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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琢心中刚一有了决定,剑眉男便转身过去,挥手命令便衣探员冲到楼上去搜索。
这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也就是为什么刚才她退到了一张沙发旁边的原因。
她的身体猛地一矮,将沙发用力掀了起来,向前抛了出去,这沙发不论是不是抛得中剑眉男,都足以引起一场混乱了。
而所引起的混乱,不论是大是小,都足够雕琢有时间身子打横,撞破玻璃窗而穿出窗去,倒在草地上了。她在草地上陡地一个打滚,便跃了起来向前冲去。
然而,只冲出了两步,她就停了下来。
雕琢实在是没有料到,剑眉男会调动了那么多人来包围她,当她跳出窗子,在草地上滚动,以为可以逃出他的逮捕之际,在她的前、后、左、右,足足出现了一百多个武装警员!
一点也不夸张,一百多个。
那么多久经训练,配备精良的武装人员,都可以去从事一场武装政变了。
剑眉男的冷笑声从雕琢的后面传了过来:
“DZ,当我在照片上认出是你的时候,你想,我还会照普通的办法处理么?”
雕琢被那么多武装人员围在中心,倒是也不怕,她缓缓地转过身去,带点表演性质地向站在窗前的剑眉男微一鞠躬,道:
“多谢你看得起我。”
剑眉男命令道:
“带她上车!”
一辆黑色的大房车驶进了草地,在雕琢的身边停下,车门自动打开,她向内一看,便知道这辆车子是经过精心改造的。
它的车厢变得只能容下一个人,其余的地方,当然是被防弹的坚固金属占去了,而车门厚达二十公分,从外面看来,彷佛有着车窗玻璃。
可是从里面看来,根本没有窗。
而在车厢中,也看不到司机在什么地方。
这种车子显然是用来运送要犯的,如今要运的要犯自然是雕琢了,雕琢的心中仍没有放弃逃走的打算,但至少中途逃跑这一个可能是取消了。
而这时候,她也知道,事情绝不如所想的那样简单。
如果仅仅只是运送一个涉嫌谋杀的人犯,是绝不需要如此郑重其事的。
那么,她到底是被牵进了一件什么样的大事漩涡之中了呢?
雕琢一边弯身进了车厢,一边苦心思索着,她才在坐位上坐下,车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她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而且在车厢中,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开启车门的地方,当然,车门是由司机控制的,根本没有可能靠自己打开。
雕琢坐在里面,只觉得车子已经开动,她自然无法知道车子向何处驶去,情势既已如此,不如暂时安下心来,整理一下所发生的一切。
其实一切的事情也很简单:
有两个人被神秘地杀死了,如此而已。
车子行驶了足足有半小时,还没有停止,雕琢弯着身子,顶着车顶站了起来,又重重地坐了下去,反复了三四次之后,她发现车厢中这唯一的坐位十分柔软。
心中一动,她转过身用力将坐垫掀了起来,座下有着弹簧,她用力将所有的弹簧完全拆除了下来,结果造成了一个相当大的空洞。
雕琢卷曲着身子,尽量使自己的身子缩小,小到不能再小。
在那么小的空间中能藏下一个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雕琢的身体柔韧度很高,才能做高难度的蜷缩动作。
进去那洞之后,她再将坐垫放在头上。
她知道,虽然躲了起来,但是未必能够逃得出去,然而总算有了希望,再者,就算不能逃脱,一打开车门的时候,剑眉男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混帐东西,让他吃上一惊又有什么不好?
而剑眉男不搜索车厢这是十分可能的,因为车厢十分小,一览无遗,那么雕琢便有机会脱身,不受他无理的纠缠了。
在她躲起来之后大约七八分钟,车子停了下来。
她听到了钥匙相碰的叮当声,这辆车子的车门,一定要经过十分复杂的手续才能打得开来。接着,她又听到了“格勒”一声,车门被打开了。
刹那之间,十分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静寂大约维持了半分钟,便是两声惊呼,和一连串的脚步声、哨子声。
他们大概以为雕琢逃了出去,想召集人去围捕她,要不然雕琢实在是想不出在这样的情形下狂吹哨子有什么作用。再接下来,便是“啪啪”声和剑眉男的咆哮声。
“啪啪”声可能是他正用力以手中的指挥棒在敲打着车子,他高叫道: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而在他的声音之后,另有一个听来毫无感情,冰冷的声音道:
“我看不到车厢中有人。”
剑眉男解释:
“是我亲自押着他进车的。”
那声音又道:
“如今车中没有人,这是谁都看得见的事。”
剑眉男没有别的话可说,只是不断地重复着:
“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那声音道:
“你说已经擒住了对方的一个主要工作人员,我已向本国最高情报当局呈报,但如今我只好取消这个报告了,你同意么?”
