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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中秋宴

　　太子率先举起酒杯，头微垂，端的是恭敬仰慕：“父皇，今日正值中秋佳节，儿臣有一物要呈给父皇，以此助兴。”

　　“哦？”皇帝尾音微扬，似乎很感兴趣，将酒杯举止唇边，遮挡了唇角的兴味：“呈上来给朕瞧瞧。”

　　两个弓着腰的小太监双手高举一幅卷轴疾步而来，在大殿中间停下，太子示意他们打开，起身去到了卷轴旁边。

　　卷轴被缓缓打开，一点点显露出内容。

　　在座的文臣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看清整幅卷轴的内容后，殿内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这是一幅画。

　　长约八尺的画卷微微泛黄，可见历史的久远，画卷下方有红印，淇河士书居士六个小隶整齐排列。

　　士书居士是本朝有名的学者，他的画一幅难求，坊间流通的一共就那么几幅，幅幅千金难求。

　　但难求并不是求不到，士书居士的画当作中秋贺礼最多只能算是个中规中矩，谈不上让众臣惊叹。

　　让他们发出惊叹的，是这幅画的内容。

　　素墨丹青在纸上晕染出重重高山，狼烟骤起，点燃的烽烟似是铺满了整个天空，渲染出昏暗，压抑的气氛。

　　而画卷下方，高高的城门敞开，无数铁马将士穿着盔甲呐喊着往外冲，几里之外是绵延看不到头的敌军倭寇。

　　中间的空地上寸草不生，以暗红色的朱砂上色，似是这块土地都被鲜血侵染成红色。而远处，是高高堆起的尸山。

　　整幅画施以浓墨暗红色，基调沉闷肃杀，让人看着不禁心生悲凉。

　　可铁马之上的将士们个个表情坚毅决绝，无所畏惧地往前冲着，使人在悲凉的情绪中又不免心情激荡，生出豪情壮志来。

　　城门之外，依稀可见有来往百姓摊贩，洋溢着信任的笑容，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一战的结果。

　　这幅画是士书居士的绝笔之作——《青城之战》。

　　皇帝在看清画作内容之后，感兴趣的神色变得平淡，他坐直了身体，手上把玩着小巧的杯盏，任由座下臣子讨论，自己并未出声。

　　慢慢的，殿上声音渐消。

　　太子就像没察觉到气氛的奇怪一般，上前两步拱手笑道：“相传在青城之战前夜，士书居士从梦中惊醒，作了这幅画，作完之后感叹‘是为天命注定’。而这幅画完成后，本以为必败的青城之战竟奇迹般地以少胜多。”

　　“之后我朝如有天助，势如破竹地一举攻破大宣国都，实是应了士书居士的那句‘天命注定’。之后士书居士封笔归隐，《青城之战》也随之消失。”

　　太子突然扬高了音量，似乎颇为自豪：“儿臣近日机缘巧合下，从士书居士后人手中得遇此画，百般礼求后，士书居士后人有感于儿臣心诚，特将此画赠与儿臣。”

　　大臣们纷纷坐直身体赞扬：“太子殿下果真有心。”

　　“殿下一向心诚，礼贤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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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殿赞扬声中，皇帝的唇角微挑，似是满意，但捏紧杯子到发白的手却透露了些许情绪来。

　　他朗朗开口：“太子有心了，赏。”

　　太子却挑起衣摆，直直跪了下去：“父皇！儿臣还有话说……”

　　“朕说，赏！”皇帝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打断了太子未尽的话，语气已是隐有不耐和怒气。

　　太子妃惊慌抬头，担忧地看着太子。

　　而莫娘只是低头，不流露出一点情绪来。

　　“卡——这条过！”

　　一条便过了。

　　化妆师都上来补妆，程启明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用眼神提醒公仪冰：下一场就要靠她了。

　　公仪冰无奈点头。

　　上场戏基本上没有公仪冰和成诗雅的镜头，而下一场，便有太子妃和莫娘的眼神戏了。

　　他们四个对戏时，频频卡的地方也是在下一场。

　　第二场很快开始了。

　　太子被皇帝打断，却在满殿寂静中长长俯身，坚定开口：“父皇，儿臣以为《青城之战》重见天日，预示着我朝与大梁这一战不可避免，且此战必赢！”

　　皇帝蓦地向前倾身，似是要发怒，目光却在触到莫娘时，硬生生将欲呵斥的话语咽下，半晌才冷淡开口：“众卿以为如何？”

　　大臣们面面相觑，四顾之下有近一半的人出列：“臣附议。”

　　皇帝冕冠上的珠帘相互碰撞出响声，好像是他的心情，烦躁又不安。

　　太子低着头，姿态低卑恭敬，唇角的笑却是冷漠而不屑。

　　沉默了片刻，皇帝竟轻笑出声：“中秋佳节，咱们不谈国事。太子此礼朕甚是满意，朕也送你一个礼物如何？”

　　“这是儿臣应该……”

　　“莫娘。”

　　突然被叫到，莫娘抬起头，却没有表露出惊讶来，她行至大殿中间，跪在太子身后行了一个大礼：“奴在。”

　　皇帝将微倾的身体坐正，眉眼中尽是戏谑，语气却是关怀：“太子，你之前和朕说对莫娘很满意，如此，朕将莫娘赏给你如何？”

　　太子，莫娘，太子妃三人齐齐抬头。

　　太子是惊讶和掩饰在深处的犹豫，莫娘亦是惊讶，惊讶过后是自嘲，然后便是平静地接受。

　　而太子妃，脊背僵硬，握紧了拳头。

　　“太子？”

　　太子看了莫娘一眼，挣扎过后，却还是拱手推拒：“儿臣和太子妃情深，恐怕……”

　　莫娘面无表情地眼帘低垂，对被当作物品般推来推去再无反应。

　　“太子妃，你觉得呢？”皇帝就像是在看好戏一般戏弄着他们三个人。

　　太子妃唇色发白，面上却是温顺从柔：“儿臣……”

　　莫娘此时突然抬眸，直直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下意识地与她对视，眼中突然迸发出恨意和痛心来，她忽然想起太子最近提起莫娘时越来越温柔的神色，到嘴边的接受，就那么变成了推拒：“儿臣都听太子的。”

　　皇帝骤然冷了脸色：“那便罢了。”

　　“卡——这条过！”

　　又是一条过！

　　两场长镜头，四个人的对峙，竟然都是一遍过！

　　赵导高兴地用对讲机大喊：“很好！成诗雅，很好！” 旧爱重逢：总裁快到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