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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可以用十种以上的方法,挣脱那个手铐,但这是一条直路,当她挣脱了手铐之后,如果向前逃走的话,两柄手枪的子弹……
一定会比她的身法快得多。
雕琢跟着他们,来到了街口,只见一辆黑色的大房车驶了过来,司机带着一顶帽子,将帽檐拉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
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踏前一步打开了车门,喝道:
“进去!”
雕琢这时不能不出声了,因为这辆车子不是警车,她问道:
“到哪里去?”
她的话一出口,背上又“咚”地捱了一拳,那大汉道:
“到警局去,难道还能请你去跳舞么?”
雕琢向那辆黑色的大房车一指:
“朋友,这不是警方的车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两个大汉,一听得雕琢这样说法,面色不禁一变。
从他们两人面色一变之中,雕琢已经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绝不是警方的便衣人员,而她之所以落在他们的手中,可能是因为她的行动,早已为纸中人所知的缘故。
这两个人,也很有可能就是纸中人所派出来的。
她一想到这一点,反倒没有了逃脱的念头。
因为,雕琢一直想追寻和会长女儿失踪有关的线索,但是到目前为止,却一点结果也没有。本来,她如果能和那个纸中人见面的话,对整件事情自然大有帮助。
但纸中人不但十分机警,他的住处更是神秘到了极点,令得雕琢一无所获。
如今,这些人就算和纸中人没有关系,也一定和会长女儿的失踪有关,正是雕琢追寻不到的线索,既已到手,又如何会轻易放弃?
在雕琢心念一转之际,只听得那司机咳嗽一声,将帽子拉高了些。
她看到那司机的面色眼神,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他向那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人立即各以手枪抵住了雕琢的腰际,低喝道:
“识相的,就跟我们走。”
雕琢忙道:
“兄弟,我只不过是一个倒楣的小偷,你们,”
那两人不由分说,以枪管顶着雕琢,将她推进了车厢,“砰”地一声,车门关了,车子立时向前疾驰而出。
雕琢想注意一下他们将车子驶到什么地方去,但是这车子的后座,和司机位之间,有着一层玻璃,还有黑色的绒布帘,两面和后面的窗子,也是一样。
那两个大汉拉上了帘子,她在车厢之中,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只觉得车子开得十分快,起先还时不时地停了下来,那自然是因为交通灯的关系,到后来,便一直向前疾驰而开,她的直觉告诉她,已经到了郊外。
当时,雕琢的左右腰腿上,各有一管枪抵着,但是她的心中却一点也不害怕。
她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对方却一样不明白她的身份。
而对雕琢有利的是,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在到达目的地后,她总可以弄得清,而她如果一直装傻扮懵的话,那么,他们可能真当她是一个偷进一幢空屋的小偷。
所以,一路上雕琢便作出可怜的表情,一直在哀求着那两个人。
戴在她脸上的那尼龙面具,因为薄如蝉翼,所以脸上肌肉的动作表情,可以十足地在面具上反映出来,非常生动。
那两个人只是扳起了脸不理她,当她的话实在太多的时候,他们才用手枪撞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本来,雕琢就无意以她的话来打动他们,使得他们放过她,她只不过是想隐蔽自己的身份而已,看来表演十分成功,她心中也怡然自得。
车子足足疾驰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
一停了下来之后,那两个大汉之中的一个,以手指在玻璃上叩了几下。玻璃之外,传来了一个十分冷峻的声音,道:
“带他出来。”
那大汉打开了车门,将雕琢拖出了车厢。
在她的想像之中,她一定已到了贼窝之外,说不定那贼窝,乃是一幢华丽的别墅,又说不定,可能只是十分简陋的茅屋。
不过当她跨出车厢之际,却不禁愣住。
她只觉得寒风扑面,四下望去,空荡荡地,只见树影,哪里有什么房室?
雕琢一见这等情形,忍不住开口道:
“你们将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一面说,一面已准备有所行动,但就在这时,那司机已经向她走了过来。司机阴森的眼光,在黑夜中看来,更是显得十分异样,十足是一条望着食物的饿狼一样。
他来到了雕琢的面前,伸手在她的肩头上拍了一下,冷冷道:
“放心,请你戴上这个!”
说着,他便取出了一个厚厚的眼罩,不经雕琢同意,便将她的眼部罩上了。雕琢眼前立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这时的心情,有点矛盾。
眼睛被敌人蒙上了,他们要杀她,便容易很多。但是,他们也可能不准备害她,而且是准备将她带到某一地方去,那她就不宜在这时发作。
最后,她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
而这些人确实暂时没有杀雕琢之心,她的两肩被人抓着,向前推去,脚下坑坑洼洼,走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才听到有开门的声音。
在进入那扇门后,又走了五分钟,才进第二扇门。
接着,便停了下来,而雕琢的眼罩,也被一个人撕脱。
霎时之间,她只觉得过份的光亮直射入她的眼球,令得她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没有多久,她便恢复了视力,同时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那两个冒充警察、押解她前来的两个大汉,已经不在,只有那个司机,正以十分阴森的眼睛看着她,同时俯身和一个坐在沙发上的胖子,低声讲着话。
这是一间普通的起居室,雕琢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只有那个胖子,态度显得十分神秘,因为他在灯光下,戴着一副黑眼镜。
司机一边说,那胖子一边点头,雕琢则装作不知所措地坐着。
不一会,门又打了开来,走进了一个身材十分苗条的女郎,手中拿着一个录音机,那女郎也戴着一副黑眼镜。
她进来之后,并不说话,也不向什么人打招呼,就将一个录音装备放在了茶几上,并按下了开关,看来接下来雕琢是要被进行一场审问了。
那胖子咳嗽了一声,挥了挥手,司机便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那胖子开口道:
“DZ小姐,久仰大名。”
胖子说的是英语,十分生硬,但这时候,即使他说的是火星语言,雕琢也不会更吃惊了。
她一直在假扮一个男人,还有刚才被误认为是小偷的角色,因为她是在沿着水管而下之时,落入他们的手中的。
可是,原来别人早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想起了她之前在车上的“精彩表演”,她不禁有想捂脸的冲动。
胖子笑了笑,道:
“我们用这种方式,将DZ小姐你请到这里来会面,而且,又是在你进行工作的时候,实是十分抱歉。”
雕琢耸了耸肩,她还能有什么话说?