雕琢当然看不到剑眉男的面部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听来却是沮丧之极:
“我……同意取消这报告。”
这人的地位,应该在剑眉男之上,那一定是情报总部来的了。
为什么出动剑眉男还不够,另外还要出动一个警方要员呢?
雕琢被指为“对方的主要工作人员”,这“对方”又是何所指呢?
她正在想着,只听得“砰”地一声响,车身震了一下,车门已经关上了。接着,便听得剑眉男的一下怪叫,车子又向前驶去,随即停了下来。
雕琢听到前面司机位置处有开门关门的声音,那显然是司机将车子开到了车房之后又走了。她不仅感到松了口气,顶开了坐垫钻了出来。
车厢中一片漆黑。
她立即想到,虽然瞒过了剑眉男,但是她却自己将自己关在车厢中了。
这车厢是打不开门的,她如何能出去呢?
雕琢取出了一支小电筒,按亮了之后,仔细地审视车厢中的情形,不到三分钟,她就熄了电筒,以免浪费用电,因为她发现是没有办法打开那道门的。
她试着用拆下来的弹簧去撬前面司机的位置,希望可以爬出去,但是隔绝她和驾驶位的,是极其坚硬的合金,根本没有希望。
过了半小时之后,她车厢中的氧气快要用尽了。
忽然间,车外传来了剑眉男的声音:
“你已经试过了许多办法,打不开车门,是不是?”
雕琢愣住,才知道原来剑眉男早已站在车子之外了,那可能是她开始用弹簧去撬门时,发出了声响,有人去报告他的。
正想回应一句的时候,雕琢却又想到了什么,所以没有出声,因为她觉得如果不说话,也是一个好办法。
剑眉男不迟不早,在她呼吸困难的时候出声,那当然是他也知道车厢内的空气,不可能供雕琢永远呼吸下去的。
他不会让雕琢窒息在车厢中,因为她是他提到的“对方的主要工作人员”。
雕琢决定就不出声,使剑眉男以为她已经昏了过去。
他显然是想雕琢哀哀恳求他打开车门以免窒息而死,但雕琢却料定了他绝不会令自己死在车中,所以可以不出声。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雕琢都是会被剑眉男抓到的,但起码她没那么被动了。
剑眉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DZ,你想逃脱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了,可知道车厢中的空气能供你呼吸多久?你如今已接近昏死的边缘。”
剑眉男估错了,如果是常人,这时可能已昏了过去。
但雕琢是谁?
她非常懂得如何控制呼吸,如何在几乎不呼吸的情形之下,使得生命不受威胁。这时,估计她还可以挺半小时左右,而不昏过去。
剑眉男在车外不断地冷嘲热讽,他显然是要雕琢出声。
可是又过了三四分钟,剑眉男却停止了说话,道:
“快拿钥匙来,快!”
从他急促的声音之中,雕琢可以知道,他是以为她已经昏过去的了,一个因缺乏氧气而昏过去的人,如果不立即获得氧气,是很快就会死亡的。
雕琢将身体略微挪了挪,使自己靠近车门,将头靠在垫背上,同时闭上了眼睛,十足是昏了过去的样子。
她才摆好了这一个姿势,车门便被打了开来,她听到了剑眉男的诅咒声,同时,她双眼打开了一道缝,只见剑眉男一边探头进车厢,一边粗暴地伸进手来,想将雕琢拖出去!
他上当了。
就在剑眉男的手碰到雕琢的手腕之际,雕琢突然一翻,已经将他的手腕抓住,紧接着又猛地一扭,剑眉男无法不顺着她转扭的势子转过身来。
而他的手臂,已经被雕琢扭到了背后。
她左手一探,将他腹际的佩枪取了过来。
剑眉男发出了一连串可怕的咒骂声,雕琢只当没听到,她用枪指住了他的背部,将他推出了一步,她也跨出了车厢。
那是一间车房,还停着别的几辆车子,几乎在每一辆车子的后面,都有武装人员持枪在瞄准着雕琢,这当然是剑眉男的布置。
可是这时候,那些武装人员看到了他们的上司被雕琢扭转手臂,以枪顶背的情形,个个都呆若木鸡。
雕琢笑了一笑:
“对不起得很,我只能用这个方法来对付你。”
剑眉男咆哮道:
“你逃不出去的,全世界的警务人员都将通缉你。”
雕琢摇了摇头:
“你太糊涂了,我完全是一个无辜的人,你却要将我逮捕,当我是谋杀者,我除了自卫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剑眉男试图说服雕琢:
“那么,你为什么不等待公正的审判?”
