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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晴兰听玲儿说外面打斗已经结束了,这回还是柳公子那边被打了。只是景世子这边也有些损失,有不少人挂彩了。
清冷一笑道。“如此也好。”
玲儿不懂姑娘的心思,但是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娘待她好,她是晓得感恩的。
夜已深沉,往时这个时候,仙乐坊倒还是热闹非凡,只是今日的打斗,让客人们兴致大减,吓得走了大半,此时便格外静寂。
玲儿小心翼翼的侍候了姑娘淋浴,之前看到海棠颤颤微微的回来,再看到姑娘一身皮肉白白嫩嫩没有半点受损,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虽然不懂其中原因,只要自家姑娘没吃亏,就成。
之前听到姑娘要侍候景世子,心里实在痛心。偏偏姑娘还不让自己侍候,却让那个成天不安好心的海棠跟在边上。她其实很是担心。
现在看来,姑娘应当是让海棠当了垫背的啦。看着今天海棠那惨兮兮的样子,她都乐了。
赵晴兰见玲儿边替自己洗澡还嘴边带笑,心中大概也知道她想必猜出其中有文章。不过,这玲儿倒正是合她心意,万事不打听,对自己却是言听计从,很是忠心。
沐浴更衣后,正欲歇下来,却听得窗外有细细的呻吟之声。
“这可是谁在楼下,像是受伤的声音。”玲儿侧耳细听道。
“玲儿你拿灯照照,看楼下是谁?”赵晴兰准备披衣起身。
“姑娘你别下床了,定是那里跑来的乞丐!我让他走远些,不要吵了姑娘休息。”玲儿推开窗户,拿灯照着外面,再加上楼下的窗也挺透亮,依稀是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哎呀,这小乞丐腿上好多血呢!”玲儿被吓了一跳。“怪不得痛得直呼。怪可怜的。看着还挺小。”
赵晴兰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那乞丐被玲儿刚才的惊呼声吵到,也正抬头看上来,就见,灯下,赵晴兰一付绝世容貌在灯光印衬下,更显得有一丝不真实的美感。
小乞丐几乎忘记了呼痛,一时屏住了呼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姐姐,她不会是个仙女吧?
赵晴兰看着小乞丐只有十岁左右,瘦得皮包骨头,一张向上看的脸上脏兮兮的,五官湖作了一团黑,但那一双大眼,兴许是含着泪,那样的亮晶晶且纯净无邪。
有那么一刻,赵晴兰感到,似乎好久没看到过这样纯净的眼睛了。那眼睛里透着希冀透着渴望,透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如果自己的孩子睁开眼睛会不会是这样一双含着泪的大眼睛呢?他也一定会透着希望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吧?
赵晴兰突然一滴泪滴下来,那滴泪滴在小乞丐的脸上,润湿了小乞丐的脸。
“带他到院子里安置一下,叫个大夫帮他看一下。”赵晴兰对玲儿说道。
“好,我这就去办。”玲儿应声就下去了,一点没觉得这是个麻烦,那孩子多可怜,能帮就帮他一把,自家姑娘最是心善了。
赵晴兰很满意玲儿的答复,她也是个心善单纯的女孩子,在这勾栏内长大,却也是如此出污泥而不染,倒是难得。
翌日,天气晴好。
玲儿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太阳,伸了个懒腰。“姑娘,你都好久没出门去玩了,以前,你可是很喜欢出门看风景的。我们不如出去走走吧。去玉阳……”一个河字含在嘴边,终于咽下,想起姑娘前些日子才从河里死里逃生,此刻怕是并不愿再触景生情。马上改口道:“我们去逛街,听说珍宝阁那里新进了不少最新款的首饰。楼里好多姑娘都去逛过了,姑娘不如也去逛一逛吧。”
赵晴兰并没有什么心情出门,不过见玲儿一副雀跃不已的样子,倒不忍扫了她的兴。
再加上,她自醒来后,发现从前的赵晴兰的收入其实很少,她的钱估计大部分被海棠骗去了。再者以前比较清高,也不常表演,所以,收入与她的名声而言,并不是那么的相称。
这两天,她与红姨分了自己当得的部分,但是都是巨款,自然是不方便花用的。她也需要拿去钱庄破开来,换些小票。所以,也应当出门一趟了。
仙乐坊是在玉阳河上,这一带都是花街,只在夜晚才繁华喧闹,白天却相当宁静,倒是吸引文人雅客常来此小聚,在这一带听曲看表演很是有情趣。
只是繁华大街便也有些距离,出门需要马车通行才方便。
乘着马车一路行来,赵晴兰也忍不住看着窗外发呆,前世种种,仿如隔世。年少时的她,没少在玉阳河一带游玩戏戏,面前种种风景,还是昨日模样。
她家在这一带有一个庄子,所以儿时的她,曾经在玉阳河上留下了多少欢声笑语呀。触景生情,却痛到无法自抑。
祖父、爹娘,女儿对不住你们,女儿现在还不配下去陪你们,女儿也没脸去见你们。等着我为你们报仇雪恨吧!
