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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手中出现了一股淡金色的光芒，直直的射向夫诸，夫诸不躲不避，但那光芒确实缠上了他手中的剑，柳飘零一个用力，就把流月的剑身扯了出来，只是夫诸的手好像和剑身黏上了一样，连带着他整个身子都被扯了过来。

　　柳飘零皱眉，想强行切开一人一剑身上的关联，却发现夫诸的身子正在消失，他正狂热的看着柳飘零手中的剑，眼中没有一点恐惧，全是愿望得成之后的兴奋。

　　“流月，很快，我们就能永远不分开了。”

　　剑身忽然爆发出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柳飘零都震开了，剑里面出来了一个少女，在空中极度痛苦的吼叫着。

　　夫诸的身子在一点点的被她吞噬。

　　柳飘零那双淡漠的眸中闪过了震惊。

　　“你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女强行找回了自己的神智，逼停了这一切，但那男人却拼命的朝着她过去，拼命的让自己被剑身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吞噬。

　　“这样，你就永远没办法离开我了。”他眼中是执着，是疯狂。

　　少女痛苦极了，似乎全身都在被撕裂，终于承受不住，把男人的身子彻底吞噬了，在空中大叫着，周围风起云涌，她爆发出来的灵力，撕裂了天际。

　　夫诸把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剑身，就如同往日流月吞噬掉的那些人事物一样。

　　他们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但存在于不存在只有流月知道。

　　柳飘零眼中闪过了怀疑，和诸多复杂的情绪。

　　爱一个人，爱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真的会有人做吗。

　　夫诸的行动在给着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的，值不值得，都有人甘之如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流月渐渐平静了下来，剑身随着灵识跌落，柳飘零追下去的时候，就见她在一处小溪边，抱着自己的剑身，眼里盛着一潭秋水，却落不下来。

　　那神情，比悲伤更悲伤，比绝望更绝望。

　　她都没有上前打断她。

　　她想，如果是浮丘壑这么做的话，她怕是不会想独活了吧。

　　可过往的每一次中，她似乎每一次都选择了秋月生，而把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现在又告诉她，秋月生就是她自己。

　　原来，她那么自私。

　　每次，无论是潜意识还是什么，她都是选择了自己。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爱吧，或许曾经那么爱过，只不过后来，无所谓了。

　　那两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祭品。

　　“你走吧，我们的契约，到此为止。”柳飘零等她很久，知道月上中天，她才抬头，看着那一轮并不圆满的下弦月说道。

　　她的神情很平静，好像做了某种决定一般。

　　柳飘零歪头看她，神情无比认真，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她，打量这个浮丘壑精心为她挑选的礼物，打量这个现在还唯一存在，承载着他们过去的东西。

　　“你想好了？”柳飘零知道，接触契约后，她大概就再也不存在这个时间了。

　　“嗯。”回应她的，是一个淡淡的鼻音，但却无比坚定。

　　柳飘零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着自己手心慢慢浮现的一个复杂无比好像阵法一想的画，叹息一声。

　　和剑灵解约，需要双方都同意，负责，她这只胳膊，怕是要废了。

　　咬破自己的右手，点在眉心处，脑海闪过了许多纷杂的画面，是她和浮丘壑相视而笑，或者是流月和夫诸的争吵，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这一刻，她替他们做出来了决定。

　　眉心那朵被他烙刻下的花钿在隐隐发光，似乎在不甘的挣扎，让她觉得那里有点烫，但却不会伤害到她。

　　这就是他吗。

　　看似温柔，但什么都要在掌控之中。

　　什么都顺着她，只是为了把她宠的没有自己，迷失在那一无所有的爱里罢了。

　　什么都没有，又怎么配说爱呢。

　　手指又渗出来了血，滴落在了那个复杂的图案上，一瞬间，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图案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流月嘴角渗透出来了血迹，但却依旧笑着。

　　柳飘零转身离去，不在看他们的结局。

　　因为不看，也以知晓于心。

　　御风而行，一路走得不疾不徐，似乎看着流月一天，也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等她赶到昆仑虚的时候，往事重新回荡在脑海中，那天的百鸟在空中翱翔，那天鲜花铺路，天下所有神都来给他们道贺，可他却挡着所有人，给了她一刀又一刀，终结了她对爱情所有的幻想。

　　心中那个疙瘩，果然还是解不开吗。

　　如果那天没有逃走，他会不会清醒过来。

　　可她给了他很多刀机会，他都没有。

　　那天他眼中的冷漠嗜血，直到现在，都烙刻在她心上，无论怎么都弥补不回来。

　　凄厉的凤鸣从漂浮在空中的昆仑山上传来，她看见一只凤凰被强行用灵力四仰八叉的绑在空中。

　　他不能动，不能挣扎，如同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头上的羽毛已经被改变了方向，凌乱中隐约可以看到是一个复杂的德字，翅膀上的花纹被人强行篡改了义字，此时他似乎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那双黝黑的凤眼中，满布绝望。

　　可那个老太太依旧不肯放过他，手中拿着一根拐杖，打断了他背上的骨头，给他重塑着骨骼，在拼着一个什么字。

　　柳飘零心如同滴血一般，正要飞过去阻止这一切，一个人就拦在她面前：“你终于来了。”

　　那人的脸足以让世界一切美好的东西自惭形秽，看着那张脸，柳飘零只觉得恶心：“放了他。”

　　“呵，凭什么，这是他万年前就欠下的。你说放就放？”他微微勾唇，丝毫把一切放在眼里。

　　柳飘零懒得在和他废话，因为西王母已经重塑了他背上的骨头凤羽，拼成了一个礼字，把他翻了过来，拿着一个烙铁一样的东西，正准备对着他的肚子下手。

　　他在看见柳飘零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狼狈。 山海经之无字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