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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0章皇城旧事二

　　母妃被他突然而来的问题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是有心上人了，虽然心中十分的不高兴，暗暗觉得定然是哪家的小蹄子勾引了儿子。面上还是温和道：“霆儿，你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啊。”

　　郑霆挠挠头，道：“应安王府的小姐，谭芳萋。”他说起这个名字，面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母妃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谭家的丫头，她也见过，确实是祸国殃民的容貌，怪不得自己的儿子也着迷了，但是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儿子沉迷美色，更加提不起心思学习了。

　　就在她要苦口婆心的劝解儿子的时候，又听到郑霆道：“但是大皇兄他们也喜欢她，我争不过，怎么办啊，母妃，我真的很喜欢她呀。”想起皇兄们的眼神，他心中就有些酸溜溜的，但是，自己确实别无长处了。

　　话到嘴边的母妃住了嘴，眼中有精光闪过，而后笑着道：“霆儿，其实你没有任何地方比你的皇兄们差啊，只是你不努力，若是你也变得优秀了，将皇兄们都压了一头，难道谭家姑娘还会不喜欢你吗？”

　　得到新思路的郑霆睁大了眼睛，道：“只要我努力，能和皇兄们一样优秀，就可以和她在一起吗？”

　　为了给儿子一剂定心药，母妃再三保证，若是他能努力读书，让父皇刮目相看，等他长大后，母亲亲自帮他去找父皇求赐婚。

　　虽然努力的理由看起来十分的滑稽，但是不可否认，谭芳萋便是郑霆一开始的动力，他不是不聪明，也不是背景不够深厚，在他的努力之下，很快，郑帝便注意到了这个以往都平平无奇的五儿子。

　　而郑霆也慢慢尝到了自己变得优秀的甜头，父皇对自己青眼有加，朝臣看待自己的目光也更多了，就连母妃，也开怀了不少。

　　甚至他觉得，谭芳萋对自己的态度，也更好了。

　　只要变得更优秀，能压倒皇兄们，他就能得到自己所有想要的。然而随着年纪渐长，兄弟之间，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嫌隙，毕竟，有几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总不会好受，那时候，郑霆的目标，才慢慢的转变了，他不仅要得到谭芳萋，还有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位置。

　　兄弟几个慢慢的长大，不再是当初幼稚的孩子，皇子之间的斗争愈发厉害，郑霆听从自己外公的建议，慢慢的将自己的锋芒收敛起来，仿佛又变成了几年前那个不怎么出彩的五皇子。

　　哪怕心中有再多的宏韬伟略，在谭芳萋的面前，他仿佛还是那个笨手笨脚给她捉虫子的小子，谭芳萋出落得愈发动人，京城里求亲的人，从应安王府门口，排到了城门口。

　　应安王却死活不松口，不少人便隐隐看出来，谭家小姐，恐怕不会轻易的许配于人了。

　　皇帝的寿宴上，谭芳萋上台，献舞一曲，郑霆从自己的兄弟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掠夺和占有，他暗暗的捏紧了拳头。

　　最先开始争斗起来的，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子，这两人的野心都摆在了明面上，郑霆和另外两个兄弟看着他们两败俱伤，到大皇兄身殒，三皇兄被贬黜。

　　二皇兄面上一派轻松神色，甚至还向郑霆抛出了橄榄枝，想和他联手起来，对付四皇兄。

　　郑霆开始接触朝廷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步步为营，一步差，便是深渊，等到四皇兄主动退出了，仿佛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二皇兄对他并不差，郑霆想着，他离那个位置，总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和二皇兄斗争，并没有什么好处，于是他便开始将目光放在了外面。

　　时值大郑和留国战争之时，他主动请缨，将自己放在了边境之上，年纪轻轻便屡立奇功，无人能挡，殿前封王。

　　那时候他觉得，他可以去找芳萋了，他已经配得上她了。

　　然而等他千里迢迢从边境赶回皇城的时候，面对的，却是芳萋和二皇兄订婚的消息。

　　多年不曾落泪的他，跪在母妃的面前，质问她为何会这样，当初，是她答应自己，只要自己足够优秀，母妃就会帮他向父皇求娶谭芳萋。

　　母妃冷冷的看着他，道：“霆儿，难道你还是三岁孩童不成？谭芳萋背后的应安王，那是二皇子背后的人，你娶了她，有什么好处！母妃已经替你选好了宣豫侯家的女儿谢小姐，只有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听见母妃在后面吼着说：“只要你足够强大，你要什么都会有的。就算是她！”

