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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要弥补我多年前犯下的过错。”

　　那真的是她的错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必须这么做。

　　“那我出生便是为了那个错吗？”

　　“恩。”这次，她回答的斩钉截铁没一点犹豫。

　　秋月生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海面掀起来了一波波巨浪，吞噬了江枫渔火。

　　“我要是不愿意跟你回去呢？”

　　柳飘零终于从海面移眼，看向了旁边闹别扭的少年：“你没有选择。”态度强硬无比，没有一点温情。

　　这是对他，也是对自己说的。

　　生来便没有选择。

　　为了什么而活，从来不是自己的选择。

　　秋月生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沉淀，变化，才短短几天，他就明白了很多情绪，从一开始对她的喜欢，到后来的崇拜，再到现在的仇视。

　　他一步步的后退，摇着头，无声的反抗着，但一切在柳飘零眼里都是那么幼稚。

　　柳飘零手中一阵寒芒闪过，击中了他的后脖颈，秋月生只觉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意识进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一阵柔和的水光接住了他的身子，柳飘零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树林，忽然想到了初遇的时候，自己对他的那种恨意。

　　“再见了。不，不对，是永别了。”柳飘零嘴角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灿烂，也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周围金光大闪，一只金龙跃然于眼前，腾空而起，嘴中还叼着一个什么东西，一头扎进了汹涌的海水中，惊起来了千层浪涛，海水翻涌。

　　水是冰冷刺骨的，就像她的血液，她的心，海水无论何时，都不会被暖热，只会被暖干。

　　太阳可以和月亮相爱，却不能和海水相爱，因为他们不相容，不是海水枯竭，就是太阳失去光泽。

　　可如果太阳失去了光泽，它还是太阳吗，浮丘壑，我希望你一辈子不要懂爱。

　　“呵，想走，你以为本座会那么容易让你走吗？”一个粗狂的男声出现在了海面上，那被月光佛照，幽暗汹涌的海面上笼罩了一层巨大的阴影，把海水本来的颜色吞噬，海水中有什么东西在挣扎，那一瞬间，翻江倒海，汹涌的海水好像要吞噬半边天际，吞噬那挂在天空中冷眼旁观的残月。

　　一只金龙从水中跃然而出，天空飘洒起来倾盆大雨，柳飘零幻化成人形，接住了秋月生的身子，看向了不远处那个挥动着巨大翅膀站在弯月下掩盖住所有光芒，恍若修罗的男人：“你为何苦苦相逼！”

　　她以为自己看到大海就能回到龙域，但现在看来，她想的太过简单了。

　　“呵……这句话，你应该问问他。”穷奇那幽冷的目光落在了昏迷不醒的秋月生身上，柳飘零皱眉，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自从川穹部落出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而且所有人都想要得到他……柳飘零清冷的容颜上带了许些不易察觉的忧虑，手中已经在渐渐凝聚着，周围的海水因为她变得格外温柔，把她环绕其中。

　　“本司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柳飘零的眼中已经开始闪着幽蓝的光芒，周围的海水成了温柔巨大的水柱，不断的环绕着她的身子，把她面容衬得如梦似幻，亦真亦假。

　　穷奇周围流转着一股强烈的黑雾，把他的面容都吞噬了：“后悔？本座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呵，那本司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柳飘零嗤笑一声，丝毫没有把他狂妄的嘴脸放在眼里，声音很轻，好像他一点都不值得她多费力气说话。

　　话音刚落，那些成千上万的水柱全部汇聚成一点，海水倒流，幕天席地，叫嚣着要吞噬了一切，朝着穷奇的方向涌了过去。

　　穷奇周围的黑雾越来越浓，浓到看不清了他本来的面容，海水汹涌的落下，却没有能打散那黑雾一分一毫，源源不断的海水冲击着那团黑色的雾体，但它却变得越来越坚硬，比山更难一动半分。

　　月色凄然，周围隐约有谁在唱着凄迷的调子，暗处好像有一双贪婪无比的眼睛在看着他们。

　　柳飘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看向了身后，只看到一个狰狞的面容，朝着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腥风如约而至，她忙移动自己的身形，但刚一动却在暗夜中撞到了什么东西，有什么咬住了她的血肉，钻进了她身体，但却一点痕迹都没有流，只是胳膊那里疼的麻木，抬不起半分。

　　嘴中不断的念着咒语，海水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水墙，隔开了她和那个怪物，只是看清那怪物的时候，柳飘零却呆住了，蛟……龙的异体，他们为什么会出海，而且为什么要帮着穷奇对付她呢！

　　就在她还未从震惊中回神的时候，远处的海面飘来了阵阵歌声，摧毁着人的心房，太过凄凉的调子，一下子就能击中人心最脆弱的地方，她看到那个蛟的后面缓缓游过来一群面容绝美的人，但脸上却都带着打不破的绝望，和求而不得的疯狂。

　　鲛人！为什么他们也会出现在这里！

　　柳飘零已经震惊到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在深海中他们这些种族向来是和平相处的，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他们不是来帮自己的，而是来杀自己的。

　　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往下掉，背后发凉，惊慌回眸，就撞入了一个熟人的眼中，那人嘴角还带着贪婪的笑容：“谢谢你的好心，只是本座，还是放不下龙肉的美味，想要放手一搏。”

　　前有穷奇，后有饕鬄，左有蛟龙，右有鲛人，此时她就算是能滔天，也没有办法逃脱了。

　　柳飘零忽然笑了，如同轻飘飘的落叶一般，让人觉得美丽，却又惋惜。

　　“虽然本司不知道你们为何会联手，但……无论是什么目的，本司都不会让你们得手的。”她周身渐渐出现了一层金光，把她的皮肤冲破了裂痕，秋月生亦是如此，淡然的金光，把她决绝的脸庞衬的越发美丽动人。 山海经之无字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