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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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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听到陆离江唤他“岩岩”,青岩恍惚了下。

  前世今生,只有一个人这样叫过他,是她前世名义上的妈妈。

  那个只有在打了他之后,才会将他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安慰的疯女人。

  只有那会,她会唤他“岩岩”。

  每每此时,他身上很疼,心里更疼,但还是妥协在她的哀求和道歉中,一次又一次。

  直至后来,他知道一切都是谎言——

  疯女人不仅不是他妈妈,还是害她母亲离世的罪魁祸首,原来他一直在认贼作母。

  而疯女人拿他当棋子,也当发泄工具。

  曾经,他退让了太多次了,只因珍惜那声“岩岩”。

  直至真相被撕开,所有的丑陋袒露在他面前,他忍着恶心与痛苦,摒弃一切孤身离开。

  自此再没人唤他“岩岩”,他也再不需要卑微地祈求任何感情。

  现在,他再次听到这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唤,青岩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还在原世。

  ——他不是秦岩,依然是孑然一身的青岩,却有了一个名叫陆离江的室友。

  他向他示好,时常帮他,还亲昵地叫他的小名。

  许是触碰到内心的柔软,又或许是念及陈年往事,青岩的心没由来得颤了颤。

  理智告诉他,不该接受陆离江的好意,应该秉承他始终如一的原则,拒绝他并远离他。但情感却不受控的,让他犹豫纠结。

  青岩低头看向脚尖,将眼底的情绪掩盖在无人能看见的角度。

  笔挺的少年垂着头,连发顶那撮呆毛都软塌塌地趴着,显得没什么精神。

  片刻,青岩抬头迎上陆离江等待许久的目光。

  不知是自卑,还是无奈,他的声音有点低,却应下了这份好意。

  他道:“好。算我借你的。我会尽可能快点还你,当然还要算上利息。”

  陆离江始终站在原地望着他。

  他看得到青岩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也看得到青岩低头时的无助,更看得到青岩说算上利息时的骄傲。

  其实他想回,这点钱与他来说真算不上什么。

  可能他吃顿饭、旅个游,就已经远超这个数了。

  但他怕伤了面前少年的自尊心,让青岩好不容易对他敞开的一点点心门“啪嗒”一声又关上。

  最终,陆离江点头应允:“好,都依你。”

  姿态包容,语气宠溺。

  只思绪杂乱的青岩没注意,他轻轻颔首,再次硬邦邦地甩出两个字:“谢谢。”

  不知是情绪低落,还是真的不懂该如何应付这种场合,他道完谢就又坐回书桌前,捡起刚才没做完的试卷继续写了。

  陆离江视力很好,即便隔得远,也能看清青岩面前摊得什么书。

  ——数学竞赛试卷。

  青岩做题的速度很快,简单题扫一眼就填上了答案。

  难度大些的题目,你会在旁边草稿纸上潦草又快速地画两笔步骤,继而将正确答案填上。

  陆离江默默看着书桌前的少年,有点佩服。

  如果不是他刚才陪着青岩经历闹剧,他甚至以为青岩自始至终坐在书桌前没动。

  青岩似乎一点都不受闹剧的影响,专注认真,沉浸在做题状态里,心理素质强大到可怕。

  片刻,陆离江收回目光,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刷题。

  很快,宿舍里又只剩下笔尖摩擦书本的沙沙声。

  平日里,陆离江不会觉得有什么,这一刻,他却觉得宿舍里过于冷清了些。

  思及此,他停笔,侧头看向依然伏案书写的青岩,伸手,曲指敲了敲桌面。

  寂静的空间突然有了声响,青岩很难不发现,遂停笔看了过来。

  并列的两张书桌前,两个少年偏头对视。

  陆离江眼里有零星笑意,青岩眸中则只有茫然。

  “岩岩。”陆离江唤他。

  居然没再将称呼换回去,用了刚刚不小心喊出来的,他的小名。

  青岩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最终还是没纠正。

  因为相比秦岩,他发现他宁愿陆离江喊他岩岩,不是显得亲昵,而是岩岩可以是秦岩,当然也可以是青岩。

  他想做自己。

  见青岩没反驳称呼,陆离江心里微微讶异,但面上却丝毫不显,散漫的语气里有试探,还有邀请:“我们来玩个游戏?”

  青岩静静凝望着陆离江,没出声。

  陆离江的试探有了回应,放心地继续,“我们各出五道题给对方,做不出的人算输,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怎么样?”