雕琢冷笑了一声:
“照如今的情形看来,我似乎被你们当作特工人员了,还能得到公正的审判么?你快召一个听命令的司机来,我要你陪着我离开这里,别试图反抗。”
剑眉男的面色发青,他还没有下命令,一个身子十分矮,面目普通的中年人,已经匆匆地走进车房来,他直来到了雕琢的面前,道:
“你就是那位DZ小姐?”
矮个子说着,一边伸出手来,似乎是想和雕琢握手。
从他的声音上,雕琢认出,他正是不久前,与剑眉男曾经有过对话的高级警官。
雕琢望着他伸出来的手,耸了耸肩:
“对不起,我一手要抓住你的同事,另一手要握枪,没有第三只手可以和你相握了。”
矮个子“噢”地一声,收回手去,道:
“听说DZ小姐是道上有名的狼牙殿,是不是?”
雕琢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冷冷道:
“你既然把我调查清楚了,还用我说吗?我想离开这里,你不会阻拦吧?”
矮个子不动声色,身子让开了半步:
“当然可以,希望我们能再见。”
“我们当然会再见的,因为我必须向你们指出,你们是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矮个子的神情依然很镇定,他道:
“欢迎,欢迎。”
随后,挥手召来了一个年轻人:
“你来驾车,使这位小姐可以舒服地离开这里。”
年轻人走到了一辆汽车面前,打开了车门,雕琢仍然抓着剑眉男,将他推到了那辆汽车前,两人一起进了车厢。
车子驶了出去,雕琢看到那是一幢十分宏伟的花园洋房,驶出了花园,她立即认出是郊外的什么地方,她也知道,在驶上了公路之后,约莫二十分钟,便可以到达市区了。
年轻人转过头来问她:
“我们到哪儿去?”
“到最热闹的市区去,我要在那里下车。”
剑眉男喃喃道:
“你走不了的,你绝走不了的。”
雕琢懒得再去理睬他,车子迅速地向市区驶去,比她预期的还快,已经到了最繁盛的地方。她是在清早被吵醒的,如今回到市区,是上午九点左右。
她吩咐年轻人在一条最热闹的马路上停了下来。
然后,便打开了车门窜出车厢,迅即消失在一条横街之中。
当然,雕琢知道他们的车子一定是受着跟踪的,但至少,他们不清楚她将在何处下车,等他们跟着追上来时,她已经逃脱了。
她穿过了两条横街,在一个食物摊前坐了下来,喝了一杯咖啡,看着周围的人,似乎没有谁在注意她。喝了咖啡之后,她又乘坐了一辆公共汽车。
最后,随意选了一站下来,来到了公园中。
目前的情形,她是暂时不能回家了,以免给高岁见带去麻烦,而且她也不能回去那栋度假别墅,在这样的情形下,她要如何进行侦查工作呢?
不进行侦查,又如何使她自己恢复清白呢?
最后,她决定先去拜访生物男,他在大学中任教,可以到大学中去找他。
雕琢的行动力是很强的,一个小时候,她已经在大学的会客室中了,等了五分钟,生物男没有来,进来的是他的女助手碧眼。
碧眼一见到雕琢,便怔了一怔,道:
“原来是你,你来做什么?”
雕琢尽力让自己的态度表示得友善些,她站起身来:
“小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X教授,请你转达我的请求。”
碧眼摇了摇头:
“我怕你不能见到他了。”
雕琢感到意外:
“这是什么意思?”
碧眼皱起了她的两道秀眉:
“教授失踪了!”
本来雕琢已经坐下去的了,可是一听得碧眼那种说法,又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他遇到了什么意外?他可是——”
雕琢本来想说“他可是也被神秘的凶手所杀了么”,但是却没有讲出口来,因为她越来越感到事情的复杂和神秘。
碧眼解释: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教授是一个脾气十分古怪的人,他对于他所从事的实验十分重视,可是昨天晚上,实验室却遭到了破坏,他可能受了极大的刺激,便不知去做什么去了。”
“警方知道么?”
