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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端娘
“钟离心，这是素锦姑姑让我们送过来的衣裳。”小门外立着两个翠色宫装的宫女，她们带着珠串，涂着脂粉，上好的衣料上还用银丝绣了边。
“请交给我吧。”钟离心迎过去接过托盘，却不料那女子手一转，笑道：“别急啊，这个，不是给你的。那些才是呢。”她努了努嘴，下巴指向两人身后，只见后面放了两大筐花花绿绿的衣服，旁边的女子笑眯眯的道：“妹妹辛苦了，人家说能者多劳，所以就劳烦妹妹了。这些衣服都是溯兰馆姐妹们的，明日就要的。妹妹可要用心啊！”
咬了咬唇，钟离心平静的道：“是，请姐姐们放心。”
两个宫女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小卓子愤愤不平的道：“那素锦姑姑欺负我们也就罢了，她们也不过是个宫女，凭什么欺负我们？”
“她们是娘娘的近侍，自然有资格这样做。卓云，这就是皇宫。再也不是我们那个小乡村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我们能够去随便招惹的。”钟离心道，然后走出门去弯腰吃力的去搬那筐子，卓云愣了愣，然后上来帮她，道：“素锦姑姑不让我洗衣服，可以她没说不让我帮你搬衣服，晾衣服。”
“姑姑，我们为什么要折回来？”飞燕有些不解的问，姑姑折回来就是为了看凌燕、秋燕来欺负这个小宫女么？
“你觉得这个钟离心怎么样？”柳素锦笑着问。
“她倒算得上是个明白人、聪明人。”飞燕答道，可是她空有心思，却没有一条路。
“她的确聪明，只不过能说出来的聪明都算不上聪明。但若是有人好好调教，说不定会有出息。”柳素锦冷笑道。
飞燕低下头去，不知道柳素锦说这句话的用意，而柳素锦已经转身，淡淡的吩咐道：“让人看着她，要是有人欺负她，也不必管着，就是添油加醋也使得。”
“姑姑的意思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可用之人？”飞燕大着胆子道。
“你怕什么？”柳素锦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虽然很用心的调教了，这飞燕还是唯唯诺诺的，没有大家风气。
“奴婢没有怕什么，只是······”飞燕有些窘迫的抬头看向柳素锦，柳素锦面无表情的道：“只是觉得我有些不通情理，是不是？明明看上了，却还要一点点的折磨。你知道熬鹰的人是怎么征服那天空的王者的吗？”她抬头仰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从树枝里露出一角，分外的让人觉得可爱。
“奴婢······明白姑姑的意思了，奴婢一定帮姑姑把此事做好。”飞燕跪下去磕头道。
“起来吧，别动不动的就下跪，在宫里已经够艰难的了，何苦还要为难自己呢？”柳素锦道，“走吧。”
两人转过穿花游廊到了小厨房，里面的几个宫女太监正在洗菜择菜，忙忙碌碌的样子。
管事的小头目走过来，先是谄媚的一笑，弯腰行礼，然后才道：“姑姑过来了。”
“高公公。”柳素锦笑道，“近日来膳房做的东西很合娘娘的心意，娘娘夸赞公公是越来越用心了呢。”
“都是为了娘娘，这是奴才的本分，应该的应该的。”高公公笑的整个脸都都成了一团。
“公公这句话说得好，都是为了娘娘，公公果然不愧是宫里面的老人，妥帖的很。”柳素锦恭维道。
“不敢当不敢当——姑姑过来，说了这些话，让老奴觉得这些日子没用白忙啊——姑姑也知道，这离宫不是皇宫，跟行宫也不一样，这一搬过来，是要什么没什么，老奴生怕做不好，让娘娘受苦啊！”高公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道。
“公公实在是费心了，素锦一定把这些转告娘娘，这样才不负公公的辛苦。”柳素锦道，“这些天天气怪热的，公公能想出来这么些清凉可口的东西，实在是难得啊！”
“姑姑这是折煞我喽。”高公公道，“杂家平时也就是跑跑腿，现在手脚不那么利索了，不敢做东西，怕误了娘娘的饭食。这些小东西都是我手里头的一个小丫头想出来的。端娘，过来一下。”高公公对着里面叫道，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应声出来，她身上围着围裙，一身平常的衣裳，容貌算不上出色，但是也算是端庄可人，鹅蛋脸上两弯柳叶眉最是让人觉得好看。
“你叫端娘？”柳素锦他打量着她打量着她道，“你是哪里人？我瞧着模样生的怪好呢。”
“奴婢就是端娘，宿州人士。”端娘一开口，声音粗的跟吞了火炭一样，只让人觉得刺耳朵，飞燕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心道没看出来这么一个人儿竟有这样的声音，真是可惜了。而柳素锦面无异色的对端娘道：“我早就听说宿州的美食是天底下顶好的，没想到你就是从那里来的，那可真是个宝贝，高公公，你是从哪里把这个宝贝淘出来的？”
高公公目不转睛的看着柳素锦跟飞燕，见她一丝诧异或者是不悦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笑道：“说起来姑姑可能不信，这丫头算我半个同乡呢，她刚来的时候，只是个烧火丫头，后来是因为切菜的小太监走了才上来的。”
“原来如此。”柳素锦笑道，“天儿也不早了，该备晚膳了，只是还是这么热。”
“不如让端娘多做几个菜，送到姑姑房里去。”高公公忙道。
“那可不敢当——说到底，还是娘娘那里重要，这几天，你要多用心啊。我觉得，娘娘会喜欢端娘的，毕竟她的菜做的是真的好。”素锦道，然后就往门外走，高公公送出来，端娘跟着出来，柳素锦摆了摆手，带着飞燕走了出来。
两人走远，高公公低声对端娘道：“这几天你要好好用心，多做出来几个好菜来，到时候得了娘娘的青睐，可不要忘了我这把老骨头啊！” 本官要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