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朕与国师相皎洁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国师大人本就个儿高,身形颀长,往那里一站,配根木头桩子都是合适的。
平日里衣着浅白的人,忽然换上了一套深黛色的锦绣华裳,伴随着行动,绸缎在花灯的映照下,流淌着炫目的光华。即便是深色,也能隐约可见褶褶叠出花的盛放,如雪月光华流动。
里襟为白,边缘为胭脂红,收拢在了腰际。红色与深黛色的流苏绦从腰封垂下,金绣错绉。目光的清朗敛在了纤纤长睫下,剑眉斜飞,他一路走来,步伐沉沉,姿容绝滟。
是她记忆中的少年,也是她记挂在心上,十年之久的少年。
国师大人姗姗来迟,这是个离奇的事。但是从他今日的装扮来看,迟到这个事又不是那么离奇了。
本以为是高岭雪山上最难摘的天山雪莲,却不想是一朵黑色鸢尾,神秘高贵,令人迷惘、心眩。
众人看看国师大人,又看看上方的皇帝陛下。
有没有哪位知情的好心人来告诉一下,为什么这二人的衣服,如此相似啊!
同样的色系,同样的材质,同样的款式,就连衣服上绣的花都差不离啊!这要说不是商量好的,都没人信呀。要命了,他们越看越觉得,这皇帝陛下与那国师大人,委实太过般配。
这念头刚冒了一个苗,转手就被掐灭了。这比陛下的神情像国师大人一事更加荒谬离谱。这陛下不跟国师大人掐架就已经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好事了,还指望他们两人般配?也不怕说出来被陛下呸一口唾沫。
“陛下,臣来迟,望陛下恕罪。”他拱手,袖长及膝,露出了上面熠熠而光的海棠花。
不愧是国师大人,这搁在别人身上,肯定就说的是“请陛下责罚”了。
纪明疏没有说话。
花神御宴上方,悬挂了太多的花灯,晃得她的眼睛有些酸疼。她抬手,闭了闭眼,遮住了自己的眸子。
国师……当配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脑海中闪过了这么一句话。
她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的?
哦对……是……是那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时候。
那时她就在想,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这般冰清玉洁,皎皎如素雪的美人,一滴泪就能让人心碎。就像那山荷花,沾了水后花瓣透明如水晶,堪称冰肌玉骨。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伏在了她的脚边,泪如雨下。
“民女……民女……不敢忤逆陛下……”那人抬眼,发丝有些凌乱,脸上甚至沾了几抹灰,但依旧美的惊心动魄。那人拭去了眼角的泪,柔柔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但即便就是死,民女也想斗胆问一问。权当是陛下可怜民女,给民女一个死心的理由……”
那人抬起头,露出了那双被泪水润湿的眸子,显得越发楚楚动人:“陛下拆散民女与国师大人……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
那人真是一点都不怕死,胆敢说出“拆散”这个词。一瞬间,她就被激怒了。
是啊。人家真心相爱,她居然能狠下心拆散他们二人,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
这个问题问的真是好笑至极,她差点要笑了出来。
她怎么可能会没有私心呢,但是她敢说吗?
她不敢。
那人是一泓清水,映出了她嫉妒到丑恶的模样。
她俯身,指尖挑起了那人的下巴,勾唇一笑,说道:“……国师当配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那人没有说话,眼角还挂着泪痕。
她慢慢的,又补了一句:“但你不是。”
一瞬间,那人的脸色越发白皙起来。
她嘲讽的看着那人,轻声道:“朕也不是。”
……
她也是自欺欺人到了极点,以为遮住了眼睛,看不见,就想不起那些事。
“罢了,”她感觉有点累,重新睁开眼,恢复了清明,“坐吧。”
“谢陛下。”姜竞淅落座,目光浅浅,望向了纪明疏。
但是她已经没有看他了。
又是那种眼神。她方才又用了那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他。
虽然只是泄露了一点点,她立马就用手掩盖了眸子,但他还是察觉到了。细细回想了认识她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他不觉得有什么会值得她那样。
除非……
姜竞淅指尖一颤,除非她知道了那件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妄自揣测也是徒然,看来是该寻个合适的时机,试探一下了。
……
“爹,这是什么?”
花神御宴已经开始,宫女陆陆续续端上了菜品,依次放在了每一张桌上。
柳婔语好奇的戳了戳那花朵样式的花盏,上面点着一截短短的明烛。
“哦。”柳安这种大男人自然对这些事不怎么在意的,他随便的扫了扫,敷衍的回答道:“花灯罢了。”
“花灯?”这桌上摆的和头上挂的虽然都叫花灯,但是用处和形状可是完全不一样。柳婔语越看越觉得好看,将灯盏握在了手里把玩。
每个人桌上放置的都不一样,柳安的是一盏百合灯,柳婔语拿着的是莲花灯。这是一朵真正的莲花,花瓣柔软,轻轻一嗅还能闻到那芬芳。中间被掏了一个洞,里面盛着白烛。
柳安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他想起了柳婔语幼时被火烧伤,脸上至今还留着那块伤疤,所以看到柳婔语靠近火,就觉得心惊肉跳。他犹豫了下,还是停住了。
自家女儿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他又干嘛杯弓蛇影呢?岂不是给女儿找不痛快吗?
“是啊。这御宴结束后,你可以去宫里那琥珀潭上放花灯。”柳安道。
“真的吗?”柳婔语有些惊喜:“还可以放花灯?”
“是啊。”柳安回答,反正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从来没去过,见女儿好奇,也十分耐心的告诉了她:“这不算个流程,御宴结束就结束了。只是宫中的姑娘舍不得这花灯被浪费,于是会去那琥珀潭,将花灯放上去,寄托自己美好的心愿罢了。”
美好的心愿?柳婔语悄悄的看了远处的方垣一眼,他正低头与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柳婔语将花灯放回了原处,既然是心愿,那她可一定得去一去。 朕与国师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