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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白一鸣的求婚

　　白一鸣如同回到四年前，对胡蝶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不管她是不是胡音音，他都要她。

　　月光似水，白一鸣沉沉睡去。梦里，他在树林里看到胡音音背着茶篓，向他轻轻地笑着，他追，她却不见了。茶歌的声音响起，他循着茶歌，看到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女人回转身来，竟然是戴着面罩的胡蝶。他着急地问：“胡蝶，你看到胡音音了吗？”

　　胡蝶什么话也不说，牵着两个孩子，一闪身不见了。他着急地四下寻找着……突然，一个蒙面女人向他开枪，没有击中。高小山从旁边蹿了出来，一枪击中了蒙面女人，女人倒地。他一把掀起她脸上的黑纱，却发现是黄丽娜。

　　白一鸣一梦醒来，发现后窗竟然开着，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忙起身把窗户关住，拉上窗帘。这个梦什么意思？他忽然想起胡蝶的女儿巧巧，正和美美一般年纪。

　　第二天，他从公寓接了胡蝶来到黄浦江边。天正下雨，两人撑着伞面对江水相拥。他作出了人生第二次求婚决定。向同一个人，不过此时他并不确定。

　　胡蝶心潮起伏，表面却波澜不惊。这个男人，又一次向她求婚，上次是双鱼之约，这次又是什么。她问：“你觉得我们适合吗？”

　　白一鸣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未娶，你未嫁。”

　　胡蝶想了想，问：“我是一个铁面人。你不觉得当一个铁面人和你成婚，躺在你的身边时，你会别扭吗？”

　　白一鸣说：“这是你拒绝我的最大理由吗？”

　　胡蝶的心疼了一下，她想说我的心创伤太多，无法恢复，和我的脸一样。可嘴里说出的却是：“是的。”

　　白一鸣听了，说：“我知道你的脸受过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最好的医生，把你的疤痕修复。到时候你可以摘下面具，轻松生活，用真实的面貌去面对观众。”

　　“要是疤痕去不了呢？”

　　白一鸣掐灭烟头：“那我也要娶你，我要定你了。不过，还是请你考虑一下去日本的事，我们马上行动，宜早不宜迟。”

　　胡蝶盯着白一鸣，摇摇头，说：“白一鸣，我希望你说实话，到底为什么想娶我？是同情，可怜，还是想把我娶回家后卸下我的面罩，看一看我的真容？”

　　白一鸣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那好，我说实话。几年前，我在一个叫胡家湾的地方，和一个采茶女孩有过双鱼之约，她救过我，我答应去找她，但我去晚了，她走了。”

　　胡蝶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一鸣说：“我常常会想起她，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你们很像。我希望能减轻一点你心里的恨，你说我内疚也好，赎罪也好，反正自从看见你，我就常常想起她。我欠了她，不知道能不能在你身上还这份债。”

　　胡蝶的身子战抖了一下。她没想到白一鸣对自己当真念念不忘：“这么说，你把我当成了她？”

　　白一鸣说：“也不能这样说，你的歌声、你身上的一切都在吸引我，我喜欢你的神秘。”

　　胡蝶尖刻地说：“噢，你喜欢神秘，你玩腻了那些围着你转的女人，想在我这里找新鲜？”她抬头：“好吧，我成全你，我会让你知道我的神秘。”

　　七天后，轮船码头，胡蝶在陶大为、金喜宝的陪同下，远赴日本求医，高小山和白一鸣来送行。

　　白一鸣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和小山就送到这儿了。大为，喜宝，胡蝶在日本你们多照顾。我已联系了日本最好的医生，我就在这边，盼着你们回来。”

　　胡蝶把白一鸣拉到了一边说：“一鸣，谢谢你这么有心。”

　　白一鸣轻声说：“不用谢我，我总觉得，你和我那位朋友几乎就是同一个人。咱们真的是天生有缘分。”

　　胡蝶的眼里浸着泪。此行一去，不知回来后是什么样子。对白一鸣，她始终心存挂念。她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转身向检票口走去。

　　白一鸣和高小山站在岸边，望向江面。一艘船正鸣着响笛，缓缓驶离码头。天突然下起了雨，白一鸣想起雨中与胡音音的相识，他似乎期待着胡蝶以胡音音的形象回到他的身边。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