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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出宫（一）
“素锦！”苏钰凡远远地便看到了柳素锦过来，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裙子，滚着象牙白边，四君子的提纹，一头青丝高高的盘起，别着一支白玉兰的钗子，全身的装饰都是白色的，像是在守孝，那张脸也是白色，没什么生气，死气沉沉的，与自己擦肩而过，她却连声招呼都不打。
“原来是四皇子，奴婢眼拙，竟然没有认出四皇子殿下，真是罪该万死。”苏钰凡故意挪了一步挡住她的路，柳素锦站住，拜下去，嘴里说着，眼却看着别的地方。
“素锦你还——好么？”苏钰凡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四皇子，你可以唤奴婢柳大人，也可以叫我柳素锦，直接叫一声奴婢也使得。”柳素锦低垂着眉眼，答非所问。
“素锦，我——”苏钰凡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怎么解释？解释什么？难道解释了，就可以当做她没有再营台的牢房呆上三天么？
“四皇子，奴婢说了，您这样叫奴婢的名字于理不合，奴婢担当不起。”柳素锦依旧低眸，她不想看见这个人，也不愿意与他再有任何的纠葛。
文妃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一石二鸟玩的如此高明，先是让自己的儿子吓唬皇后，再让人把装神弄鬼的东西藏到溯兰馆，好一个移花接木！
而眼前这个人，正是那个人的儿子，这肚子里，说不定装着什么呢，更说不准，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别闹了，我知道你是生气，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真的只是个意外，母妃也不知情的。”苏钰凡拉住柳素锦急切的道，生怕下一刻她便跑开了，柳素锦却冷笑了一声，道：“闹？我闹什么？四皇子，你说只是无心之失，你的无心之失都可以要人性命，若真真的要用了心，还要怎么样？”
“这件事跟母妃没关系，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你知不知道皇后要给所有皇子选妃了，我只是想让她推迟这件事，给我一些时间而已，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错走到溯兰馆去。”苏钰凡有些崩溃的挥舞着双手解释给柳素锦听。
柳素锦冷眼看着，道：“四皇子不必与我解释什么，皇子选妃与否，又与我又何干系？还是请四皇子回去和文妃娘娘商讨一下，是不是从此就做我云曦宫的敌人吧。”
“怎么就没关系！我与你说了什么你都忘了吗？”苏钰凡急的脸都红了，柳素锦却只是推开了他的手，解救了那被他抓的皱了的衣袖。
然而这一动作却让一直难以心安的苏钰凡终于忍不住，他使劲一拉便把毫无防备的柳素锦整个人拉近了怀里，紧紧地抱住像是要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对不起，素锦，是我不好，是我一意孤行，是我考虑不周，但你不要这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好不好？”
“奴婢不是殿下的任何人，殿下何须对奴婢如此。”柳素锦任由他抱着，连反抗都没有，就好像他的所作所为都与自己无关。
“那你为什么要生气？真的只是为了云妃吗？”苏钰凡逼视着她的眼睛问，你如此刻意疏离，不就是认定了在我和母妃根本不打算与你合作，你在害怕，在逃跑，如此，可还是那个狡黠如狐的你。
“你说我不知你心意，可是你的心意里若是没有你，你又要我如何去解？你眼里只有利害得失，那不知，我的这份情意，在你眼里，值得几钱几何？”他问。
情意，那是什么东西？穿肠的毒药？成大事的累赘？是催命符，断头刀，而她，不过是一个本就该死了的人，还要这些做什么？能用来换她杨家清白吗？能助她脱离苦海吗？师傅说，佛不渡人人自渡，她自己，就是这世间的佛，佛需要人来爱么？
“留着你这些情话去说给锦绣坊的姑娘听吧，我不需要。”柳素锦伸出一只手往外推他，苍白的脸上更加灰败了，莫平将她和溯兰馆的人带去营台住了三日，因为有云妃的面子，自然不会为难她们，只不过她自己着了凉，又病了一场。
苏钰凡如遭雷击一般看着她，木木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把那些哄姑娘开心的话留着说给别人听吧。”柳素锦继续用力的往外推着他，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本就是没有希望，还明知道要受伤，那为什么还要去留下幻想呢？倒不如，就这样啊！
苏钰凡抱得更紧了一些，然后低下头去在她的唇上狠狠地辗转蹂躏着，她挣扎反抗，捶打着他的胳膊，后背，底下还踩他的脚，踢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了她的嘴，然后傻傻的笑了一声：“哈哈哈······你信吗？我进过锦绣坊，但是唯一一个抱过的女人是你。”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因为气愤，羞耻，那张苍白的脸上带上了浓丽的红，眼里的泪已经要出来，却偏偏不肯出来，就像她这个人一样，逞强。
入戏太深了吗？不该杀了他一了百了吗？不动手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皇子，在这里动手会有被暴露的危险吗？柳素锦，你为什么不动手？你是不是下不了手？你说啊！柳素锦心里天人交战，恨不得将自己撕做两半好了。
“我想你做我的女人，我想保护你。”苏钰凡在她的耳边呢喃，然后再一次抱紧了她，就像是怕人将她抢去。
“谁的女人我也不想做，我只想做我自己。苏钰凡，你说你要保护我，你拿什么保护我？如果我需要人保护，去做皇帝的女人不就好了吗？
你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孩子，第一次见到便觉得那是喜欢，等到你像你的父皇一样，见多了女人，你就会明白，无论那女人长什么模样，是什么性子，都一样，哦，不，其实你懂得，你来找我，只是不舍得云妃这枚棋子是不是。
苏钰凡，离我远点，我没有给别人带孩子的爱好。”柳素锦面无表情。 本官要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