  刚找人借钱,现在的陆离江与青岩来说就是金主。

  金主有要求,而且不过分,青岩没道理拒绝。

  更何况他的目标就是年级第一的陆离江,他也很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水平。

  “可以。”他点头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各怀心思的陆离江和青岩分别出题。

  青岩想探陆离江的底,陆离江想让青岩转移注意力,所以两人出题都没含糊,数理化生英,分别给对方来了一道顶级难度的。

  片刻,两人交换题目,皆认真解题去了。

  陆离江不想输,否则当初扬言给小室友补课的面子往哪搁。

  青岩也不想输,否则指望用奖学金还陆离江钱的计划就要夭折。

  题目再难,耐不住解题的人能力足够。

  虽然花费了点时间,但几乎同时,两人将答案递给了对方。

  如果说陆离江刚刚意外青岩的出题难度,这会又开始意外青岩的解题速度了。

  他提出游戏,不过是怕青岩陷在刚才的悲伤里,不想让他觉得孤单,陪他玩玩。

  但现在,他真的来了些许兴趣。

  特殊的成长经历,让他这些年花费最多时间的项目就是做题,各种难度的题。

  做题于他而言,与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也简单上手。

  所以各种考试对他来说,都过于简单,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参加,也不屑去做那些弱智题。

  唯有英华的月考他会参加,因为学校会将成绩单寄给爷爷。

  但现在,跟青岩的小游戏,让他觉得棋逢对手。

  竟有了久违的兴奋,燃起了斗志。

  陆离江微微挑眉,接过青岩的答案,没马虎,认真核对答案。

  跟此前那张数学基础测试卷一样,青岩……全对!

  陆离江稍稍有些后悔——

  因为刚刚他填完五道题答案后,扫了眼旁边的小室友。

  见他拧着眉认真演算,他一时不忍心,将最后一题的答案改成了错误的。

  他本意是怪自己出题太难,怕小室友错太多难堪,有意放水。

  谁知道最终是他自作多情了。

  “我输了。”陆离江大方承认,将青岩全对的答题纸递还回去,微微抬眸看向他,语气真诚,“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青岩出得最后一道题是数学,跟陆离江出给他的题型类似。

  没道理陆离江能出这种题,却解不出正确答案。

  青岩不是傻瓜,当然知道陆离江划掉答案又重新书写的错误数字是有意为之。

  他不太清楚原因,但能猜到是好意。

  青岩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故而没点破,收回目光,叠了叠手中的答题纸,掩藏复杂心思如实道:“我没想好。”

  陆离江的目光落在青岩的手上。

  他小室友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干净圆润还透着健康的光泽,此时正在无意识地折腾他的答题纸。

  翻来覆去,轻捏慢揉。

  纸张上的黑色字体跟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给人视觉上的极致刺激。

  他突然就羡慕起那张纸来。

  如果他小室友天天这样玩他,他是不是就能长命百岁了?!

  陆离江的心跳忽然又不正常了,明明刚刚搭了小室友的肩膀后,今日份“心脏病”好了的。

  怎么这病,还带反复的?!

  陆离江默默移开目光,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那先欠着。”

  *

  周末过去,转眼又是上学日。

  本该两日前就请假回陆家老宅的陆离江,硬是等到农历十四的当天还留在学校。

  上午课间操时,陆离江接到了自家小叔的电话。

  是陆知行一向言简意赅的霸总风格:“怎么没回?”

  陆离江立在走廊上,远远眺望操场上做早操的学生方阵,迎着深秋的风淡淡回:“我想试试。”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电话那头的陆知行却瞬间懂了意思。

  须臾的沉默后,微微惊讶的声音传来:“你遇到他了?”

  秋风有些大,吹起了陆离江的校服衣摆,猎猎作响。

  他立在原地未动,视线始终落在高二F班的位置,跟陆知行的惊讶不同,他的语气始终风轻云淡,内容也还是不清不楚:“所以想试试。”

  陆知行那边又是一阵沉默,不知是不知如何回应,还是欲言又止。

  半晌,陆知行郑重道:“万事小心,司机会在学校等,一旦情况不对就打电话。”

  “好。”

  对发病这事,陆离江向来慎重,不会违背爷爷和小叔的安排。

  他态度很好的应下,随即结束了这通与他们叔侄来说都不平常的通话。

  晚上,青岩老时间回到宿舍准备洗澡时,发现破天荒的,陆离江没去A班上自习,也不在宿舍刷题,而是早他一步去浴室洗漱了。

  虽然他作息规律,但也不是非要分秒不差。

  陆离江占用了浴室,他就先开始刷题了。

  没多久陆离江出来,什么都没说,直接上床躺下了。

  正收拾换洗衣服的青岩愣了下,他盯着陆离江看了好一会。

  按照往日,陆离江一定早就发现他在看他,搞不好又开起玩笑来了,但今天的陆离江却很反常。

  他像是心情不好,又似没什么兴致,只静静躺在床上,也没闭眼,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舒服?”

