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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当年往事

　　想来用毒之人只是想控制皇帝陛下，至于以后，便不得而知了。”这药的药方复杂，杜老便是从那本黄金药书上面看到了，否则他要解起来还真的有些棘手。

　　同样是慢性毒药，肯定也不会是马上就好的，一番诊治之后，郑帝便能开口说话，手指而已能轻微的动一动了。

　　裕妃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她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听到了，现在走也不可能了。

　　她将郑帝的半身扶起来，靠在软垫上，杜老收了针，从药箱里面拿出一个瓷瓶交给她，道：“这位娘娘，此药一日一粒，温水化服，七日后陛下便可痊愈。”

　　裕妃表示明白的将药瓶贴身收好，郑帝缓了口气，对着郑钧启道：“你说，朕的毒是太子和皇后下的？”

　　郑钧启面不改色道：“没错。”

　　郑帝道：“那你为何会被他们派人追杀。”

　　郑帝不是傻子，皇后和太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要毒害自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产生了危机感，才狗急跳墙般想速战速决。

　　“儿臣•••”郑钧启道，“儿臣是为了查探当年母妃逝世的真相。”

　　听到有关于谭妃的事情，郑帝便莫名变得愤怒，他吼道：“谁让你去的！你还有脸提起她！有什么好说的！”

　　若不是现在身体虚弱，他恐怕会拿起身边的任何一样东西砸在郑钧启的头上。

　　郑帝的突然发难，郑钧启并没有意外，坚持道：“父皇便坚持母妃当年是背叛了父皇吗。”

　　似乎是不想提起这件事，郑帝捏紧了拳头，道：“朕不想听！她已经死了，朕没有错，是她的错。”郑帝如此抗拒当年的真相，究竟是出于何种心理。

　　裕妃在一边看着跪着的儿子和恼怒的父亲，想了想道：“那么二皇子，你可追查到什么。”

　　郑钧启道：“儿臣找到了当年母妃身边的姑姑，当年大部分的人都被灭口，孙姑姑是我找了多年才找到的。”

　　郑帝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郑钧启起身，将孙姑姑带了进来。

　　“奴婢孙氏，叩见陛下，裕妃娘娘。”孙姑姑开口，见她这装扮，不是宫中人，但是对郑帝和裕妃都熟悉，多半便是当年的旧人了，而裕妃在看见孙姑姑的那一瞬间，眼眶便红了许多。

　　郑帝对孙姑姑没有印象，却突然想起了谭妃。

　　那个总是冷冷淡淡的女子，她什么都会，什么都不在乎，本也是活泼灵动，倾国倾城，被他禁锢在后宫中，失了笑颜，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将她融化，多年一日，却没有任何进展。

　　于是他变得多疑，变得猜忌，自己贵为天子，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没有任何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

　　直到皇后将谭妃与太医有染的事情告到他的面前，几乎是点燃千里草原的一个火星，他的怒火势不可挡，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满心只有她背叛了自己，也许这么多年，她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有过感情，九五之尊甚至比不上一个小太医，他发怒将那太医满门抄斩，将谭妃打入了冷宫，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哪怕一句的辩解，但是没有，谭妃没有任何的解释，就在冷宫中香消玉殒。

　　他心中不知道什么情绪在蔓延，也许是怒火，也许是无力，但是都已经埋藏在深深的岁月里，谭妃成了他身边不能提的禁词，连着谭妃的孩子，郑钧启，本来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也愈发的厌恶，你对我不曾有情，抛下我走了，你的儿子，我为什么要重视。

　　“说罢。”他轻轻叹了一句。

　　孙姑姑便开口了。

　　“娘娘进宫时，我便跟在她的身边，娘娘最喜欢做点心，常常带着奴婢在膳房里做点心，每次做很多之后，挑出最好的那几块，让奴婢送到皇上这边来。”

　　有时候被皇后娘娘拦住，有时候被太后娘娘为难，只有少数能送到郑帝的身边，就这么一件小事，谭妃却做了快两年。

　　“当时娘娘年纪也不大，每次被拒之门外时，都会自我安慰一番，道皇后娘娘怕是觉得皇上点心吃多了不好，或是送过去叨扰了皇上。”孙姑姑慢慢的说着。

　　郑帝不过去的时间里，谭妃便开始绣花，从前的她也是贪玩的女儿家，只是被禁锢在这后宫之后，失了自由，便强迫自己做这写打发时间。

　　“太后娘娘那里有一幅百鸟朝凤图，上面有一千多只鸟，都是娘娘亲手绣上去的，娘娘说，她对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好一点，孝顺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但是皇后娘娘还是时不时的找娘娘的麻烦，连着太后娘娘，也常常要娘娘去她的佛堂里抄写经书，这样不过三四年，谭妃娘娘便变了性子，她不再做点心，爱画画，写字，裁衣，养花。”

