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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秒,再等一秒…
高台上。秋风渐起,吹起衣诀,她手中牢牢攥着那枚吊坠。丝线自玉阙穿过,下半部分是一枚精致的兔形丝结扣。这是她亲自设计纹样,亲手编织而成,为了他的生辰。
今天,是他的生辰。
她早已等待多时。可等到日头西落,繁星渐起,他仍旧没有回来。
“定是今日公务繁忙,回府晚了,小姐莫要心急。”烟柳捻掉她发丝上的落叶。
“嗯。”
烟柳拿手绢儿帮她挡住风:“小姐为什么不去楼下等,偏偏要在这高台上吹风。”
烟柳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位新主子。那绝美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有谁家公子不爱呢?
她倒是比大小姐幸运,不但样貌倾城,而且能够顺利嫁入辛府。要知道,虽说辛家是没落贵族,可才貌无双的扶苏公子仍旧是全伏夷都抢着要嫁的男子。
“所为登高而视,这里可以更早的看见他的身影。”
风这么大,吹得烟柳睁不开眼。烟柳拿手绢挡到额头上,轻垫着脚尖朝前方看去。夜已经落幕,纵有万家灯火,人来人往的大街仍旧看着很是吃力。
“小姐,那是不是公子的软轿?”
孟无颜摇头。
她记得辛扶苏轿子的每一处细节,从这个角度看去,并不是。
烟柳等得脚都软了。而她仍旧如同初来时细致认真,毫无抱怨。
“他回来了!”
孟无颜两步并作一步朝下跑去,朝辛扶苏的房间走去。
秋风拂过,吹下满地落叶。
到了门前,尚未来得及整理自己头发,便因为那身影欣喜不已。
而下一秒,她的笑便凝固了。
在辛扶苏的身旁,还跟着名女子。她认识,这是叶家的小姐,叶芝柔。知书达理,温婉可人。他们相谈甚欢,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走得近了,辛扶苏才收敛半分,神情庄重。“今夜风大,怎么让夫人在这站着。”
烟柳垂首:“今日公子生辰,小…夫人准备好酒菜,亲自等候公子。故而…”
辛扶苏的视线这才落到她手上。他接过来,玉阙品质上乘,表面流畅的鸟纹绝非资质平庸的匠人所刻。在这玉阙的下方挂着枚浅蓝色的兔形丝结扣,以红松石为眼,栩栩如生。
“我很喜欢。”
他口中说着,随手将玉阙挂在腰带中。视线立刻移到了那名女子身上,因为她的轻咳关切而不舍。
“秋风寒凉,快些进去吧。”
席间,也不知有意无意,辛扶苏鲜少看过来,只是偶尔会夹些菜。本是修复关系的一顿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直到叶芝柔离开,孟无颜终于忍不住。
“还在生我的气?”
辛扶苏轻抚着那枚玉阙,淡淡地抬眸:“新婚之夜是我唐突,你是她也好,孟家二小姐也好,终归是我的妻。”
他的眼神突然温柔起来,轻轻摩挲着柔软的红唇:“你要我,而我,需要孟家的势力。妤儿,你能助我办到的。是么?”
他手下的动作逐渐暧昧,他笑着,俊美无双的脸映在她眸中。只是那声妤儿,已经让她羞红了脸。
“我,爱你。”
秋月无边,笼罩这满屋迤逦。
直到她去到地府后,才知道那名叫叶芝柔的女子,便是她死后…辛扶苏即刻娶回府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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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图仪器不断地变幻着。
最终停到了80。
孟无颜猛吸了一口气,弹射地坐起来,她终于从无边的噩梦中醒来。
“我去叫医生!”是闫奚沫的声音。
孟无颜的视线逐渐清晰,她看见天花板一片白色,周围摆放着各类冰凉的机器。陌生的环境让她警觉起来。刚抬手,便发觉手背插了好些管子,还有…那罩在自己鼻前的呼吸器。
“小心,别弄伤了。”
这声音轻柔谨慎,是闫奚泽。他小心翼翼取下呼吸罩,将鬓角濡湿的发挂在耳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感觉好些了么?”
