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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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渐暗,佳卉没有胃口,我也没有。原路返回,车越来越多,我们正走向人群。
我说,佳卉,要不跟我回成都吧,或者出去旅游也行,你想去哪里?我来安排。
她没有回答。
我说,你如果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也可以,和朋友一起也行,当然,如果你想让我陪着你就更好了。
她说,你请客吗?
我说,小意思,我现在很有钱的!
她说,好吧,先欠在这里吧,等以后我想出去玩了,再找你兑现。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我突然对佳卉说,佳卉,如果给你500万能让你开心起来,忘掉所有烦恼,我会毫不犹豫的给你这些钱。我会……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心中有这样一股冲动,让我讲出这些话来。
佳卉转头看着我,我感觉自己正咬牙切齿。
她说,你已经有钱到这种境界了吗?
我无言以对。
她说,500万肯定能让我开心,但我肯定也不会要你的钱,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你也不能无缘无故就给我钱呀。不过我好好奇,你有多少资产呀?
我说,五百万。
她说,全给我?行,你成功的感动到我了,谢谢你,我的土豪朋友。
我说,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也没有好到为你付出全部身家的地步,哈!
她说,哼,才夸了你!真是的。
我说,佳卉,我再问你个事。
她说,什么?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下午再电话里,你说了一句话。
她问,什么话?
我说,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当时你吐了一大堆心里的苦水,然后你就说,这些话不能讲给好朋友,所以讲给你听,就像讲给陌生人一样,不会有什么后果。
她瞪大眼睛说,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我说,当时考虑到你的情绪,我也没有追究。
她说,我怎么可能这样说。
我装作生气的说,哼,陌生人,原来你把我当成陌生人。
其实也不算装生气,当我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我真的有点生气,仿佛中间空白的时光将我们坚固的感情冲淡。但在当时,比起稳定她的情绪来说,别的都不算大事。
佳卉连连否认,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我怎么可能把你当陌生人嘛,而且我疯了吧,要跟陌生人说心底话。
我说,我听得一清二楚,你不用反驳了,那一瞬间你不小心吐露了真心,我也看明白了,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人。
她说,越说越过分了哈!这样诋毁我!
我说,反正我不管,这件事情会在我心里成为一个疙瘩,而且我还是一个比较记仇的人,你看着办吧。
她说,要不要这样,我肯定没有说,就算说了,也只能是……是……嘴瓢了,说错了,当时我脑子里乱的很,说错话很正常,你有必要这样咬着不放吗?你是猴子唉!又不是狗子!
我说,哼哼,竟然还在侮辱我,唉,可惜我大老远赶来,竟然被这样对待。
她说,小气鬼。然后就转过头去不看我。
我的心里非常开心,就像找回了曾经的相处感觉。
这才是我熟悉的佳卉的状态,真希望未来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到她。
真希望这世间的所有苦难都由男人来承担,让那些拥有善良灵魂的姑娘们快乐的飞翔在花丛中吧。
夜色滚滚袭来,我的返途再次穿过这座城市,然后从人群中远离。
这条并不宽阔的道路在这个时间点有很多车流来往,沿路这些小镇子正在大力发展旅游产业,这座城市也正快速的从工业城市转变成旅游城市,或许这就是时代的脚步。
拐进一条小路,我开得很慢,我对佳卉说,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一直没等到车,然后就走完了这条路,那回走了有很久吧,一个小时?
佳卉说,哪一次?
我想了想说,有一次,可能吧。
她忘了我曾记忆深刻的某些事情,但这很正常,我也会忘记一些她以为深刻的事情,故事的走向总是这样,我们各自为自己的记忆添加色彩,但我们的着重点总有不相同的地方,所以当回忆慢慢褪色的时候,就会出现偏差,如果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我想我会问她记忆中最浓墨重彩的是哪一个片段,但现在我无法提问了,因为三分钟之后,我们就会到达农拉。
三分钟,它不足以让我们把最深刻的记忆重现,与其聊到兴头上戛然而止,不如从一开始就避开这个话题。
我的大灯正正的照在院子的入口,大门半开半合,佳卉好不情愿的下车,就像离开一片刚刚熟悉的空气,转身走向冰凉之中。
我坚持要送她上楼,她不让,最后我只到了楼梯口。
黑灯瞎火的,我像个小偷一样。
佳卉刚上楼,上面的灯光就亮起来。
去哪儿了?这一句质问打破了安静的夜。
我有些后悔让佳卉回到这里,眼下我进退两难,只能悄悄立在原地。
但很快我就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声了,他们应该进了屋子。佳卉回来的时候情绪不错,反而让我忘了叮嘱她几句,比如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之类的话,或者多问她几句,比如明天有什么安排,是否要出去转转什么的。
我等了几分钟,想起车灯还亮着,万一被发现了不太好,所以想暂且离开。
正当我准备走时,却听见楼上开门的声音,伴随着哭声,然后是哒哒下楼的声音。我探头出去,佳卉背着包,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边哭边下来。
唉,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迎上佳卉,此间过程,我听见楼上她的父亲大声嚷嚷着,大意是说,活该你这个傻女人!婚都没结就跑去让别个免费睡,人家外头卖肉的嘛,睡一觉还能赚点钱嘛,你交给别个睡这么多年了,你赚到了啥子?你一分钱你都赚不到哦!还把自己弄成二手货,以后你嫁给哪个哦!这会儿晓得哭了,你把腿张开的时候咋就只晓得爽喃!你走吧,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我可能会永远记住这些难听的话,它来自于一位父亲对女儿的羞辱。
我可能很快就会忘记这些话,像忘记自己的不堪一样忘记佳卉的苦难。
空气越来越差,我紧握佳卉的手,想带她逃离此地。 我中了两千万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