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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信半疑的下了车,看着学校外墙早已经脱落的墙面,健身器材早已经锈迹斑斑,杂草在空地上肆意生长。
我突然停下脚步,面色有些不自然,难言启齿的问:“这里面有卫生间吗?”
他站在车头那里,眼中仿佛再现了幼时学校喧闹的情景,耳边忽远忽近传来声音,他转身望向林兮,瞧见她的脸色有些绯红,“就在前面。”
我看向前方,茂盛的杂草后面依稀有小房子的轮廓,我疑惑的问:“这还能用吗?”
常年无人打扫,学校都已经处于废弃的状态,这个卫生间,恐怕也是一样的命运,无人问津!
他凝视着了一会儿林兮,参悟了她眼中的困惑,“学校无人问津,但是这里的卫生间,附近居民有些人家没有卫生间,就把这里当成公共厕所了,所以一切功能还是好的。”
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以前有些老房子,因为建筑关系,家里都没有卫生间,“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我准备去那边,没走几步,我看着比人都高的草木,有些怵了,我转身看着他,苦笑着说:“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野生动物吧?”
闻言,他走了过去,“旁边有一条小道,这些不是杂草,而是附近居民种的洋姜!”
“啊!”我有些吃惊,又看看面前那些草,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低头看着土地,困惑的问:“这土地还能种东西啊?”
“能种,不过要看种什么,比如这种洋姜就很适合!”他语气中有些笑意。
我抬眸看着他,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小时候种过地吗?”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自己脑袋缺根弦,他之前说过,他小时候每年都会去乡下,我今天怎么老是问一些弱智的问题!
他眉梢都藏不住笑意,垂眸看着她懊恼的神情,“种过,你呢?”
我摇摇头,“我虽然在乡下待过,但是那个时候我是家里最小的,永远都被放在田埂上看着爷爷奶奶他们。”
脑海中依稀浮现小时候,爷爷奶奶在田地里劳作,我被放在一处阴凉的树下,吃着西瓜,晃动着小脚丫,听着蝉鸣昏昏入睡!
“不是要去卫生间吗?”他转移着话题,“走旁边的水泥道路,就能直接到。”
我微微侧过身体,在茂盛的洋姜丛中,有一道羊肠小道直通卫生间,“好的,我先过去了。”
说完,我就直直往那边去,实在是情况逼人!
他看着林兮的身影在洋姜丛中时隐时现,最后一声咯吱的门声,彻底将她的身影遮掩,他转过身,看着落寞孤寂的学校,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这所如今无人问津的学校,承担着他的童年,对于童年的回忆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厚重了!
我收拾好出来之后,就看到唐泽霖站在锈迹斑斑的健身器材边,整个身影在偌大的操场上,显得特别孤寂!
生锈的器材,杂草肆意生长的操场,他一个人置身在空旷的天地间,恍若风声在耳边吹来往昔的欢声笑语!
我走到离健身器材不远处,轻声的说:“现在去吃饭吗?”
他转身,眼中还有未来得及收敛的伤感,声音淡淡的说:“走吧。”
我站在这里等他,直到他领先一步之遥,我才跟在他身后,期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出了学校大门,他打破了沉默,“人的一生都在学习,但是最让我怀念的时光仍旧是小学时,那是童年啊!”
我抬起头,他的声音中有对以前的怀念,最后一句,那是童年啊!引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那个时候每天都跟在姐姐哥哥们身后,是一名合格的小跟班,我微笑着:“是的啊!”
他说:“在国外的时候,有时候很想念家乡,偶尔有国内的同学突然联系,虽然只是很常规的寒暄,但是每次过后,总会回忆起以前,后来,就回国了!”
我则是很惊诧,我真的不是想窥探大佬们留学生涯,尤其像这种,面对面的亲口解说,我突然有一种访谈节目的感觉,我回想着,访谈主持人接下来该怎么说,“其实,不论到哪里,心底对家乡都有着最深的眷恋!”
他边走边说着,“是的啊,所以有一句老话,叫做落叶归根,游子在远方,心在家乡!”
我就是那个游子啊!
当初堵着一口气,志愿填到北方,毕业之后,父母一再劝说,回到家乡,当时虽然很想回去,但是一想到自己,既然选择远离家乡,那就得闯出一些成绩再回去,不至于到时候后悔!
奋斗至今,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工资足以够在这陌生的城市站稳脚跟,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回去吧,家人和小伙伴都在老家,回去了,可以一起快乐的玩耍,不用只靠网络联系了!
但是,人总是孤独的啊!
当热闹喧嚣的欢声笑语消失的时候,那种瞬间的孤独感便会席卷而来,沸腾的血液会在一刹那间冷却!
他没有听到林兮的声音,转过身,发现她一脸落寞的停下脚步了,他立马意识到,是他的情绪的影响她了,他深深的呼吸一下,重新整理思绪,走到林兮身边,弯下腰,和她平视着,“怎么不走了?”
我吓了一跳,抬眸和他对视着,他的眼中倒影着我的身影,很小,但很清晰,我倒退了一步,后脚跟恰巧踩在一颗小石头上,身体不稳,晃动着,他即使拉住了我的肩膀,我站稳之后,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没事...就是在想以前...谢谢你啊!”
他站直身体,走到林兮身边,放开了她的手臂,原本有些伤感的情绪因为她,此刻慢慢的沉淀下去,他看着她这幅手足无措的神情,顿时心情有些愉悦起来,“不客气,走吧!”
果然,要想让伤感的情绪消逝,只有喜剧才能替代!
我极度不自在,手肘处有些火辣辣的疼,不禁想,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转念一想,这是为了防止她摔倒,才不得已,我侧眸看着他,有些诧异!
他嘴角上扬,眉梢处笑意浓厚,这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愉悦!
我想不通,为什么微笑可以让人的面容发生不同的变化?
在寺庙的时候,他轻轻浅笑,会让人感觉到邻家的亲切感,此刻的笑容,不似邻家亲切感,像是熟悉多年,因为彼此一句话,心领意会到其中的意思,对彼此都熟稔的意味!
他察觉到林兮的目光,垂眸望着她,低声询问着:“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我有些惊慌失措,像是被老师在课堂上点名回答问题,我立马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喃喃道:“就是还有多久到,我现在有些饿了!”
他突然想摸一摸林兮毛茸茸的脑袋,没等他反应,手已经轻轻的触碰了,他一时之间,忘记怎么反应了!
我感觉到头发被人轻轻抚摸着,头皮顿时发麻,肩膀畏缩着,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天地之间恍若没有了声音,风停了,周围零星的人好像都停顿了!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风吹动了尘土,迷了不知道谁的眼!
他大惊失色的放下手,那抚摸林兮头发的手,在颤抖着,他用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按在那颤抖的手上,一颗心在胸膛内快速的跳动着,全身的血液顿时灼热起来,他慌张的四处张望着,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
我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心里五味杂成,我想往前走,但不知为何变成面墙思过了!
墙上的不知何种植物被炙热的阳光晒的怏怏的,像是毫无精神,在打盹的猫。
我拉扯着那垂下来的枝叶,没成想,枝叶被我毫无所觉的力气彻底拉扯下来,尘土飞扬,我大吃一惊,头脑像是停止运转,尘土往下掉落,我的眼睛被尘土迷了眼!
枝叶在一瞬间像是失去了生气,耷拉在我手里,身后有人大力拉扯我的手肘,一声清脆的破碎的响声惊醒了我,同时也传来他有些慌乱的声音,“你傻了啊!” 乖,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