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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黄丽娜的命运

　　终于要走了，黄丽娜站在屋子里，听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似乎注定要带走地上的尘土、杂物似的，她禁不住有些伤感，上海，曾经有她的歌声，有她的辉煌，也有她的爱情，还有她的仇恨。现在她要走了，感觉一切像做了场梦一样。

　　高小山挽住她的胳膊说：“今天我们动身，怎么老天爷就下起了雨呢，真扫兴。”

　　黄丽娜说：“怎么可能永远都是天晴呢？我在这儿住了二十多年，现在要离开了，还有点儿舍不得。要不待一天再走，等天晴了？”

　　高小山说：“我们可以回来看看的，走吧，时候不早了。东西都整理好了，上海到沈家门，也就一天的路程，到了那边就安顿了。”

　　黄丽娜点点头，早晚都是要走，就今天吧。她剥了一瓣橘子，放在高小山口中：“都说酸儿辣女，小山，你说我怀的是儿子吗？这么爱吃橘子。”

　　高小山认真地开着车，笑着说：“肯定是呗，我这水平，肯定是儿子，咱儿子才有能力在你的肚子里生根发芽。”黄丽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我问你，我们能不能白头偕老呀？”

　　高小山抓住她的手，说：“莫名其妙，肯定能……”前面一辆大卡车突然慢下来，高小山急踩刹车，猛打方向盘，只不过是一瞬间，车和对面的汽车相撞。

　　白一鸣和阿布来到医院，已经醒过来的高小山坐在病床上发呆，他头上缠满绷带，目光惊恐，张了张嘴唇。白一鸣问：“小山，你想说什么？”

　　他的嘴唇动了动，喃喃地说：“这雨怎么不知道停呀，到处都是红色的雨，这雨怎么全成了红色的？”白一鸣和阿布见状轻轻带门走了出来。高小山只是头上撞破了皮，轻微脑震荡，他可能没有从那场事故里清醒过来，过几天就会好的。只是黄丽娜病情严重，还在监护室抢救，仍然没有脱离危险，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她的命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最好的情况也是成为植物人。

　　半个月后，天终于晴了。白一鸣是真心希望高小山能够留在身边，希望他能够给自己赎罪的机会，他会请上海最好的医生和护工来为黄丽娜治病，直到她康复。可是高小山拒绝了，他的拒绝也是认真的，他说黄丽娜说过要离开上海，这个地方让她太伤心了。她不愿意再与白一鸣有纠葛，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了了。不管她肚子里还有没有他的孩子，不管她醒来还是不醒，她始终是他高小山的女人，他会一直好好地照顾她，直到她希望的白头偕老。

　　高小山对爱情的执著让阿布很感动，也让白一鸣汗颜。他对高小山说，他们永远是兄弟，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打个电话，他白一鸣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沈家门。

　　两双握着的手终于分开了。松开的时候，高小山的掌心里多了一块玉，那是两个人小时候打架，白一鸣承诺给他的，可是一直拖到现在。他小心地捧着，慢慢贴在了胸前。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