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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晚上确实出事了，招贼了，听说偷了点值钱的书画打算拿出去卖，但是被府里的家丁当场抓获，誓不认罪当场丧命。
早上贾佳仁起来的时候，外面就闹糟糟的一片，想来应该是昨天晚上出事了，她摇摇晃晃到了前院，贾明清正在处理后面的事情，贾佳仁看着几个人抬着一具尸体从她面前走过。
“等一下。”
四人站在原地，贾佳仁走上前掀开了上面的白布，昨天晚上的玲娘换上了一身黑衣，七窍流血，面容已经毁的一干二净，是暴毙而亡，可见昨天晚上多少惨烈。
“去吧。”
几人匆匆忙忙的从侧门出去，打算将尸体扔到乱石岗上扔掉完事。镇国公府自从建府至今都没发生过死人的事情，这一出算是大了，有人嘴巴不严闹了出去，外面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都在看热闹。
贾明清应该是一晚没睡，他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身边伺候的人也被他挥退了，就剩下贾佳仁和地上的一滩血。
“闻着不臭吗？我让人打扫干净了再想该怎么处理。”贾佳仁转身就想去找人来打扫地面，她没走两步，贾明清喊住了她。
“怎么了？”
“先别忙活，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贾佳仁疑惑的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干嘛？”
“佳宝，你到底想干什么？”贾明清看向贾佳仁，眼神里面带着疑惑，他有点茫然，以前他总是能从贾佳仁的眼里看出点什么，但是现在他发现不行了，佳宝像是个有无数秘密的孩子不愿意袒露心声，从这样的贾佳仁身上，他看到了陌生，是，他从贾佳仁身上看出了陌生的感觉，但是贾佳仁是他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不应该这样的。
贾佳仁反问道：“那你想干什么？你想瞒着我干什么，我一直认为我们是亲兄妹，从来不会有秘密的，但是现在呢？贾明清，你藏着的事情藏着的秘密是不是太多了，玲娘是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这就是你安排一个奸细到府里的原因吗？”贾明清的气息已经不稳了，像是被气到难以自拔的地步，而罪魁祸首却一副淡然。
“…你叫什么名字，总是姑娘姑娘的感觉很生疏，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贾佳仁笑着问面前的姑娘，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好像人畜无害一样。
姑娘停下了弹琵琶的手，借着没用的茶水在一旁写上了玲娘两个字，贾佳仁笑了笑，低声喊了两边，笑道：“确实是个好名字，你一直都是在慧王府上弹琵琶的吗？”
玲娘摇摇头，贾佳仁点点头：“我是说上一次殿下去山上的时候没有你。是怎么去的慧王府？你是哪家的姑娘？”
玲娘没说话，她低着头，好似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贾佳仁等了半晌没等到她的回答后，便体贴的说：“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我都知道的。”
这下，玲娘倒是反应过来了，她用茶水继续写：“小贾大人是有什么难处吗？我可以弹琵琶给姑娘听，姑娘不要难受了。”
“你真好，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家里有点事情比较难受而已。”贾佳仁苦笑道：“人人都说我幸福，父亲官职高，兄长也极其懂事，以后肯定前途无量。你应该不认识我哥哥吧？你看着他好像是翩翩君子的模样，不过我和你说，他私下可不是这个样子，虽然我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时不时从他房里都能传出来一些奇怪的声音，我爹不让我说，再加上我哥哥要议亲了，说出去的话可能对他的声誉不好，我这个人不大能憋得住话，但是因为你不会说话我才和你说的，只是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玲娘的眼睛灵巧的动了动，像是答应了一样，贾佳仁笑了笑，让她继续弹琵琶，而自己露出满足的表情，看上去好像确实是吐露了不得了的秘密。
“时间差不多了，玲娘，你去镇国公府不合适，我先送你去慧王府，我会和慧王殿下解释清楚的，你放心不会让慧王殿下为难你的。”贾佳仁临走前对玲娘说，她还掏出几两银子塞到了玲娘手上：“这些银子不成敬意，你先留着，虽然不多但是也可以平常买点吃的或者胭脂，走吧，我送你回去。”
玲娘跪了下来，贾佳仁连忙去扶：“怎么了？”
玲娘摇摇头，一副不愿意让贾佳仁离开的模样。
“不是，玲娘，我不是不喜欢你，但是你不能去镇国公府，我们府邸规矩很严格，像你这样的姑娘是不能去的，再加上府里还有我兄长，你未嫁我兄长未娶的，传出去不好听，真的不是其他的原因，但是你不能去…”
玲娘哭了起来，贾佳仁最受不住就是美女落泪了，她连忙说：“好好好，就一晚上行不行，但是你得听我的，行吗？”
玲娘喜出望外，忙点头谢恩。
“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那样那么吓人，哥，你该给我个交代。我一直很信任你，你是最疼我的哥哥，是我和佳佳的保护伞，但是你现在想做的在做的事情，是应该做的吗，是可以做的吗，你有考虑过我和佳佳还有爹娘吗？哥哥，你在做丧尽天良的事情！”贾佳仁痛心疾首的说，越说她越难受，委屈的哭了起来：“你让我怎么和爹娘说，我哥哥在做杀人的事情，他手上都是杀人的活计，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他就是个刽子手！”
贾明清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而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贾佳仁哭狠了，她根本说不出话来，贾明清叹了口气想替她擦眼泪，贾佳仁却避开了：“你别碰我！”
“那你先休整一下心情再和我说话，否则你要我和一个哭鬼怎么说话。”