  青岩放下衣服,往陆离江的床边走了两步。

  虽然他不习惯跟人建立亲密关系,但对方毕竟是屡次出手帮他的室友,于情于理,他不能视而不见。

  更何况前世因病去世的他,对生病这事格外敏感,也特别重视。

  “没事。”

  尽管青岩走至跟前,陆离江依然盯着虚空,语气很淡,还有点冷。

  青岩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沉吟片刻,还是补了句:“如果生病了别勉强。”

  “嗯。”陆离江闭上眼睛,应了。

  青岩见陆离江不想让他管,也没勉强,去浴室洗澡了。

  他不知道的是,闭着眼睛的陆离江正在默默等着黑夜降临,等着属于他的每一个特殊的农历十五的到来。

  青岩洗完澡,一如既往坐在书桌前刷题。

  相比平日里旁边有个身影陪着,今日的他略显孤独。

  以至于好几次,他中途换试卷时,不自觉地望了望不远处躺在床上的人。

  陆离江穿着平日的睡衣,面朝墙面侧身躺着,身上的被子盖得很整齐,不言不语,呼吸均匀。

  青岩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睡着与否。

  墙上的钟表正在滴答走秒,一秒又一秒,直至时钟指向夜里十一点,青岩准时停笔,关灯,上床。

  宿舍彻底暗下来,也静下来。

  躺在床上几个小时的陆离江轻轻松了口气。

  最后一个小时。

  他对自己说:陆离江,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一晚了。

  青岩的睡眠质量一向好。

  他躺床没一会便入睡了,呼吸清浅绵长,十分香甜的样子。

  陆离江翻了个身,迎着窗边散落进来的月光,隔空望向对面的睡熟的少年,一瞬不瞬。

  几乎每一晚,他是听着青岩的呼吸入得眠。

  他习惯了这种状态,让他安心,也让他静心。

  但今天不同,他睡不着,也不敢睡。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明白,接下来的发病有多痛,而他又有多疯狂。

  他怕吓着他小室友,更怕伤害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陆离江几乎是数着钟表的滴答声过得,每过一秒,他的心就更紧一分。

  是对疼痛的恐惧,更是对未知情况的担忧。

  直至他清晰地听到钟表指向十二点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也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剧烈疼痛。

  那一刻,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撕心裂肺的痛,让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但丝毫作用不起,强烈痛感让他的全身冒出冷汗。

  他紧紧咬着牙,关没敢发出声音惊动青岩。

  ——不行,只是跟青岩待在一个空间不行。

  经验告诉陆离江,接下来每过一秒,他要承受的疼痛就更深一分。

  而这种痛要持续整整一夜,直至清晨来临。

  他曾听小叔说过,他们家族的人,之所以活不过二十岁,是因为这个病痛会随着年岁增长越发严重,直至二十岁那年,会被生生疼死。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陆离江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一点都不陌生,但依然觉得难以承受。

  一阵一阵的痛感袭来,他渐渐蜷起身体,死死攥着拳想要缓解,但没有丝毫效果。

  那疼痛如炙热的烙铁烫在他的心尖,又像万只毒虫同时啃噬他的肢体,更似锋利尖刀一下一下刺穿他的肌肤。

  从头到脚,自内而外,没有一处不痛,以至于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显得那般微不足道,丁点感觉都无。

  身体内的每一处细胞都在痛苦叫嚣。

  在极致的痛楚下,冷汗涔涔的陆离江的理智渐消。

  黑暗中,他的身体似有所感,本能告诉他应该往某个方向去,那里能缓解他的疼痛,那里能让他更舒服。

  是青岩的方向。

  明明留在学校就是为了验证青岩能否缓解他的痛苦,让他远离活不过二十岁的魔咒。

  但真到此时,陆离江却在极力控制,不愿去打扰熟睡的青岩。

  讲不清是怕吓到他,还是舍不得。

  他咬紧牙关又坚持了会,直至疼痛吞噬了他全部的理智,他再也控制不住,踉跄下床,凭借本能走向青岩的床铺。

  毫无理智地狠狠抱住了床上的人,像野兽发现猎物一般,野性十足地扯开青岩的衣领,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猛吸了一口。

  疼痛瞬间消散,而被他打扰的人则轻轻“唔”了一声。

  青岩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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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收一下专栏《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穿书]》,下本写~

  国民弟弟季屿意外穿成一本豪门文里的炮灰假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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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光灯下,季榆迟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少年,语气低沉危险:“鸠占鹊巢十八年的账,又该怎么算?”

  季屿理亏,视死如归地问:“哥哥,你想怎么算?”

  季榆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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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一天回家,还没来得及扑向温暖的大床,就被季榆迟拎起来:“我身上不舒服,过来帮我做按摩。”

  全家旅行,身价千亿的季榆迟当着父母开了两间房,理所当然地解释:“我有严重的失眠,必须小屿陪着才能睡着。”

  季屿被使唤得团团转,还要被周围人打趣是季榆迟的小媳妇,而哥哥看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危险,季屿终于忍不住问:“我到底还需要偿还多久?”

  季榆迟望着眼前精致昳丽的少年,喉结滚动,低哑声音道:“不够,需要用一辈子来还。”

  【单纯可爱·被攻吃掉也不知道·国民弟弟受(季屿)vs 腹黑病娇·天天在想怎么吃掉受·禁欲总裁攻(季榆迟)】 校草必须每天吸我才能活命[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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