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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当家主母什么的没有兴趣，我自己都还只是个宝宝，当什么主母……谁爱当谁当去……”
苏小小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一旁竖起耳朵的小丫鬟们，脸上都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瞧瞧，王妃啊……当家主母啊……这样显赫的位置，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多少女人抢的头破血流，不都是为了抢那么个位置而已吗？
这个世界，留给女人争夺的东西十分有限，那几乎是她们能想象得到的最好的一类了……
然而，居然会有人对这些不屑一顾……
看看别人的境界，难怪可以轻轻松松得到她们求之不得的东西呢！
北宫濯倒是见怪不怪了，这个苏小小向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性子……
“你是不是从小家人不管教，所以散漫惯了？”北宫濯道，“我听母妃说，喜欢风筝的女子，心里面都是向往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是北宫濯第一次说起他的家人……
本来么，换做是别的人，应当会抓住机会，想方设法的多打听一些情况，好显得自己跟北宫濯更亲近、更与众不同一些。
但是……
“难道有人不喜欢自由，不喜欢欢乐，偏生喜欢被拘束着、压抑着？那不是有病嘛！”苏小小还是忍不住吐了个槽。
“那如果自由的代价是落魄无依，束缚换来的是安稳顺遂呢？”北宫濯笑问。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端看选择的人更看重哪一样罢了。
古往今来，无数人面对着这样的难题，进退两难。
“为什么自由便一定会落魄而不是快乐，束缚就一定是安稳而不是危险呢？”
苏小小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你看，被我们养在府里的马匹，平日里虽然好吃好喝，但是遇到官家有急令要传递，或是要随军上战场，亦或是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都会送命。王府之中生活的尚且如此，普通人家养着的鸡鸭鹅，牛羊鱼等，等闲就会被杀了吃肉，因为它们没有自由，主人要它们死，它们不得不死……可见，但凡是不自由的，下场必定凄惨。”
“那些是畜生，跟人岂可相提并论？”北宫濯不以为然。
他的这位新王妃，脑子里总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新奇道理……
再加上她的那一身本事……
北宫濯觉得，自己迎娶她的决定做的很对。
是人才，就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并且是要彻底的、完全的、可以让人安心的那一种。
也就是说，要么自愿卖身为奴，要么成亲娶她进门，这样都可以算作是“自己人”，是自己的人，才可以把控得了，才可以放心。
苏小小笑了笑：“人难道就不是动物了吗？我倒是觉得，动物界的很多规则，都可以在人的身上找到对应点呢！”
北宫濯亦是温柔地笑了一笑。
他还不知道丛林社会的理论，但是他隐约感觉得到，苏小小说的话是对的……但是，那些理论，不适合被太多人知道。
在外翱翔奔驰的飞禽走兽，对人类来说没有好处……只有关在笼子里的那些，才是真正可以榨取的资源……如果动物们都不再向往笼子了，那该有多么糟糕呀！
“剪掉风筝线，我们就回去吧。”
北宫濯递给了苏小小一把剪刀，仿佛是放风筝约定俗成的仪式一般，放到最后，把线剪断，还风筝一个自由。
这是一种寄托。
寄托完了，就该回去了……
北宫濯看着苏小小低头剪线的那个专注轮廓，忍不住在心里面暗想……
自己的这位王妃非常聪明，所以，更加不能放手。
无论是谁娶了苏小小，都是赚大了。既可当军师，又可充将军……
好在能够及早发觉这一切的人不多……或许连苏小小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价值……
北宫濯想要当第一个挖宝者，率先占据这一个宝贝。
……
回到弄梅小筑，北宫濯开始跟苏小小商量婚典的事宜。
“不如，你继续在王府住着，我派人去接你家人过来参加典礼即可，你意下如何？”
北宫濯现在是不太想让苏小小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在他看来，现在，生米还未煮成熟饭，苏小小随时可能会跑了……
当然，他不知道苏小小来自于另一个时代，跟他的想法不在一个频道。
他以为，洞房花烛以后，女子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殊不知，苏小小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她根本就不把那些为女子量身定做的道理当一回事。
在成亲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成亲以后随时私奔的准备了……
若是放在现代，大约相当于是在结婚之前就想好了要怎么离婚吧！
其实并没有多么需要看重的。
第一次成亲，第一次洞房花烛……跟第一次吃饭，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游泳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人生中有那么多的第一次，如果每一个第一次都要纪念的话，那人得忙死了去了。
北宫濯不想放人。
他在说完自己期待的安排以后，便目光灼灼的等待着苏小小的回答。
不是事关原则的问题，其实苏小小这个人是比较看的开，比较随波逐流的，因为她不太愿意惹麻烦，所以不会特意忤逆北宫濯的意思。
但是这一回，苏小小想了又想，还是控制不住，想要任性一回。她很想要亲自去到江北看一看……既然苏家人不问缘由的帮助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正当的身份，那么，她自然应当回报……至少，应该努力试一试，看看是否能够帮助苏夫人恢复神智。
苏小小斟酌着道：“我还是想要回去一趟……我离家太久了，十分想念。”
理由不需要说太多，简简单单的一句，就把意愿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北宫濯眼里期待的神采顿时黯淡下来。
他没有特意掩饰自己的失望，说不定是故意表现出来让苏小小瞧见的。
苏小小有些受不了……
一个一向强横高高在上的人，偶尔流露出一丝脆弱的神态，无论真假，总归是容易叫人心软。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苏小小只好抛出一句十分大胆的狠话：“北宫濯，你若是再这么依依不舍的样子，我会以为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依着苏小小的设想，对方是一定不会承认的，说不定还会一个不好意思，主动转移话题，那么自己就可以避开他那令人心软的眼神攻势了。
谁知，她低估了北宫濯的脸皮厚度。
“你可以那么认为。”
北宫濯如是说道。
苏小小惊了…… 总有刁民想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