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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准备的非常盛大,虽然只宴请了那兰括一个人,不过承炀帝让已经成王的三个儿子陪同出席,歌舞升平,特别热闹。
觥筹交错间,大殿中的舞娘婀娜多姿,半挂的面纱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又性感的韵味,连承炀帝都不免多喝了几杯,心情颇好。
“七皇子好像兴致不高,是这些舞娘的舞蹈没能吸引到你?”承炀帝放下酒杯,似乎有些微醺:“要不朕让人再换波新的上来?”
那兰括站了起来欠身道:“陛下多虑了,是那兰括没眼光,看不懂。”
“跳舞要看懂什么?”承炀帝看向他对面的虞祁,笑着说:“你瞧瞧虞祁,和你一样是武将,也不是一样看的津津乐道?你们那边的舞蹈和中原的相差太大,多住上几日,好好瞧瞧中原的风土人情。老三,就你最近最闲,就由你领着七皇子在京城多逛逛,大好河山当真有另一番风味。”
虞祁站起来领旨,那兰括却说:“圣人陛下,那兰括是为了联姻来的,圣人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兰括的要求,就不必多拖延,那兰括想带那人回草原,不便在京城多待。”
“诶…”承炀帝摆摆手:“你来这可不是只有联姻这事,朕的四皇子弱冠礼,你也得代表塔赤族参加,这也是你的使命。况且,你该相信朕,朕答应你的事情绝不反悔。”
那兰括只好作罢,先谢过圣人陛下,又谢过虞祁。
镇国公坐在右边上首,那兰括和圣人单独说了一会话,站在殿外的他们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们的对话结束后,圣人很高兴,那兰括更高兴。
哪个联姻对象,能让那兰括那么高兴?而圣人嫁女儿,怎么也那么高兴?
“贾怀。”承炀帝喊了镇国公一声,镇国公回过神来,忙站起身回话。
“明日宣贾佳仁进宫,朕有要事相商。”
镇国公愣了下,忙跪下开口道:“圣人,不知小女所犯何罪,请圣人恕罪!”
“无罪,谁说她有罪?”承炀帝大笑起来:“是好事,朕有好事找她说!”
联姻,贾佳仁,好事。
所有在场的人,将这三个词连在了一起。
虞祁自然也听清楚了其中的含义,他看向身边失魂落魄的镇国公,又看看对面明显心情舒畅的那兰括,一股邪火就上来了,他本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何况这件事情似乎牵扯到了不该牵扯的人。
“父皇,儿臣明日已经约了小贾大人出城赏花,父皇若不如后天再宣她进宫。”虞祁躬身道。
承炀帝闻言先皱眉,后笑道:“你约小贾大人出城赏花?孤男寡女两人共处?”
虞祁摇摇头,见招拆招的说:“还有表妹。郡主得知城外有一块梅林开了,约儿臣和小贾大人一同赏花。”
“那福王世子去吗?”
“去!”虞祁已经睁眼说瞎话了:“世子想念郡主,也跟着一起去。”
“既然世子也去…”承炀帝转念道:“七皇子,正巧碰上城外梅林开了,不若一起去赏个花?你们年轻人有话聊,定能多聊会,如何?”
那兰括点头:“好!”
“既然如此,可不能少了儿臣和二弟吧?”虞礼也插嘴道。
“是啊,父皇。”
“行,那你们便一起去!”
……
“启王殿下,多谢你刚刚维护了佳宝。”镇国公心神不宁,他还真不知道贾佳仁若是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闹的人仰马翻。
虞祁摇摇头,他不仅没帮上忙,还扯了一堆麻烦,真不知道明天是福是祸。
承炀帝回了御书房,他敲了敲桌子,讥笑了下:“贾怀眼里,朕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圣人!”福宝公公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圣人!”
“不必多说,无事。朕作恶太多,他那么看朕也是正常,无妨。”承炀帝闭上了眼睛,没一会他就睁开了眼睛:“即可宣贾佳仁进宫。”
于是,镇国公还没到家时,贾佳仁已经换上一身官服去了皇宫。
“微臣贾佳仁,叩见圣人万岁。”
“起来吧。”承炀帝正在批奏折,批完之后便丢了手上的奏章,问道:“明日启王要带你去城外赏花?”
贾佳仁羞涩的一笑:“是,启王殿下答应我的。虽然还有郡主,不过我也很开心了。”
承炀帝眉头一挑:“这小子,什么时候给你传的消息?”
“圣人圣明!”贾佳仁又跪在地上,手上的纸条紧握:“圣人明察。”
“朕还没老,容不得你们一个两个的骗我。”
贾佳仁垂头半晌,承炀帝才说:“起来吧,朕是有事要和你说,放心,绝不是让你去联姻,你想去也得看人家七皇子想不想娶,娶你回去,是觉得塔赤族现在安宁的很,你去给人家制造点麻烦?”
“陛下?”贾佳仁不解的抬起头:“微臣不明白,圣人直言。”
“你可知七皇子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
“联姻。”
“和谁?”
“不知。”
“和虞祝,福王世子。”
承炀帝挥退了众人,只留下七皇子一人站在大殿中间。
“看你这样子,怕是有心仪之人?”承炀帝先开口道:“说吧,是哪位公主或者哪家的姑娘?”
“说了圣人就能让我带他回去吗?”那兰括的眼神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亮的,好像他千里迢迢来这里,为的只是这件事情。
“那要看你到底要谁?”承炀帝坦率道:“朕也不是吝啬,只是朕也得看看,到底值不值得,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那兰括抬起头,从兜里拿出一张羊皮纸,他递给了承炀帝:“这是父王让我带来的。塔赤族愿与大黎结永世之好,我那兰括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以后单于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张羊皮纸上,是单于的让位书,上面写明,让位于七皇子,即日生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要圣人能让我带他回塔赤族,我愿与大黎签订和平条约,从今以后,绝不会与大黎为敌,年年朝奉,结永世之好。当然,若是大黎有需要塔赤族的地方,我那兰括也会第一时间站出来,这样的承诺,圣人觉得如何?”
