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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出宫（五）
“真没有想到这么久没见到太子，他还是这样。”文章显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道，像是一边说一边回忆刚才的情景。
“他不这样还怎么样呢？反正他是太子殿下。”苏钰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说得对，谁让他是太子呢。我记得你新起了个字，叫怀瑾，这字不错。”文章显转了话题。
“我也觉得不错，好歹能证明我是看过几本书的。”苏钰凡摊手，然后笑道：“表哥的字也不错，陆离，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驳陆离其上下。”
“这个出处并不好，其实我选的是制芙蓉兮裳衣，佩水苍兮陆离。”文章显解释道，“只不过那等闲云野鹤的日子，我大概是过不上了。”
“那倒也不难，等来日我建了府，便在府内种满了荷花，采来为表哥做衣裳。”苏钰凡揶揄道。
“只怕到时候你舍不得，我听姑母说，皇上是说了这次避暑回去要十五岁以上的皇子上朝的，所以想着要父亲多指点你，你可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吗？”文章显问。
“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问我想知道什么我也不知道往哪方面想，你让我怎么回答？”苏钰凡皱了下眉头然后索性道：“横竖到时候就知道了，跟在舅舅身边这几天，我认认人就行了，别处了张冠李戴的笑话便是了。”
“也好，什么也不清楚便茫然举措，自然是不妥的，说不准还会弄巧成拙——对了，皇上说到时候开府会下封号么？上面总不能写几皇子府吧？”文章显问，其实这件事也是没什么准头，毕竟皇上说了算，到时候皇上说就那么写，谁又能怎么样呢？
“父皇没说，谁又敢问，只不过离开离宫之后自己一个地方，是要比这里舒坦些的。”苏钰凡拄着头道，“到时候表哥想来找我，便可以直接到我的府上，也不等着递了拜帖，一道门一道门的过。”
“我没事儿老找你做什么——钰凡，皇上想让你们自己选府邸的事儿你们知道么？”文章显突然问。
“自己选？不都是让工部礼部做好了由父皇指派才对么？”苏钰凡猛地站直了身子道。
“也只是风声罢了，还不算是板上钉钉的实事，只是从工部那里吹过来的风声，要是是真的，你可就得好好想想了。其实要让你自己选，也是有好处的，总比被皇上随便一指，就住进了人家的窝里强。”文章显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这话怎么说，难道你已经知晓了这几个新王府确切的地方？不是还没定下么？”苏钰凡奇怪了，难道自己的消息比别人慢了一步——还是说有人故意的？敏感和多疑，让他不由得绷直了后背。
“我也不知道风声从哪里传来的，只是有人说，皇上要把嘉靖王府修葺后赏给一位皇子。嘉靖王是什么人物你我都知道，所以你觉得皇上会把这好事给谁呢？”文章显觉得楚皇虽然面上对这位嘉靖王再三歌颂，也不过是在面子上，有谁会喜欢一个比自己能耐，比自己受爱戴，最后死了还死得那么伟大让他不得不承他的恩情的人呢？
而且听说，这位嘉靖王与江湖上那个什么圣主教有些瓜葛，若是真的，被扔到那个地方去的人岂不是很容易成为弃子么？总之，此事若是真的，便不得不小心而为之。
“嘉靖王是个人物，以一人之力克制北夷，在朝堂上又颇有见地，深为百官拥戴，也说不准，父皇是希望那个人好好的像嘉靖王学学呢。”苏钰凡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茶倒进嘴里，然后问：“母妃除了说我要到文家小住几日外，没有说别的什么吗？”
“姑母说，希望鸢儿能进宫陪陪她。”文章显说时看着苏钰凡的脸色，他有些拿捏不准这个时候文妃提鸢儿是不是想要她进宫，但是本能上，他是不想的，宫就是一个宝字头两个口啊，不是困在上面就是困在下面，外面还要盖盖子，看上去风光鲜艳。
“你还不知道吧，皇后病了——”苏钰凡伸过头去在文章显耳边低声道：“听说是皇后娘娘不尊重长乐公主，所以长乐公主就派了个小鬼吓唬她，反正皇后娘娘是病了，母妃这心里，也总是不安稳。”
“原来是这样。”文章显有些明白的样子，但其实还是不明白，这件事不是苏钰凡做的么，那文妃会不知情么？那她这不安稳定然还是个幌子——皇后碰上鬼这样的事是不能说的，只能说是遇上了急症，文妃想要鸢儿进宫，也只是说想找个人说话，一个性质。苏钰凡这么说，是不想鸢儿进宫？
“对了，明日我听说望江楼有什么以文会友的大会，表哥一定知道吧？令狐公子也一定会去吧？”苏钰凡转头便道。
“是听说了这么一件事，不过父亲说要我明日告假，在家里等你，来来回回收拾一圈，估计明天一天都出不了门了，幸好这大会要连着办上好几天呢，不过信然说他明日肯定要去的，左右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有差事，更没有亲戚朋友等着被招待。”文章显说着便带了些笑意，他这位朋友出身贫寒，却是有着一股子怪脾气，还执拗得很，向来是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别人说就不是了。
苏钰凡知道信然便是令狐智阳的字，也知道文章显很是看重这位朋友，便笑道：“令狐公子才高八斗，他自然是要去夺魁的，我们这些人去了也不过是凑热闹，算不得数，倒不如我们备好了贺礼，等着他请我们喝酒。”
“这主意甚好。那到时候我们便一起去找他——也不行，他这人忒放浪，住的是杨柳巷，那样的地方你还是不要去了。”文章显话说出口便又反悔了。
苏钰凡坏笑着道：“怎么着？那杨柳巷难道还是烟花巷不成？”
“这京城里最有名的地方是锦绣坊，真可谓是千金买一笑，可是这杨柳巷就差远了，那才叫鱼龙混杂，那样的地方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文章显连连摇手，要是要父亲知道自己待着苏钰凡这个皇子去那种地方，回来还不打断他的腿。 本官要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