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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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是一个较为懦弱和胆小的人,但幸运的是我每换一所学校,就能遇到一个可以保护我的强者,小学时周宇是我的保护神,初中的时候今宝可以罩着我,高中时付国豪也是孩子王。我从来没有遭遇过暴力,因为我打不过就加入了。
我对校园暴力也有一点阴影,它来源于我的一位朋友。
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交情很深,所以在学校里我们也成为了朋友。不过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们之间并不来电。
我记得那一次他得罪了某个大哥,对方一伙儿十几个人把他拖到楼上天台,我们三两个小伙伴挤上去,但他们和我一样懦弱。
我听说在此之前他已经挨过一顿群殴了,所以这次他直接走到天台的墙边,蹲下去,双手抱着脑袋说,你们打吧。
其中一个施暴者率先动手,然后一群人压上去殴打他一个。
我什么都没有做。
每周末我回家的时候,我爸都会随口问我,在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我,我说没有。有好多次我都想把那位朋友被殴打的事情告诉我爸,但我的心里有一个小恶魔,一直在我耳边念叨,招惹这些麻烦事情干嘛呢?
后来,我读了《追风筝的人》,读完之后我哭了很久,虽然我和我那位朋友的关系并没有阿米尔和哈桑那么亲密,那我同样倍感自责。
可仅仅是自责。那时候我也发现,人性是改变不了的,我骨子里是一个懦弱的人,无论经历怎样的事情,都无法改变这个缺陷。所以在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陪伴我的朋友们,总会对他们产生迟来的崇拜感,无论是周宇,还是今宝,还是付国豪,我躲在暗处,偷偷的崇拜他们,但我永远无法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我不知道直面自己的缺憾算不算勇敢,其实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只是面对了而无力改变。
我打给李倩,响了很久,终于接通。
我说,我睡醒了。
她说,哦。
我说,你在干嘛?上班吗?
她说,今天周六。
我说,是喔,那我一会儿来接你。
她说,接我干嘛。
我沉默了,对哦,接她干嘛呢?吃饭?出去玩?作为爱人,我们之间却没有爱情,我开始怀疑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而且,比起去接李倩,我更想见到卢佳卉,我想看看她的状态怎么样了,情绪是否稳定,然后再和她商议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
李倩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我回过神来,说,那……
李倩叫我的名字,侯子麟。
我说,嗯?
她说,你,是不是想反悔了。
我问她,反悔什么?
她说,没什么。
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微微有些难过,也不知道是卢佳卉出现的时机不对,还是李倩出现的时机不对,我有点乱了,还是决定先去找卢佳卉,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开着车,阳光还不错。李倩一定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可我又不能与她坦诚相待。我总是容易让自己陷入此类感情的漩涡,可女人一直是男人亘古不变的主题,我突然想请教一下今宝,如果是他,该怎样处理这些事情呢?
我来到卢佳卉所住的酒店,在白天光顾这里,更能感觉到它的豪华,老实说,我尚且还没有住过这么好的酒店,但这对我来说一点儿吸引力的没有,它只是一个落脚点,最多也只是个豪华的落脚点。
我没有找到卢佳卉,她已经离开了。
临近中午,她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子麟,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谢谢你一如既往的关怀与爱。我听人说,时间可以回答任何问题,也可以抹平所有伤口,我想试一试。希望你一切都好,好好工作,好好对待你的女朋友,下次回来,介绍给我认识。切勿挂念。
我坐在酒店门口的长椅上,身边的喷泉飘洒出水雾,路过的孩子喜欢从里面穿过,大人跟在后面小心追逐。
我不知道我在彷徨什么,我的平生也并没有太多可悲的故事,况且我现在拥有以前所不敢想的一切,但我的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或许我还没有清楚的意识到哪些东西会真正属于我。
我大概坐了十分钟,安安静静的晒着太阳,什么都不想,又或者什么都在想,很乱。这种感觉在以往更加明显,我常常在空闲的时候陷入一段没有任何意义的思考当中,旁人和我总认为我是在思考人生,但人生有什么值得思考的呢?有时候我还努力的记下眼前的一切光景,并为这些光景赋予独特的一种心情。这些做法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此刻在未来能够形成一些深刻的画面,以丰富自己的人生。
卢佳卉暂时离开了我的世界,或者说她只是暂时回到了我的世界,带给我一件伤心的苦事和悲惨的过往,在我的心里留下一个短却深的裂口,然后潇洒离去。
我一直以为潇洒的人是我。
我来到李倩家楼下,然后给她发微信。
她惊讶,说她爸妈在家,这一瞬间让我感觉到了曾经学生时代偷偷摸摸的爱情。
她让我在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口等她,十分钟,她出现了。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长衣,妆容精致,非常美丽。
接下来的大半天,我需要和她约会,想想就让人头疼。
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不是我的强项,但总有一天我要面对这些,或许就是现在了。
李倩上了车,香味扑鼻而来。
我对她说,倩姐,我先跟你道歉,从昨天到现在,我处理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不要问我是什么事情,也不要问我有多重要,总之,我的意思是我对你的态度并不是故意冷漠,而是真的没办法分心出来。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这个眼神让我想起了杜文樱,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她的嘴角轻轻扬起来,然后看向前面,对我说,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解释的。
我也看向前面,虽然没什么好看。
我问她,李倩。
她说,嗯?
我说,你有多喜欢我?
风吹过来,地上的落叶被轻轻带动一层,我将窗户关上,让这些悄悄话不会被吹散在风中。
李倩想了十秒钟,她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偶尔会想起你,这算吗? 我中了两千万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