“知道,我早上到教授的住宅去才知道发生了变故,而且发现教授不在,便立即通知了警方,他们已经在调查了。”
警方要调查生物男失踪一事,当然会到这间大学中来的,雕琢觉得她不适宜再在这里逗留下去了,于是起身告辞,碧眼和她一起走出了会客室,在走廊中,碧眼道:
“再见了,L小姐。”
雕琢愣了一下,道:
“我不姓L。”
碧眼忽然一笑,竟不理会雕琢的否认,转身走了开去,雕琢望着她婀娜窈窕的背影,不禁疑惑,L小姐,她叫她L小姐,那是什么意思呢?
想了一会,想不出什么,雕琢便向大学门口走去,出了大学,她变得更茫无头绪了。
生物男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希望他还在人间,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是这一连串神秘事件的中心人物。
雕琢漫无目的向前走着,一路上想着生物男的失踪之谜,然而她的耳际却总像是仍响着碧眼对她的称呼一样。
她叫她L小姐,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在这样叫的时候,碧眼面上还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来,又是为什么,会不会这个称呼,是一个暗号,是一种联络的信号呢?
雕琢当时是怎样回答的?
她说,我不姓L。
那当然不是碧眼预期中的答案,所以她立即不再和雕琢说什么了。如此一来,碧眼在这一连串神秘的事件中,又担任着什么角色呢?
雕琢想了许久,又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人不由自主又向着大学走去,她先打了一个电话去找碧眼,等她来听电话时,雕琢只是咳嗽了一声,并不出声。
碧眼也沉默了一会,然后,她以十分低、而且听来十分诡秘的声音问:
“L小姐么?”
又是L小姐!
雕琢没有作任何回答,便放下了电话,她在大学门口对面的一株大榕树旁等着,约莫过了半小时,看到碧眼走了出来,有一个年轻的绅士送着她,绅士可能是她大学中的同事。
他们两人并肩向前走着,雕琢则远远地跟在后面。
直到这时候为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踪碧眼,然而,她却觉得事有蹊跷,这可能是直觉,在茫无头绪的情形下,些微的蹊跷便可能是一个大线索的开端。
她一直跟在两人的后面,过了几条马路。
碧眼和那年轻绅士分手了,独自一人向前走去,又过了十几分钟,她走进了公园,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取出书来观看。
雕琢在她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又等了近半小时,碧眼仍在看书。
正觉得无聊,要起身离开之际,雕琢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向前走来。
她连忙转过身去不让那人看到,那人是认识雕琢的,雕琢也认识他,他有十几个化名,但最适合他使用的名字,应该是无耻之徒。
他身形矮小,面目可憎,只要有利可图,贩毒、走私、出卖真假情报、做买凶杀人的经纪,一句话,无论什么事他都做。
而这时候,无耻男穿着十分整齐的衣服,推着一辆婴儿车,车上有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让他看来像是退休的老祖父。
他正向着碧眼坐的长椅走去。
无耻男一出现,雕琢就知道这一个多小时没白等了。
她藏到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无耻男慢慢地走着,向着车中的婴儿微笑,而碧眼则俯首看书,绝不抬起头来,如果她是约定了和无耻男在这里相会的话,那么已经可算是老手了。
终于,无耻男来到了碧眼所坐的长椅之前。
他停了一停,像老鼠一样的眼睛四面打量着,足足有两分钟之久,却并不坐下来。雕琢的心中暗想,难道自己被他发现了?
好在,两分钟之后,无耻男终于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雕琢听不到那两人的交谈声,但看到他们在交谈已经够了,他们交谈了只不过几分钟,碧眼便站起身来走了。
无耻男在长椅上伸懒腰,看情形他是准备在碧眼走远之后才离去的。
雕琢轻轻地向前走去,直到来到了长椅后,无耻男仍然没有发觉,她绕过了长椅,来到前面,俯身去看车中的婴儿,然后道:
“多可爱的孩子,你和他在一起,不觉得自己太肮脏了么?”
无耻男僵在长椅上,鼠眼突出,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一会,他才结结巴巴道:
“DZ,我……是有同伴一起来的。”
雕琢冷笑了一声:
“你的同伴可能在我的背后,但是我不怕,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无耻男翻着眼道:
“好了,我不欠你什么。”
雕琢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欠每一个人的债,你是一个肮脏的畜牲,居然以人的形状活在世上,这就使你对每一个人都欠情。”
无耻男脸上的肉抽动着,他几乎如同在呻吟一样:
“你要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进入上衣的襟中,雕琢由得他伸进手去,但是当他想拔出手来之际,她却将他的手腕抓住拉了出来。
无耻男手中握的并不是枪,而是一只如同打火机似的东西,由于雕琢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以致他的五指不得不伸直,而那打火机似的事物,也“啪”地一声跌到了地上。
一跌到地上,它便有一根尖刺突了出来,不用说,一定是含有剧毒的杀人利器了。
雕琢仍然握着无耻男的手腕,一手又将那东西拾了起来,向无耻男扬了一扬:
“被这尖针刺中,死时的情形是什么样的?”
