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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1 胡蝶的离开

　　生日宴上，胡蝶一直惦记着等她归家的陶大为。没想到，她回到家，却看到屋子杯盘狼藉，陶大为和金喜宝倒在一起呼呼大睡，巧巧正戴着面罩摸索着为他们盖毛毯。她气不打一处来，问巧巧怎么戴着面罩。巧巧说是亲妈送的。

　　胡蝶如同火山爆发，“哗啦”一声将桌子上的杯盘挥落在地，吓得巧巧大哭起来。

　　金喜宝醉眼迷蒙：“啊，你终于回来了。”说罢身子一歪，又趴在陶大为身上睡去。胡蝶一把揪起她的头发，把她推到了窗边，窗台上昙花落地，跌得粉碎。

　　胡蝶咬着牙：“金喜宝，你给我说清楚，你们怎么回事？亲妈？你什么时候成为巧巧的亲妈了？你故意让她戴个面罩来气我是吧？你安的什么心哪？”

　　金喜宝酒一下子醒过来，冷漠地望着胡蝶：“放开我。”

　　胡蝶被她冷冷的表情震慑，松开了她的头发。

　　金喜宝一字一顿地说：“胡蝶，你真可怜。”边说边整理衣服，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门口走去。

　　“等一等。”胡蝶掏出一把大洋，放在桌子上，“这是五十大洋，拿着走吧，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金喜宝笑了，折回身，把大洋全装进包里，说：“好啊，酒喝了，蛋糕吃了，还有钱拿，今天真合算。”

　　胡蝶说：“钱拿了，请你立刻，现在，马上离开。”

　　陶大为在旁边看着急了：“胡蝶，你不应该这样，喜宝是朋友，是客人。”

　　胡蝶说：“你给我闭嘴，是客人趴你身上干吗？”

　　金喜宝笑笑，向门口走去，又转过身说：“大为已经非常用心地为你过了生日，包括巧巧。晚安，可怜的胡蝶。”

　　胡蝶像被抽走了筋一般，浑身发软。她没想到，陶大为和金喜宝竟会睡在一起，而且是在她的生日宴上，泪水一时涌满眼眶。陶大为一声不响地收拾地上的昙花，把昙花连同泥巴轻轻地捧在手心上，看了又看。

　　第二天，经过再三考虑，胡蝶还是告诉陶大为，她和巧巧要搬走了。她用手抚摸着隔开两人床铺的那块布：“大为，我不会忘记一块布隔开的那些日子，柴米油盐，日子紧巴巴的，但是很温馨。”

　　陶大为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从她遇到白一鸣的那天起，这应该就是生活给出的最终答案，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他问：“搬到哪儿？”

　　胡蝶说：“是一幢公寓楼，白一鸣安排的，会从我的薪水里扣。”

　　陶大为凄惨地笑着。事已至此，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胡蝶和巧巧被白一鸣接到了新家。胡蝶看着雪白的墙壁，宽敞的家，如同蚕重获新生的感觉，夹杂着剥离躯体的疼痛。

　　白一鸣抱起巧巧，把她放到沙发上，说：“巧巧，这是沙发，软不软？”

　　巧巧叫起来：“我不要，我要坐板凳。”白一鸣尴尬地说：“你还不太适应。”

　　胡蝶逐个屋子地打量着。走进卧房，看到一面大大的墙镜，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浮现怒色。白一鸣跟进来，连忙解释：“胡蝶，对不起，忘了让人卸下镜子。”

　　胡蝶突然神经质地微笑起来，她用手抚摸着墙镜上自己的脸，用手向镜子锤去，镜子裂了，她还在疯狂地捶着。

　　白一鸣不敢相信胡蝶的疯狂，他拦腰把她抱到客厅，丢在沙发上，为她清理伤口说：“胡蝶，你像谜一样，我搞不懂你。可是这样的你，更让我心疼。”

　　巧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拿着妈妈的音乐盒，转动盒上的发条。乐声中，跳舞的小人开始转动，过去的岁月也在胡蝶脑海中浮现，旋转不停。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