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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鸦雀无声，偌大的宫殿之内仅剩祁零一人静静地矗立在水边。
影色的水像是被固定了一般岿然不动，没有微风习习，水面也没有一丝波纹荡漾。就连之前祁零放入水中的兽核也是直接下沉，那画面就像是毫无阻碍地穿过，水面依旧是平淡无奇。
祁零此刻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他不知道那道门是从哪里将他传送过来的，周围也是找遍了，什么都没有。那么只有水中有异样，甚至出口在水底。
于是他开口道：“小麒，你说我进入水里会不会像之前那枚兽核一样？”
小麒本来想回答，但是它在祁零的身体表面见到了水中不可思议的画面：“大哥，你看，那枚兽核飘到荷花旁边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兽核已经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零难以置信地说道，凌厉的眼眸睁得很大，这种表情一向是他从别人脸上看到的，今日却是出现在了自己脸上。
语罢，祁零再次从储环里取出一枚四阶初期兽核。
相同的动作，直到兽核消失得无影无踪。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那枚兽核缓缓露出水面，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显得有些羞涩。
这里的水实在是太诡异了，祁零决定亲自尝试一番。
“小麒，我想尝试一下，或许能够找到答案。”
“大哥，你小心！”
为今之计唯有如此，或许是赌命，或许是真相。
祁零将手缓缓伸入水中，手中确实是感受到水的柔软。不过下一瞬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手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那痛苦比起千刀万剐还难受，他看着手掌迅速消失，感受着疼痛急剧蔓延。
他死死地咬着牙，任凭鲜血从嘴角流出，他也不呐喊一句。
从小到大，祁零受得苦难还少吗？
如今只是换一种痛法而已，他在地上止不住地翻滚，小麒一直在关心地叫道，声音中透着哀伤。像是小孩子哭一样难过，更是一种钻心刺骨的痛觉。
祁零低声地回道：“小麒，相信大哥，不会有事的，只要我坚持下来就一定能行！”
在祁零的感受中，手掌看似消失了，其实他一直都感觉得到真实的存在。
果然，痛彻心扉的一个时辰过去之后，祁零的手掌逐渐恢复原状。
并没有丝毫不适之感，唯一的感觉是更有力量了。
祁零仔细地感知了一番手掌，最后他笑了，与刚才的痛苦形成强烈的反差。
“大哥，你怎么了？”祁零前后的状况实在是太反常了，简直是判如两人，小麒不由得谨慎地问道。
“这里水有淬体的功效，比起我小时候的药浴效果更好，只是更加疼痛而已。”祁零接着说道：“可以说这片水域是御体之境天然的淬体之地，不仅是肉体，就连骨骼、精血也是一起淬炼。”
这也是为什么淬体的时候看起来会消失，祁零终于是找到原因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水是何种物质，实在是太强悍了，他从读过的书籍中也是没有找到一点信息。
不过祁零能够确定的是，这次来对了，这才是真正的历练。
“真的吗？大哥，我可以试一下吗？”
听了祁零的话后，小麒跃跃欲试地说道，它好像忘记了祁零刚才痛得死去活来的场景。
祁零笑着摇摇头，随即忍着疼痛，再次将手掌伸到水里面。
他死死地咬牙挺着，消失的手掌轻轻碰一下小麒的身体。
“啊……嗷……大哥，这是什么鬼东西，好痛，好痛！”
轻微的触动让小麒呼天叫地，只见它快速地摆动消失一点的身体，仿佛是为了将疼痛甩出去。
“小麒，你在岸上等我，我要沐浴一下。”
“大哥，你疯了吧，那个奇怪的水会要命的，疼得要死，我们还是快走吧。”
小麒被这里诡异的水吓怕了，听到祁零居然想下去沐浴，它顿时就震惊得目瞪口呆，旋即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下面的水会自己跑来找上它。
“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唯一的真相在水里，现在唯有以命相搏。”
说罢，祁零缓缓将一部分身体浸入水里，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什么千刀万剐，什么钻心刺骨，现在他通通都是体验到了。
就像是普通人用沸水沐浴身体一般，先试着一点一滴地浇上身体，让身体逐渐适应。
祁零也是如此，一次次剧烈的疼痛让得他开始变得麻木。他的脸庞在抽搐，身体在颤抖，血迹在扩散。
只要保证死不了，祁零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往死里磨炼，他犹如是一件精美的灵器，在炼制成功之前，必须得承受失去生命的危险与痛苦。
当然，他与小麒缔结了生死契约，他不能那么自私。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他也了解，这个淬体之痛只会让他痛不欲生，暂时还要不了他的命。
小麒作为唯一的观众，那画面太恐怖，惨不忍睹，不敢直视。
“天赐良机，怎能错过，淬体之痛，你奈我何！”
忍受着近乎麻木的剧痛，祁零在心里冷哼着，他的身体逐渐消失，疼痛遍布全身每一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慢，仿佛是度秒如年，与炼丹相比，祁零早已经完成提炼，甚至融合成丹药。
一炷香，一盏茶，一刻钟……
祁零的整个身体都是消失在水中，他似乎已是被痛死了，惨白的脸色看不见，青筋暴露的手臂也看不见，还有破体而出的血液。
唯一能够减轻疼痛的办法就是想事情，想有趣的事情，无法解决的事情，全身心地转移注意力。
确实，祁零是这样做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之前那段时光。
咬着牙，屈着骨，不怕痛，不怕苦，淬炼着，进步着。
无穷无尽的知识弥漫在脑海之中，祁零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他出来历练接触许多人和事物，多少离奇曲折的故事发生，多少次的生死边缘徘徊。
如今想来，不同的感觉，不同的感悟，他在成长，也在改变。 灵义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