　　只要自己足够强大，郑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它可以拿起锋利的宝剑，去斩杀宵小，可以端起沉重的兵符，去保家卫国，然而能帮助他，得到自己心爱的人吗。

　　他去见了谭芳萋，几年未见，谭芳萋依旧是他心中的模样，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郑霆，仿佛有许多的话要跟他说一般，然而到最后，还是吞没在了口齿之间，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许配给了二皇子。

　　“其实，在我的心中，你依旧是那个笨拙地讨好我的小五。”谭芳萋看着他的脸，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郑霆排行老五，几个皇兄一直叫他小五，谭芳萋年幼时，也曾经这样唤他。

　　“你在你的皇兄中，很不起眼，但是你很好，大约只有你，是最单纯着对我好的，你的皇兄们不同，他们有目的，或因我的家世，或因我的容貌，他们其实不曾真正看透我。”

　　“只有你知道，我怕小虫子，怕黑，不喜欢吃糯米，爱穿红色，最爱看的诗集是王丰。”谭芳萋从他的身后站定到他的面前，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郑霆将那双柔弱无骨，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破碎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都完全的被填满了。

　　为了她，他一定道竭尽自己的所能！郑霆的目光中透出非同一般的坚定神色。

　　他取了谢家的小姐，做了自己的王妃，借助宣豫侯的势力，联合了世家，终于将自己的二皇兄置于死地。

　　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他又一次的怀疑起了自己，芳萋，还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他承诺过的，大部分已经成为了泡沫，他无法抛弃谢氏，她将是自己永远的皇后，他心头上的芳萋，只能做一个妃子，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为了权势，变得面目全非，不再单纯，，也没有了傻气。

　　就连让谭芳萋进宫，他也觉得是应安王府受权势压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他和谭芳萋，早就不同心了吧。

　　作为一个帝王，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琢磨谭芳萋的心思，但是他却能敏感的察觉到，她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热情，哪怕是见面，她的脸上也没有多少的笑容，他知道她的心里对自己是有埋怨的，可是他也觉得，自己给了谭芳萋自己能给的所有。

　　如果这样还是无法挽回她的心，他当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谭妃在宫中，过的并不太平，哪怕是偏宠，两人见面的时间也不多，皇后在他的耳边说谭妃的不是，他冷眼旁观，觉得是皇后的嫉妒心，然而太后的话，让他又有了一丝的怀疑。

　　太后说，，谭妃自傲，目无尊长，竟然连请安也不去了，虽说太后对谭妃并不好，但是为了他也是奉献了自己的所有，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可是他不过是在谭妃的面前，稍稍提点了一下，不能对太后不敬，便收到了谭妃的驳斥，谭妃目光凶狠，言语刻薄，已经完全不像是他心中的那个人了，他不过是让她注意一下，不要和太后起冲突，这有什么错吗？然而谭妃看他向他的目光，冰凉一片，转身便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而他的心，也降到了冰点。

　　谭妃失宠了，这对后宫的女人来说，确实是一个值得雀跃的消息，但是很快，谭妃生了个皇子，陛下的目光又糊到了她的身上。

　　太后和皇后谢氏坐在高位上，冷冷的看着下面哭诉不满的一众妃嫔，不屑的笑笑。

　　谭妃死的那一晚上，郑帝做了一个梦，他站在高高的山上，正是不青山上面的那棵树，他抬头，甚至能看到其间隐隐约约的鸟巢，谭妃站在他不远处的位置，一如十几岁的少女模样，对着他浅浅的微笑，她转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山河美景，目光歆羡的掠过那两只灵巧的鸟儿。

　　“真羡慕它们啊。”谭妃微微笑道。

　　郑帝心中恍然若失，向前一步踏过去，伸手想要抓住谭妃的手，“不，不行，这天下，都是朕的，你走不了！”

　　然而那一步却似天堑，他眼睁睁的看着谭妃转身，朝着那秀丽的山河，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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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帝从梦中惊醒，听到外面太监急切的呼唤，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终究是空了一块，再也填不起来。 嫡女凶猛，腹黑夫君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