贾佳仁愤恨自己的软弱，她用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直视贾明清：“你说，我要听你说。”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你房间发现的。”贾佳仁理所当然的说：“有一次我在绣衣裳的时候发现没有想要的那个颜色的线了，想到上一次我在你屋里绣手帕留下了一点，就去你房间拿了，但是我发现你的房间有一股很重的药味，你长久不住在家里绝对不会有那么重的味道，我循着味道去找，找到了一个小暗格，估计是我距离那里近了，我的头还有点晕，晕了一会之后我差不多知道里面的东西就是害人的东西。我后来就稍微注意了一点，我经常半夜到你屋外听，房间里会有一些声音，我就断定你肯定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但是我不敢和人说，我担心你…”
有理有据，贾明清点点头，说：“那你说那个害人的东西是什么？”
贾佳仁怒视道：“你还不打算和我坦白吗，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觉得你还有辩驳的可能吗？”
“是什么？”贾明清意外的很执着。
“毒药！”贾佳仁生气的说：“你在研制毒药，然后让活人来试验，对不对！”
贾明清突然笑了起来，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窘迫：“这就是你找了一个明摆着是慧王府的奸细来府里试探我的原因吧？然后看到她七窍流血之后，你断定了你的猜测，我在制毒药，我在制能让人七窍流血的毒药，是不是？”
“那你敢和我说不是吗？”
“是。佳宝，我是在研制毒药。”
“你终于承认了！”贾佳仁哭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
贾佳仁哭的不行，她太难受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为什么要做，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家里人！
贾明清最受不了贾佳仁哭了，刚刚表现的态度也马上来了个大转弯，他走到贾佳仁面前替她眼泪擦掉，就算贾佳仁把他手推开后他也继续擦，擦到后来贾佳仁只好抱住了贾明清哭：“哥，你为什么啊！”
“佳宝，在你眼里，哥哥是不是好哥哥？”
贾佳仁点点头。
“那你相不相信哥哥？”
贾佳仁点不了头，现实摆在面前，她要如何相信贾明清，她怎么相信的起来。
“你呀…”贾明清无奈的笑笑：“你得相信哥哥，哥哥从来不会做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在研制毒药没错，但是我也在研制解药。哥哥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相信我，我从来没做过杀人的事情。”
“我不信！”贾佳仁挣开贾明清：“好几个晚上我都听到了声音，你肯定杀人了，玲娘，玲娘也是你杀的，你杀人了！”
“是，你要这样理解也没错，按照你说的那样我确实杀人了，但是我没有杀过一个好人，你听到的那些声音，我确实是在拿他们做实验，但是他们是罪大恶极的本来就要死的死刑犯，我是从刑部把他们带出来的。”
“死刑犯？”贾佳仁诧异道：“为什么死刑犯会到你手上，你和刑部的人还有勾结？”
贾明清无奈道：“用勾结来形容你哥哥，是不是不大合适。”
“你先解释，再讲合不合适。”
“是，刑部侍郎许霖是和我一起上私塾的同学。”贾明清说：“但是因为我私塾没上几年后来就去给启王殿下做了伴读，我和他就断了关系，后来我进了御林院做事，他去了刑部做侍郎。”
贾佳仁对他有点印象，一个看上去很温柔的男人，当时贾佳仁就断定了他肯定是礼部的，但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居然是刑部侍郎，一想到那么个瘦弱的男人要和一群杀人犯打交道，贾佳仁止不住为他担心。他在朝堂上很少说话，只有在圣人问的时候才会说两句，但是说完了又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一个聆听者，好像与世无争一样。
“你从来都没和我们说过，你还有那么个朋友。”
“因为不能说，因为我做的这件事情不能说，我和他之间的交易也不能说。”贾明清说：“他虽然看上去软软糯糯，但他确实也是刑部侍郎，有这个权利将一些死刑犯交给我让我去做实验。”
“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件事情，有做这件事情必须要的理由吗？”
贾明清点点头：“有，但是佳宝，我不能告诉你。可是你得相信哥哥，哥哥不是坏人，不会做坏事，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非常重要，所以替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贾佳仁看了看真挚的贾明清，说：“那我要下去看看，看看你的私人密道。”
“不行，味道太重了，你上一次闻到的味道已经有副作用了，我不能让你下去。”
“你有办法的，你自己经常去肯定有属于你自己的办法。”
贾明清见贾佳仁不肯让步，也让了一步：“地方我还是不能带你去，因为真的很危险，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那也是我的一个交易的场所，好不好？”
“好。”
贾明清替贾佳仁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我都带你去了，不能哭了，本来哥哥想做一个非常冷酷无情的哥哥，但是发现对佳宝怎么样都无情不出来，你不能哭，哥哥见不得你委屈。”
贾佳仁笑了笑：“好，只要哥哥做的不是坏事，我不会委屈。”
贾明清先让人来处理了地上的血渍，再领着贾佳仁进了房间，贾明清的房间味道应该是处理过了，好像比以前的要稍微淡一点，但是仔细闻还是有药味的：“每天住在这里，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我很少住在这个房间，我都是住在另外一个地方。”
贾佳仁诧异道：“你深更半夜还溜出去？”
“不是溜出去，而是出去了不回来，反正到了晚上没人找我。”
“你策划了多少年了？”
“将近五年。”
“没人发现过吗？”贾佳仁实在不敢相信贾明清在家里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久的事情居然没人发现，这个事情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贾明清说：“有人发现过，但是她帮我保守了秘密。”
“谁？”
“佳佳。” 佳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