的修为才不敢动她分毫,你一句封印了,就了事?”
闻言,温筠锦突然沉默了,似乎觉得夜瑾瑜说的有些道理。
“温筠锦。”见他有些动摇,夜瑾瑜趁热打铁:“你觉得这样是为了她好,是,她是可以以此来拆穿那个假公主,可你有没有想过,拆穿那假公主之后呢?你敢保证你能护得了她?敢保证不会像十八年前一样,被锦城的百姓联名上书弹劾吗?到时候,若这些事情真的发生了呢?你打算怎么办?像十八年前一样顺应民意,再杀她一次吗!”
对啊,祸国妖女、天降不祥,不管是哪一个罪名,都足以让沈洛栖身死。
钟离馥看出了温筠锦的动摇,也不得不承认,夜瑾瑜说的很对,唯有沈洛栖有自保的能力,才没有人敢动她,钟离馥微微叹了口气,只道了句:“殿下,做决定吧。”
温筠锦转眸,看向昏迷不醒的沈洛栖,突然感觉左右为难。
他想起了母妃临终前的样子,母妃哭着说对不起妹妹,要他一定要把妹妹找回来,一定要带回锦城,把帝姬之位还给她,把曾经的冤屈洗刷。
可是,如果失去了能证明她身份的意念术,那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让锦城百姓相信他,眼前这位就是当年被遣送出宫的小帝姬。
但,若是不封印意念术,他真的害怕如夜瑾瑜所言,十八年前的事情会重演,那他同样会失去这个妹妹。
“殿下。”看出了温筠锦内心的挣扎,从他开始动摇的那一刻开始,钟离馥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只是他不愿承认而已。
温筠锦想她活着。
钟离馥道:“自古以来,有得必有失,鱼和熊掌尚不能兼得,最让人宽慰的,便是失而复得,世人认可不认可又有何妨呢?人各有命,天意难违。”
温筠锦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失去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殿下。”钟离馥催促道:“小殿下不能等了,您得快点做决定。”
温筠锦有些木楞的抬眸,看了一眼沈洛栖,然后咬了咬牙:“依他所言吧。”
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钟离馥会意,微微福了福身道:“施法的过程需要褪去小殿下的衣物,还请夜三皇子到外面等候。”
闻言,夜瑾瑜行了个礼,道了句:“有劳国师大人了。”便也出去了。
现在,泉水附近便只有她留下来的侍女了。
想着,钟离馥解开沈洛栖的衣带,就要褪去她的衣服为她治病疗伤。
可却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她环顾一圈四周,虽说这里是飞花教内,可毕竟是后山,戒备并不森严,左思右想,为了以防出什么差错,她还是掐了个决,设了一道保护结界。
将沈洛栖褪去衣服,放入泉水中央,泉水里烟雾四起,钟离馥坐在岸上,把让祁九寻来的草药投入泉水中,然后掐诀开始做法。
不一会儿,泉水中缓缓浮出一个金色的法阵,法阵的东西南北方向,放着方才钟离馥投入泉水中的草药。
沈洛栖坐在法阵中央,闭着眼,金色的灵力缓缓的汇聚,然后注入她的身体。
沈洛栖的意识逐渐恢复,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可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蓝色且很是明亮的地方。
“这是哪儿?”她环四周,除了一片蓝色,什么都没有。
先前还是一片黑色,可等她抓住那道蓝色的亮光之后,她偶尔恢复意识的时候,就会出现在这片蓝色里。
沈洛栖环顾四周,有些摸不着方向。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钟离馥出现在了她身后。
她一转身,就见一个身穿蓝色道袍,手持金把红流苏浮沉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不解:“你是……”
钟离馥朝她微微福身:“钟离馥见过小殿下。”
小殿下?
沈洛栖吓得后退一步,道:“你、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小殿下。”
钟离馥微微抬眸,看向沈洛栖,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缓缓道来:“你叫沈洛栖,是个孤儿,这个名字是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在青楼的柴房里,给你取的。”
沈洛栖眸光一沉,有些不可思议,她从未给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包括高揽月和苏陌止。
可是,眼前这个人,她从未见过,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沈洛栖的脑子突然炸开了:“你怎么知道?”
钟离馥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沈洛栖垂眸,不得不说,她还真的不知道,当时年纪不大,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他是在她的人生中,第一个不打她,不骂她,只对她好的人。
“他就是逍遥谷谷主沈景。”钟离馥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三翻四次的救你,对你好吗?”
沈洛栖显然是不知道的,但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她抬眸看着钟离馥,等待答案。
钟离馥道:“因为他是你亲舅舅,月皇后的亲哥哥。”
沈洛栖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她喃喃自语:“不可能……”
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当初锦城被下令处死的不祥帝姬竟然是自己! 将军乃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