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最近最远的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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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的一件衣服,却并不适合这样的天气穿出来,拖拖曳曳的,她一只手举着伞,另一只手还要提着裙摆,很不方便。
为什么,独独的穿了这件出来?
“因为喜欢,冷就冷吧,心里是暖的。”已经到了近前,严落落扬起一张泪眼,唇边却含着笑。
那笑容,落到他的眼里,那般的刺目。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替她披到肩上,沉默无语。
严落落却就势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拥住他的身体:“那一次,我去找你,民警们说你不愿意见我时,我的一颗心都死掉了,报纸上,说你被执行枪决后,我就觉得,活着真的是没有意义了,你知道么,如果不是因为惜惜,也许我已经不在了。”
一把伞倾斜到一边去,雨水和着泪水,一起倾泻而下。
苏莫离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冰凉的身体贴靠着自己,把自己的体温过渡一点给她,在她看不见的方位里,一双本来灼伤着的眸子,寒凉了起来。
她的抽泣声渐渐的淡了,他就缓缓的开了口:“落落,之前欺骗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深表歉意,希望你,能够放得下过去,这样我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他的一番话,只含愧不含情,听起来凉薄一片。
如同有一盆冷水倾洒到她的头上,所有的热情和痴情瞬间都没了踪影。
他的人,他的眉眼,他的气息,他身上的一点一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可是他说话时的语气,陌生的让她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缓缓的松开禁锢着他身体的双手,后退了两步,望着他,他的眼里,闪烁过一抹哀戚,只是片刻之间,就化作了淡漠无波。
“如果,你过来只是要和我说这些,已经说完了不是么,接下来你要离开了么。”
“我……没有时间的。”苏莫离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就没有了下文。
“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你是因为欠了贝迪的人情债么,我可以理解,我不会让你为难,不会纠缠不休,只是,我想要一个真正的理由,让我能够心安,能够对你死心,仅此而已。”
严落落的咄咄逼人让苏莫离一下子就想到了以前的她,外表柔弱,内心却有着坚强。
“就当是这样吧,毕竟是她救了我,我想你是知道的。”
如此无力的借口,任谁听了也难免质疑的吧。
“她救了你又怎样,是他们间接地害你锒铛入狱的,那是不争的事实,是不是,他们以我来要挟你就范,或者,单纯的胁迫了你。”
所能设想到的理由,只有这么两种。
“我们总有办法可想的,不是么,远离他们,远离这里,继续我们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么,世界这么大,我们这么渺小,随便藏到哪里他们都不容易寻得到的。”
她望向他的眼神里,一片热切。
可是他的回答里,没有热情:“不现实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愿意再活回去了。”
严落落咬紧了嘴唇,望着他,一时无言。
苏莫离淡薄的语气:“其实原因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结果就只有一个,我们的缘分到了尽头了,我希望你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不要让没有任何意义的过去耽误了你的幸福。”
严落落的眼睛一直定格在他的脸上,试图从那里发现什么,可是,他素来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感情的人,神态里,只有平淡。
“我们的过去,没有任何的意义么?”
“是的,至少我觉得,没有意义。”
“是么,你这么看的,那么惜惜呢,她的存在也没有意义么,是我错了么,不该让她来到这个世上,做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是不是,苏莫离,你混蛋。”
雨在片刻之间大了起来,盆泼的一般,打湿了她没有任何遮挡的身体,探手想要拾起身边地上的碎花伞,可是却迟了一步,那伞在风中折了几个个子,身不由己的远去了……
苏莫离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望着如此狼狈不堪的严落落,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电闪雷鸣中,整理了一下长身的雨衣,转身向着混沌了的雨雾中走去。
“苏莫离,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
在他的身后,严落落忽然歇斯底里的喊出来,声音在雷电的间歇里,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显得异常的清晰。
她定定地望着他的那个背影,那个硬挺而又坚毅的轮廓,曾几何时,带给她太多的幸福的憧憬,可是如今,冷漠得如同一块岩石。
在她说出那番话的瞬间,她感觉到,他疾步而去的身子略微的僵硬了一下―也许只是错觉,因为她的视线已经模糊,看得并不真切,只是凭着直觉的感知。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由得抬脚向着他的方向迈了出去,可是只迈出了一步,她又止步,他的步子迈得太快,身子已经淹没在雨雾之中,甚至已经看不清他的影子,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严落落愣愣的停驻在原地,两条腿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移动不了分毫。
“妈妈。”清脆的童音从她身侧传过来,她却浑然未知。
及至有一只小手扯动了她的衣服,她才如梦方醒一般的回过神来,怜惜的拉过女儿和她一样冰凉的手:“怎么跑出来了,这么大的雨。”
“醒了见不到妈妈,就央着姥姥出来找你了。妈妈,你要给我找新爸爸了么。”
严落落的神情一滞,刚才自己的的话都给惜惜听了去了,否则她怎么会这么问?
那不过是因为她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心,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小家伙却当了真。
望了望站在酒店门前的陆传芳,正对着她挥着手,显然是怕她们这样站在雨里给淋坏了。
惜惜的右手撑着伞,可是已经倾斜,一只袖子湿淋淋的贴在胳膊上。
想要抱起她来,又顾及到自己一身的雨水,改做牵着她的小手,接过她手里摇摆不定的伞柄,往回走。
“妈妈你刚才和那位叔叔讲,你要给我找新爸爸了是么?”惜惜依旧没忘了刚才的话题,执着的追问着。
严落落不知道该怎么答她,踌躇了一下,反问道:“惜惜难道想要一个爸爸,和妈妈,姥姥一起过得不开心么,明明我们很幸福的,多出一个人来不是会很烦。”
她力图让她摆脱掉这个想法。
“可是我看到有爸爸的孩子也都很幸福啊?”孩子也有着孩子的执着。
严落落已经找不到更有说服力的谎言来敷衍孩子:“可是,你的爸爸只是离我们远一点,并不是没有。”
“可是他明明是已经不要你了。”
惜惜眨巴着写满疑惑的大眼睛,发出质疑。
“惜惜,快让妈妈去换衣服,这样会生病的。”
陆传芳从严落落手里接过外孙女,替女儿找借口开脱。
“妈妈快去换衣服吧,会生病的。”惜惜这才暂时忽略掉了刚刚紧追不放的的话题,摆出小大人一样的很会关心人的样子。 爱若不怨,千年为你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