这些管子让她十分难受。她明明记得自己正在跟段广盛说话,又怎会到了这里。她扶住额,仍旧有些混沌。
“我…怎么会在这…”
“你晕倒了。”闫奚泽平静地说着,心中早已因为她的苏醒雀跃难当。
晕倒…
孟无颜紧闭双眸,试图回忆起来。她记得对段广盛说会想其他法子救若眉,而记忆在这里中断。
此刻的她,像在森林中迷路徘徊的小鹿,双眸失真,眉间晕着不散的愁绪。那梦境中的画面仍在她脑海时隐时现,点滴的情绪都如此真实,仿佛回到了从前。
这股执念深入骨血,为了逃避,她竟然连什么都不要了。她感到一股温热,闫奚泽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放开。”
她抽回去,迅速拔掉呼吸罩和左手手背上的针头,灵巧地下床。
“孟司妤!”
孟无颜熟视无睹,就像没有听到,开始找寻自己的东西,打算离开。
闫奚泽快速两步,将她打横抱起,重新送回病床。他的手臂支在床边:“你最好乖乖躺好,等医生来。”
“不需要你来救。”
句句针锋相对,闫奚泽气得半死。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守在这,而她醒来首要的事就是要和他剥离关系:“等你康复,我才懒得管你这倔…”
“呵。别等康复,现在就别管好了。”她倔强地扭过头。
连窗户都是白色。
“医生来了。”
闫奚沫领着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两个小护士。闫奚泽优雅地起身,冲医生微微一笑,把位置让了出来。
一看见护士春心荡漾的样子,闫奚沫便立马冲上前,防卫性的站在她哥身旁。
医生是名文质彬彬的老教授。他扶了扶眼镜,和蔼地说:“孟小姐,请你平躺。”
孟无颜挪了挪位置。
说罢医生伸出手指:“请孟小姐告诉我…”
“2。”
“那现在呢?”
“7。”
他手指覆盖在眼睑上,轻轻张开,拿手电晃了一眼。
“瞳孔正常。”
小护士麻溜的记下。
他摊开手掌轻轻拍打孟无颜手臂:“什么感觉?”
孟无颜百无聊赖,就差翻白眼:“除了疼,没什么感觉。”
“疼?怎么个疼法?”
孟无颜眼微闭:“你打的疼。”
…
老者扶了扶眼镜:“请孟小姐起身活动一下。”
孟无颜麻利地穿上拖鞋,在屋内走了一圈。宽大的病号服虽然质感绝佳,可到底有些透风。此时,闫奚泽将薄毯披了上来。孟无颜忙取下放在一旁,嘀咕道:“太热了。”
“步伐稳健,感知正常…之前CT也正常,到底是什么原因昏迷了那么久呢…”
医生念念有辞,头顶稀疏的几根头发卷了起来。他是晴川道知名医生,也为闫家提供私人诊疗服务,自诩没有任何疑难杂症能够难道他。可这病例,他着实有些无从下手。
“我昏迷了很久?”
“三天。”
三天。
那就是已经过了十五。孟无颜握着手腕,眉头紧锁,现在至少得在阳间再待上一个月。也不知道黑白无常没有见到她,会是怎样的情况。
“替孟小姐采血化验。”医生比着手指,朝助手吩咐道。
闫奚泽:“三天前已经取过了。”
“以作分析比对用。奚泽不要心疼,无疼采血,没有丝毫感觉的噢。”医生说着,笑得暧昧。
护士替她挽起衣袖,柔声说:“请将手捏成一个拳头。”
孟无颜慢慢照做,这白皙的手臂上血管鲜明,当看到护士的针头时,她竟然有些发怵。当针头离皮肤还有寸远时,她的额前已经渗出细密的薄汗。
“稍后再采血吧。”闫奚泽说道:“这会儿才醒来,也得休息休息。”
看见那针头终于缩回去,孟无颜轻舒了一口气。
“奚泽,你跟我来。”医生嘱咐道。 孟司监你莫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