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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走到望乡台平台时发现车辆严重堵塞。无数江州人在夜晚来到望乡台,乘凉同时欣赏江州夜景。侯天明掉转车头朝大山深处开去,行了三公里多时沿着另一条小公路下山。
上山之时,小车是从西郊出城。下山之时,走的南郊进城之路。开过江州武校时,侯天明停了车,然后掉转车头,开向武校。
守门的老江头仍然是一脸糊涂模样,守在铁门前,问道:“找谁啊?”侯天明道:“聂校在不在?我是侯天明。”老江头仔细打量了侯天明,不停摇头,道:“聂校在里面,你这个大胖子就不要冒充侯天明了,天明是个帅小伙子。”侯天明改口道:“我找聂校有事。”老江头道:“有事明说,别冒充人。找聂校,进去吧。”
将车停在院子里,侯天明没有下车。他曾经在最困难的时候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是大学肆业后的第一个落脚点。儿子侯荣辉出生于此,幼时天天与自己嬉戏于此。
老校长聂武听到汽车声,走到门口,招呼道:“我一个人喝酒没滋味,天明来了,正好陪我喝两杯。”
侯天明从家里到望乡台折腾了半天,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心道:“再陪老聂喝一杯,成为饿死鬼没有意思。”
聂武看着迎面走来的一堆肉山,忍不住火从心中起,教训道:“臭小子,你再不减肥就是死路一条,你搬到我这里来,进行适应性训练,一年时间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侯天明叹了一口气,道:“老聂,喝酒。”
聂武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在侯天明身上,道:“你这人好好一员武将,写什么小说,害死人不填命。”
侯天明道:“老聂,喝酒、喝酒。”
聂武武校是江州第一家武校,曾经十分红火。如今聂武武校风光不再,两个儿子都没有子承父业,在外图谋发展。聂武不愿意住在城里,仍然守在曾经辉煌过的聂武武校。聂武吼了一嗓子,道:“老江,弄点好菜,天明来了。”
老谭和老江都是聂武武校的老人,跟随聂武多年,如今都把此地当成了自己的家。
(2)
一楼堂屋有一张古朴八仙桌,桌上摆了一盘盐水鸭,一盘卤猪蹄。聂武拿了一瓶茅台,道:“天明好久没来了,我们喝一瓶茅台。”他忍不住又道:“你长得太胖了,三高跑不掉,到我这里来,跟着我锻炼,控制饮食,绝对能减下来。”
侯天明拿过茅台酒,给老聂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道:“喝了这顿酒,我就戒酒戒肉。”说到这里时,语调有了几分悲凉。
聂武无法体会侯天明的心境,道:“戒酒没有问题,戒肉没有必要。训练时得有营养,否则没有体力。”
盐水鸭、卤猪蹄都是美食,侯天明根本不在意是否继续长胖,大盘吃肉,大杯喝酒,豪爽得紧。
聂武道:“荣辉那小崽子怎么样?好几年没有见到了。?”
侯天明想了想,道:“今天应该读高二了吧,长得倒是牛高马大,有一米八了。他是野性子,一天不落屋,我管不了他。”
聂武不停摇头,道:“你的状态很差劲,天明,不管你喜不喜欢听,我还是那句话,不减肥你就是死路一条,内脏全部被肥油包裹起来,要么呼吸暂停综合症猝死,要么是心脑血管疾病,绝对不吓你。何必写小说,减了肥,把身体弄好,随便做点生意,也比现在强。”
侯天明嗫嚅道:“老聂,今天不谈这个,喝酒。”
酒入愁肠,更醉人,半瓶茅台下肚子,侯天明醉意朦胧地道:“老聂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写小说,痛快一阵子,痛苦一辈子。写了《愤怒的拳头》以后,我就江郎才尽了,再也写不出畅销小说了。”
聊了些醉话,侯天明在一楼找了间寝室,倒头就睡。头刚靠在枕头上,鼾声就响了起来。
聂武看着一堆肉山就禁不住摇头,以前训练有素的人到了中年以后,只要不坚持锻炼,发福是跑不掉的,但是胖到侯天明这样惊心动魄,确实少见。望着曾经在一起挥洒过汗水的兄弟,既焦急,又无可奈何。
八仙桌旁,放在帆布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聂武最初不准备接手机,继续慢条斯理地喝酒。谁知手机不停地响动,直接影响了喝酒的兴致。他拿起手机,见号码没有名字,估计是骚扰电话,接通后道:“找谁?”
(3)
打电话的是张小青,她听到沙哑低沉的口音便长长地松了一口劲,道:“聂校,我是小青,侯天明在不在你哪里?”
聂武呵呵笑了起来,道:“还听得出我的声音?”
张小青道:“聂校的声音就算再隔个十年八年,我都听得出。侯天明,他在做什么?”
聂武道:“他在我这里喝了半瓶酒,醉了,在床上睡觉。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天明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很不好啊。”
电话对面传来张小青抑制不住的抽泣声,“聂校,你把他看紧一些,我马上过来。我回家时,看见了一封信、三万块钱,在桌上还有一个瓶子,满满一瓶子安定片。”
“搞什么名堂,弄这么安定片。你放心,我把他盯着,你赶紧过来。”聂武来到寝室,坐在侯天明对面,皱眉看着床上颤动肉山。
很快,张小青出现在门前,身上带着一股冷意。她身形削瘦,眼角有浅浅鱼尾纹,耳边头发有些花白。
“张小青,天明是豪爽开郎的性格,怎么会采取极端行为?”在聂武记忆深处,张小青依然是梳着马尾巴的阳光女孩,生了小孩以后仍然年轻漂亮。几年时间不见,阳光女孩被憔悴女人所代替。
“这几年,他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张小青紧紧握着药瓶子,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她用力握紧瓶子,道:“聂校,等会他醒了以来,我跟他单独谈谈。”
聂武轻轻地拍了拍张小青肩膀,道:“你们慢慢谈吧,耐心点。现在是天明最困难的日子,无论如何,你要帮他。”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屋里只剩下两人以及不时发出“”嗡嗡”声的老式日光灯。
张小青眼里蒙上一层雾水,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在心里来回冲撞,激起无数浪花。想起往事,张小青原本强硬的心一下变得极为柔软,伸手轻轻触碰了前夫的额头,触碰之时神情温柔,如同对待刚出生之时的小荣辉,总是担心稍稍用力就将吹弹可破的皮肤弄破。
在睡梦中的侯天明半张着嘴,一脸憨态。平静的睡眠只是表象,等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侯天明猛然间发出类似蒸汽火车鸣长笛一样的声音,声音极高,直刺天花板,似乎将天花板捅出一个大洞。
长笛声打破了张小青温柔心境,看着眼前大胖子,恨不得揪下几块肉来解恨。
(第六章完) 拯救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