无耻男面色发青:
“不……这里面储存有足可杀死数百人的南美响尾蛇毒液,我……送给你,送给你,你将它拿开些。”
雕琢哈哈一笑:
“是毒蛇的毒液么?”
“是的,一点也不假。”
“那不是正好?像你这种畜牲,正应该死在毒蛇的毒液之下。”
雕琢将那尖刺渐渐地移近无耻男,他的头向后仰,直到仰无可仰,面上的每一丝肌肉都在跳舞,他口中“咯咯”作响,也听不出他要讲些什么。
远处有人走了过来,雕琢将毒针收起,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上,和他作老友状道:
“你听着,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无耻男颈部的肌肉大概已经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了,他竟不知道点头来表示应承。
“那女的是什么人,你和她联络又是为了什么?”
过了好久,无耻男的头部才恢复了正常的姿势,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尖利,像鸭子叫一样:
“不关我事,我只不过受人委托,每隔三天和她见一次面,看她是不是有东西交给我,我便转交给委托我的人,仅此而已。”
“委托你的人是谁?”
无耻男瞪着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收了钱,就替人服务。”
“你倒很忠诚啊,那么你跟委托人怎样见面呢?”
无耻男眨着眼,雕琢又取出了那毒针在他的面前扬了一下,他忙道:
“每次都不同,这一次是在今天下午三点,在一个停车场中,他是一个皮肤白皙的胖子,是欧洲人,穿极其名贵的西装,戴着钻石戒指。”
“好,那么那女人今天有没有什么东西交给你?”
无耻男哀求道:
“我如果什么都说了出来,一样活不了的!”
雕琢对这家伙绝不怜悯,因为他早该远离人世了,她冷笑:
“我以为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你至少可以多活上几个小时,不是么?”
无耻男叹了一口气:
“有……这便是她交给我的东西。”
他的手哆嗦着,从衣袋中摸出了一样东西,一时之间,雕琢几乎以为那又是一件特种的杀人利器,因为那并不是预料中的文件、纸张或者照片,而是一粒女装的花纽扣。
雕琢目光锐利地盯着无耻男:
“你想早几个小时入地狱么?”
无耻男的双手按在那粒纽扣上,旋了一旋,纽扣旋开成了两半,在当中藏着一卷和手表的游丝差不多的东西。
雕琢知道那是超小型的录音带。
这种录音带,放在特殊设备的录音机上,便会播出声音来,用来传递消息当然是十分妥当的,但如今她得到了这卷录音带,却可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本来,他希望在碧眼交给无耻男的东西上,立即明白碧眼所从事的勾当。
但如今这个愿望是没有办法达到的,因为这种超小型的录音带,只有特种录音放音的设备,才能将上面的声音播出来。
这种设备,除了特务机构、情报机构之外,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如今,雕琢去哪找一套这样的设备?
但她还是将这东西接了过来,放入袋中,随后站了起来对无耻男道:
“你听着,今天下午是我去和那个胖子见面,而不是你,如果我见到了你的影子,那便是你要进地狱的时候了。”
无耻男连连地点着头,像是巴不得雕琢有这种话讲出来一样。
这又让雕琢警惕起来,那个胖子可能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家伙,她和胖子相会或许会有危险,所以无耻男才那么高兴的。
她不再理会他,而是绕到了他的背后,面对着他向后退去。
然后,迅速地离开了公园。
雕琢出了公园,买了信封、邮票,将从纽扣中取出的超小型录音带寄到了刀疤那里。
她断定这卷录音带十分重要,但由于她目前无法知道录音带中的内容,所以便将之放在一个妥善的地方。
接着,雕琢又和科学男通了一个电话,向他询问那几根金毛一事,他说要亲自见到才能下结论,于是这件事暂时被搁浅。
直到三点左右,雕琢才来到无耻男所说的那个停车场中。
她的行动十分小心,因为无耻男可能已将一切全都告诉那胖子了,那么,她来到停车场中,无疑是在走进一个圈套。
而且,无耻男也充任警方的线人,他当然知道警方也在找她,他也可能通知警方。无耻男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但他也怕死,这时候,他多半已经收拾细软,离开本地了。
雕琢到停车场的时候,是二点五十八分,恰好在三点整,一辆名贵的轿车,由一个口衔雪茄,身穿名贵服装的欧洲胖子驾着驶了进来。
那胖子专心驾车,目不斜视,在他和停车场职员打交道的时候,彷佛此来只是为了停车,绝无其他任务一样。
雕琢以前没有见过这个胖子,但从感觉上判断,他属于冷酷无清,思想灵敏的那一种人。他停好了车子,绝不停留,便向外走去,雕琢连忙跟了上去。
在停车场口,她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那胖子冷冷地回过头,雕琢道:
“无耻男有要紧事不能来,派我来做代表。”
那胖子从鼻子中发出了“哼”的一声:
“谁是无耻男?滚开!”