“DZ小姐,你既然到了我这里,一定可以和我们合作了。”
既然已被识破了身份,雕琢也不必再用男声说话了,她用本来声音道:
“你们是什么人?要我和你们合作什么?”
“是什么人你不用管,而合作内容很简单,我们问,你照实回答,这就行了。”
雕琢挑眉:
“如果我拒绝呢?”
这时,在胖子旁边的司机立即阴笑道:
“不会的,DZ小姐是聪明人,怎么会拒绝呢?”
雕琢没有说话,向自己的手看了一眼,那副手铐还在她的腕上。如今,对方既然清楚了她的身份,自然也深知她的底细了,她又何必让这讨厌的东西留在手上?
于是,她一缩手,便已将手铐脱了出来,同时,毫不经意地一抓,那手铐便被她抓扁了。胖子和司机两人面上,都现出了惊讶之色。
她顺手将手铐向地上一抛,道:
“好,我要先听听你们的问题。”
那胖子发问:
“DZ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XX工作的?”
胖子的这一句话,令雕琢啼笑皆非。
那是个她根本没有任何印象的,属于外国人的名字。
“你一定弄错了,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胖子面上肥肉抖动着,像是挂在肉钩上的一块猪肉,他似笑不笑:
“DZ小姐,你一定听说过有一种药物,注射之后,可以令人吐露真言,我们如今,还不愿意使用这种药物!”
胖子对雕琢说的话,并不是虚言恐吓,的确是有这样一种药物的。
但是他如今不使用这种药物,自然不是出于对雕琢的爱惜,而是人在接受了此药物的注射之后,虽然口吐真言,但却十分凌乱,需要十分小心的整理,方能够有条有理。
雕琢无奈:
“我确实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胖子冷冷地道:
“那你为什么替他送信?”
直到这时,雕琢才明白过来,她马上想起了那个被两个侏儒杀死的白种人,胖子刚才口中的名字,大概就是属于他的了。
“你是说一个有着金黄色胡子的高个?”
胖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向旁边的司机道:
“看来我们亲爱的DZ小姐记忆力并没有衰退,她记起来了。”
雕琢面露三条黑线……谁是你这个死胖子的亲爱的?
不过,她尽量忍受着他的奚落,平心静气道:
“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我见过,可在我见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胖子和司机,像是陡地吃了一惊,齐声道:
“死了,他死了?”
“是的,他是死在两个部落侏儒之手,中毒而亡。你们既然从南美洲来,就应该知道部落人所用毒药的厉害!”
雕琢开始尽可能地反击,因为她听出那胖子的英语,带有西班牙语的音尾,所以她断定他是从南美洲来的。那胖子果然一愣,干笑道:
“好,DZ小姐,那么,XX的朋友,那个你去送信的人,他又交给了你什么任务呢?”
雕琢耸肩:
“那人如果有任务交给了我,我又何必沿着水管往下爬?”
胖子不期而然地点了点头,雕琢站了起来,正色道:
“我相信我们以这样的地位相处,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胖子摸着下颔:
“DZ小姐,没有别的法子,因为我们不知道你究竟担负着什么任务!”
雕琢立即道:
“彼此彼此,我一样不知道你们担负着什么任务。”
那胖子仍然不断地摸着他的下颔,虽然他光洁的下颔上,一根胡须也没有,那显得有些滑稽,他慢条斯理地道:
“不错,但如今,你却被我们请到这里来了。”
死胖子,他这是公然在威胁雕琢了。
雕琢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几个是什么人,更不知道这些人准备如何对付她,但是她知道,眼下她需要的是镇定。
只有镇定,才有可能使她脱离险境,也只有镇定,才有可能弄清楚这几个人的底细。
所以,她以缓慢的动作,伸了一个懒腰,道:
“我一生之中,不知道被别人用这种方式,‘请’了多少次,但我仍然在这里。”
胖子的口锋一点也不饶人,立即反击:
“我相信你所说的是事实,但这一次却是不同,我们是不惜杀人的,你知道么?”
他在讲这几句话的时候,神情显得十分可怖,尤其是他戴着黑眼镜,因此更有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他一面说,一面挥了挥手,以加强他的语意。
雕琢能从其神情中,判断出他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不过,雕琢依然维持着镇定,道:
“如果命中注定,我要作你们牺牲品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可想。”
胖子一声冷笑,以他肥胖的手指,叩着沙发旁边的茶几。
“好了,继续问问题了,首先我要知道,是谁在指挥着XX?”
雕琢一边沉默,一边在迅速思考着问题。
她已经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和纸中人并不是一伙,说不定,还是对头。但无论是眼前的胖子也好,纸中人也好,却都和会长女儿的失踪有关。 猎奇女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