今生除了仇怨,再无别的事能让她动心动情。
“姑娘,到珍宝阁了。”车夫停稳了车子向车内说道。
“姑娘,我们到了。好久没来,想必有不少新物件,姑娘可以好好挑几件。”玲儿扶赵晴兰走下马车。
赵晴兰与玲儿向里走去,掌柜的是认识赵晴兰的,赶紧热情相迎。
“掌柜的,我听说你们出了几款最新的头饰,拿出来让我们姑娘看看吧。”玲儿好奇的说道。
“姑娘,虽说新的头饰,是很让人好奇,可是我这里却有更好的东西推荐给你家姑娘。保证你们大开眼界,不虚此行。”掌柜眯缝着小眼睛,笑容可掬的样子甚是自得。
“掌柜的,什么好东西?那赶紧拿出来看看呀!”玲儿开心的说道。女孩子总是会被那些闪闪亮亮的漂亮饰物所吸引,就是不买,看看也是开心的。
玲儿伸长了脖子,看着掌柜的从里屋捧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出来。
“这一套头饰,不是小老儿我吹。真真的打造得精美异常,放眼整个京城,怕是再没有第二套头饰能与之媲美了。是有名的匠人老师傅赵一天大师的收山之作。但是也只有懂得欣赏的人才会与之有缘。”掌柜的很是自豪的介绍道。
对赵一天,赵晴兰却是有耳闻的。他年轻时手艺就甚为精湛,为皇家御用的匠人。但是为人很是清高,一般不轻易打造,打造则是精品。每一件饰品都是千金难求。到了后来更是隐居不出。想要买而不得。虽说对这些身外之物,赵晴兰并不如何在意,但是人之天性,对那套饰物竟也生出一些好奇之心。
在老板说这些时,门外一个身着粉红织锦的女子带着她的丫鬟也走了过来。显然她也听到了老板的话,不由得也有了兴趣。
老板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并没有像想中一般,金光闪闪。反而是雅致异常。全套以玉为主镶以金木相配。其中里面一枝玉兰杈子更是雅致异常,是以木相镶,木质非常坚硬,上刻花纹细致如头发丝一般,中间缕空,在那样方寸之间,竟刻了精美花样,不能不说这是绝世精品,步摇发簪每一样都有其巧夺天工的精妙之处。
赵晴兰一件细细把玩,心中确实很是称叹。
“哼!不怎么漂亮嘛!”那粉衣女子撇一眼那些发饰不屑道。
掌柜听了,虽然脸色不渝,但也不说什么。
“小姐,赵一天大师的饰品,我听公主娘娘说,很得太后娘娘的心呢!太后诞辰将近,如果能送给太后,那倒是很好的礼物。”那丫鬟在她家小姐耳边小声提醒道。
“掌柜的,这套头饰我要了。”赵晴兰把饰品放回盒子,满意的说道。
“姑娘果然有眼光。小老儿没有看错。”掌柜眉开眼笑的道。
“慢着,本姑娘也看上这套饰品了。”粉衣姑娘一拍桌子道。
“这……”掌柜的不由得为难道。“姑娘,您也看到了,这位晴兰姑娘先定下的。”
“晴兰姑娘?晴兰姑娘?”那女子嘴里反复念叨道,两眼如电般射向了赵晴兰。“原来你就是仙乐坊的歌妓赵晴兰。”
赵晴兰冷冷看着面前的女子,如果没猜错,眼前的女子就是景世子的妹妹,永福公主的嫡出女儿,还有一个重要身份是东方旭的未婚妻。
“这位小姐,你要怎么样?”玲儿首先冲在了头里,挡在了赵晴兰面前,叉着腰质问道。
“你让开。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个狐狸精,迷得我哥哥神魂颠倒也就摆了,还勾引七王爷,为了这个狐狸精一掷十万金。真是不要脸。”景溪气急败坏的冲了上来。
赵晴兰拍拍玲儿,让她退到了身后,自己立在了景溪身边。冷然道:“我认识姑娘?想必姑娘也是青楼中人吧,不然如何这样了解我仙乐坊的事呢?”
“你……”景溪一时语塞。
“你别说胡说八道。我家小姐身份高贵,你怎么敢与我家小姐相提并论。”那丫鬟倒是牙尖嘴利。
“即如此,她为何如此气急败坏的因男人为我一掷十万金而急得心急火燎?我还以为,是想要与我抢男人的青楼女子呢。”赵晴兰冷冷道。
“本小姐是景世子的妹妹,七王爷的未婚妻。你说我凭什么生气。”景溪气得脸上哆嗦,她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着哄着,今天竟被一个青楼女子明嘲暗讽。
“嗯,与我何干。”赵晴兰向掌柜的道。“掌柜的,把东西包好。送去我那里。”
景溪一时也无法反驳,这脸上面子如何挂得住,气得脸色转黑,却向柜上一拍道:“掌柜的,这套饰物我要了。不准卖给她。”景溪霸道的说道。 一妓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