承炀帝放下手上的羊皮纸,抬起头真正审视面前的男人,说:“你要谁?”
“福王世子,虞祝,我要他。”
“放肆!”承炀帝一怒,伸手重重的拍在了桌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欢喜他,我要带他回塔赤族做单于夫人!”
“他是男子!更是福王世子,他未来可是大黎的福王爷!”
“我愿让一座城池,带他回塔赤族。”
承炀帝心中盘算了一遍后,说道:“让朕想想…”
“圣人如若不肯,我将作为新的单于,出兵大黎王朝。”那兰括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狰狞的面目:“就是死无全尸,我也要把他抢回塔赤族。”
贾佳仁是死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当时他说虞祝的事情,本就是随便说说的,然而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虞祝居然是断袖?
“圣人要微臣做什么?”贾佳仁低声问。
承炀帝见她问到点子上了,便说:“我要你把这张嘴派上用场,你得去给朕探探口风,虞祝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若愿意如何?”
“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不愿呢?”
“所以朕才要你出马。”承炀帝笑着说:“郡主那事也是你撮合的吧?既然有当媒婆的本事,就把这件事情办到底,办好为止。”
贾佳仁咽了咽口水,她和福王世子现在多少不对付,要她去游说福王世子嫁给塔赤族那个疯子,是她死的快还是世子杀人来的快,这一点她得考虑到内。
“当然,做的好,朕给你一个惊喜。做不好的话,你就给朕提头来见。”
“微臣遵旨。”
人哪,果然得活着,活着活着该见着的不该见着的都能见到。
贾佳仁一出宫门,姜斌就把她带上了马车,虞祁正坐在马车中央,贾佳仁咧开嘴一笑:“启王殿下,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
“不是,还没赶得及回家。”
“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是为了我留在这里的。”贾佳仁自言自语道:“殿下,晚膳肯定没用好,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酒楼,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虞祁没说话,但是贾佳仁知道他是默认了,忙告诉马夫那个酒楼的地址,马夫笑笑,让贾佳仁坐好就驾起了马车。
“圣人同你说了什么?”
“说起这个,谢谢启王殿下。”贾佳仁伸出手,将手掌里那张皱的乱七八糟的纸条拿了出来,上面就虞祁写的几个字:不管圣人说什么,只管点头。
虞祁将纸条拿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给撕掉了:“这件事情暂时摆在一边,圣人到底与你说什么了,赶紧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贾佳仁便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虞祁听到后来都开始恍惚了:“你说什么?那兰括想要谁?”
“想要虞祝,福王世子。”
虞祝白天打了不少喷嚏,福王爷觉得他是感风寒了,还让大夫过来看了,最后发现什么事都没,就又让大夫走了。
“我看你就是思虑过多,该想的不该想的都别去想,都到了这地步想太多有什么用?”
虞祝躺在床上,闻言便背过身去,福王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爹我啊,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和雅雅身体健康就好了,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尽管去做。以前爹是为了保住你和妹妹的命才会出此下策,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到了现在,确实也无牵无挂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爹活够了也累了,不必再多想其他的。”
“您说什么呢?”
福王爷笑笑:“我说了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人都来了,还要我说什么?”
福王爷真不愧是老奸巨猾,他缓缓退出虞祝的房间,下一秒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虞祝的房间里,虞祝背对着那人,他能感觉到那人的到来,只是他实在不想转身,他害怕做噩梦。
“我来寻你了,虞祝。”那兰括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痴迷是骗不了人的,他想,很想很想,想到奔溃的那种:“我寻父王要了这个差事,就是为了来见你,虞祝,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和你这个杀人犯吗?”
“我不是…”
“你自己想想你说的,可不可信!”虞祝坐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那日,那么多人死在我面前,你可知道我做了多少噩梦,你就是我的噩梦来源,给我滚,我不想和你这个疯子扯上一点关系!”
“你没有听我解释,我说了,是他们要杀我,不是我要杀他们。”
“他们已经认罚了,你还要杀了他们,你就是刽子手!”
换做是其他人,那兰括肯定已经封住他的嘴了,用最极端但是最有利的方式,但是面前的人是虞祝,是他想要捧在手上的那个人。
他想靠近,但是虞祝本能的后退,他的眼里确实有恐惧,看来当初的事情给他真的添了不少麻烦。
那兰括叹了口气,说道:“好,我不靠近,我只是来看看你,我看你休息了我就走,你别怕我。”
“那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好,我走。”那兰括无限制的宠溺他:“那明天见。”
说完就走了,虞祝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消失不见了。虞祝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也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他握紧拳头,却忽视了那句明天见。
贾佳仁是特别不喜欢在和虞祁独自相处的时候出现另一个人,尤其那个人还是无关紧要的人。
“七皇子,我叫贾佳仁,是户部左巡官。”
“女人当官?”那兰括不信的看着她,贾佳仁微微点头,对这个可能有血缘关系的表哥,态度并不好。
虞祁领着两个人站在城门口等着姗姗来迟的虞雅和虞祝。
贾佳仁知道,要是他们去喊虞祝出城赏花,虞祝百分之百是不会答应的,但是虞雅去的话,什么话都不用说,虞祝一定会屁颠屁颠的跟着出来,贾佳仁机关算尽,还不是为了自己,心里很郁闷。 佳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