　　郑帝静静地听着，丝毫不在意孙姑姑说的多么慢，一个帝王，再怎么宠爱一个妃子，也不会是他的全部生活，他还有后宫佳丽众多，还有皇后和太后，哪怕对谭妃再宠爱，最多也只能三天见一面。

　　谭妃见不到他的时候，都在做什么？被皇后，被太后为难？

　　受到了他的宠爱，但是她要承受的有多少？

　　“太后娘娘那时每月都要给谭妃娘娘一碗药，便是为了防止娘娘怀上龙种，直到皇后娘娘生下太子殿下，才停止了送药，谭妃娘娘有了二皇子之后，便开心了不少，但是皇上只有两个龙子，若是太子殿下有恙，二皇子必定成为储君，为了保护二皇子殿下，娘娘几乎夜不能寐。”

　　郑钧启那时年幼，从来未曾感受到自己母妃的难处，他的一整个童年，都在谭妃的身边，他也不知道谭妃为了自己，承受了多少。

　　“娘娘花了两个月，为皇上绣了那件龙袍，那时候她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孙姑姑继续说着。

　　一遍的裕妃低头拭泪，她当年和谭妃的关系不错，这些事情她也知道些内情，但是谭妃只字不提，她也无法帮到她什么，况且当时她也只是一个嫔妾。

　　“娘娘身体不好，请太医的次数便多了起来，后来，太医便诊断出娘娘已经有了身孕，娘娘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但是那太医是皇后娘娘的人，当时就将此事告知了皇后。”

　　她缓缓的，将当年不宣的秘闻，一件件讲了出来，并非不想说，只是当时说出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若是皇后一口将那孩子打作与人私通的孩子，连着郑钧启，怕是也会变得危险了。

　　郑帝的手已经微微颤抖了起来，孙姑姑说的每一件事，他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得到了帝王的宠爱，便是什么都有了，她还不高兴什么，他这样想，却从没有站在谭妃的角度，一个妃子，顶着正宫娘娘和太后的压力和算计，还能微笑面对给自己带来这一切的皇帝吗。

　　谭妃当时有了身孕，有另外一个孩子，郑钧启本该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说，继续说下去。”郑帝的声音已经沙哑，他缓缓闭了一下眼睛，不让那温热的泪水从中滑落，而一边的裕妃，已经拿着手帕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郑钧启红着眼眶，不落泪亦不发一言，他要的，只是自己母妃的清白。

　　“太后罚娘娘去佛堂抄写经书，皇后娘娘便趁机在娘娘宫中捏造莫须有的所谓证据，而后借着娘娘找太医的事情，将太医和娘娘一并抓住，污蔑娘娘和太医有染，娘娘当场被太后带回宫中用刑，而后才将事情告诉皇上，并且将那些证据摆在了皇上的面前，娘娘本想找皇上解释，但是皇上一直在皇后娘娘那里，娘娘没有机会，直接被打入了冷宫。”

　　那时候的谭妃怀着孩子，在冷宫里度过了最难熬的半个月。

　　“后来，皇后娘娘似乎找过娘娘，不知说了什么关于二皇子的事情，而后，奴婢仅仅来得及见娘娘最后一面，娘娘便在冷宫自缢。”

　　冷宫的日子已然难过，支撑谭妃活下去的只有自己的孩子，当这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掐灭的时候，她该是如何的绝望。

　　孙姑姑早已老泪纵横，一行人个个沉默不言。

　　“皇后娘娘开始对宫中人进行排查抹杀，奴婢为了这个秘密，好不容易出了宫，隐姓埋名，在皇都的附近，生了一场病，面容显老许多，才避免了被追杀。”

　　她将事情说完，郑帝才缓缓伸手抹了一把脸，竟然也有他不曾注意的泪。

　　“陛下请千万相信奴婢所言，至于证据，大多已经被皇后娘娘销毁，但是那被灭门的太医就是证据，他根本就不好女色，事后那太医院主事便是因他而辞官归隐的，皇后娘娘当先构陷谭妃娘娘，买通丫鬟的那枚扳指，也依然在奴婢的手上！”

　　裕妃伏在地上，泣不成声，道：“陛下，谭妃姐姐当年与臣妾亲如姐妹，臣妾相信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请陛下还谭妃姐姐一个清白。”这么多年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心情，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嫡女凶猛，腹黑夫君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