雕琢取出了那只女装钮扣在他面前扬了一扬,道:
“这个,是他叫我转交给你的。”
胖子连望也不向钮扣望一下,那钮扣分明是他所要的东西,但他竟表示了如此漠不关心的态度,这使雕琢佩服。
“你如果继续骚扰我,我就要报警了。”
见胖子坚持不认,雕琢以退为进,忙连声道歉:
“对不起先生,我认错人了!”
同时,她还自言自语道:
“无耻男真是该死,也不告诉我那胖子叫什么名字!”
胖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雕琢也装作不再注意他,只是在停车场的门口东张西望,对每一辆驶进来的车子都加以注意。
过了十分钟,她看到那个胖子向她走了过来。
他站在雕琢的面前,雕琢知道他忍不住了,要来上钩了,她仍然装作抱歉地向他笑了一笑。他的面上绝无表情,只是低声问道:
“L小姐?”
一听得胖子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雕琢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句听来极其普通的话,她已经在碧眼那里听到过两次了,这当然是他们集团中的暗话,但是雕琢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眼下,除了装出傻头傻脑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所以她翻了翻眼睛:
“L小姐?我不姓L,你弄错了先生,你刚才自己已经说过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无耻男说,我这粒钮扣交给了一个胖子,就可以得到一笔小费,你不要让我失了赚钱的机会!”
胖子的面上仍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但雕琢却可以知道,他心中正在迅速地转着念头:
这女的是不是真傻呢?无耻男为什么自己不来呢?无耻男为什么派这样的一个人来呢?是不是因为她是个傻瓜,所以无耻男才派她来呢?
他们两人对望了一分钟之久,胖子才道:
“那没错了,你说有一笔小费,是不是?”
雕琢忙道:
“是,你……愿意出一笔钱来换这粒钮扣么?”
那胖子总算笑了一笑:
“我愿意。”
他取出了皮夹子,拿出了一张大额的钞票来,雕琢接过钞票,将那钮扣交给了他,他转过身就走,等他走过了街角,雕琢才开始跟踪。
胖子走得并不快,使雕琢有足够的时间,在一间百货公司中,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一件外套,将她原来的外套换上去。
她跟着胖子一直到了下午四点,才看到他走进了一家十分高档的咖啡室,她也跟了进去,远远地坐着。胖子坐了半个小时,若无其事地看着报纸,然后又走了出来。
雕琢仍然跟在他的后面,胖子是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的,他要去取回车子。
如果他驾车而行,那雕琢是没有办法可以继续跟踪他的了,因为如今她并没有交通工具可供使用,她决定走在他的前面。
她可以断定他是回停车场去的,而他的步伐又十分慢,所以她要走在他的前面并不是难事,她进了停车场,逃过了职员的注意,来到了胖子那辆车旁边。
接着,用百合钥匙打开了行李箱。
雕琢闪身进了里面,然后用一个硬币将行李箱盖顶开一道缝,那样她就既不至于闷死,又可以不被人发觉行李箱盖有异。
夜光表的表面,在黑暗中使她清晰地知道现在是四点十二分。
四点十五分的时候,她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那胖子的驾驶技术显然十分好,车子几乎没有经过任何震荡,便向前行驶了开去。
十五分钟后,雕琢可以觉察到车子是向山上驶去的。
当第一次停了下来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人在发问:
“L小姐?”
而胖子则答道:
“L小姐的哥哥,——她妈的,你连我也不认识么?”
雕琢意识到车子可能是停在了一扇门前,而看门的在向胖子查问暗号。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