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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孟无颜紧撰丝结扣,一股委屈的情绪涌入。说不上这股情绪究竟是因为闫奚泽丢下她,还是因为这身装扮下辛扶苏的影子太过浓厚。
“那个,沛恩,我这个发饰好像有点问题,你帮我过来看看。”邱赫然轻抚自己头上的假发,往角楼正门方向走去,让余沛恩跟上。
月色朦胧,两人的影子被昏暗的灯柱拉的细长,斜斜地印在青石地板上。孟无颜不敢抬头看他,只好把脸朝向城墙外。
闫奚泽从未见过她这般柔弱姿态,她的脸侧隐入黑暗中,像在林雾笼罩中穿行的小鹿,眼眸中映着警惕、不安、甚至还有些许哀伤。不多时,泪滴在他手背上,被风一吹,蒸发的无影无踪。闫奚泽抬手擦干她脸上的泪痕,“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指腹的温热更加让孟无颜难以消除这样的情绪,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将被风吹散的发丝勾在耳后,抬眼望向夜空。月色渐暗,显得附近的几颗星尤为明亮。“我向来孤独惯了,刚才被易寒一吓,确实有几分委屈。”
“丢下你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我没那么无聊到生你的气。”
孟无颜打断他的话,转眼笑意盈盈,泪痕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没有一丝痕迹。闫奚泽甚至开始怀疑,他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他瞥见孟无颜手中的丝结扣,“这是…吊坠?”
孟无颜防备地护在手心,“别觊觎它,这是我的。”
“越是这样,我倒是越敢兴趣。”闫奚泽勾唇而笑,作势要去抢。
“把我一个人丢下,还想看我的丝结扣!”孟无颜灵活地闪到一旁,眸中透露着责备。
“还说没生我的气。”
…
刚才竟然无意间说出了心里话,孟无颜蹙着眉头正要辩解,却见闫奚泽朝这边走过来,微漾起的酒窝逐渐融化成夜色中的温柔。
闫奚泽似看出来她的踌躇,丝毫不退让,直到将她抵到城墙边,拦住去路。孟无颜只觉呼吸急促,像是春日里的晴天,在青草地上撒欢的小鹿,心快要蹦出。
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她能感觉到。
“你要看,给你便是。”她正要将丝结扣扔给闫奚泽,一抬眸,便映入他的眼湖。那认真温柔的眼神,她从未在辛扶苏那里见到过。
明月高悬,清风徐来。
两人相视良久,角楼檐角风铃闻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旋律。
绯色浮上她的脸,原本温柔娇艳的妆容愈加浓烈,几缕发丝被风吹散,轻轻飘动。闫奚泽勾起她的发,缓慢轻柔地挂在耳后。此时很静,静到可以听清对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他缓缓地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几只云雀飞过,扑棱着翅膀停在角楼屋檐,叽叽喳喳地欢快叫着。
云挡住月,云散开。
古老的城墙灯火璀璨,角楼一隅更显阑珊,在这喧闹的上灯会中静谧美好,直到被邱赫然的叫喊打破。
“奚泽!”
邱赫然久等不见人出,眼看有些活动就要结束了,便没忍住朝这边走来。而看到那副画面时,他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两耳光,再把嘴封上。
这两人正如胶似漆的…
被邱赫然打扰的二人迅速归于平静,闫奚泽离开她,有意避开邱赫然的视线,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什么事?”
“呃…”
“那个!我想说要不要去放孔明灯…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继续!”邱赫然挠挠头,快速离开。
想起刚才的画面,孟无颜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跟着朝角楼正面而去。
“孟司妤。”
她驻足嘟囔着,声若细纹,“干嘛。”
“东西掉了。”闫奚泽打消了要说的那几句,弯腰拾起地上那枚丝结扣,拿在手中仔细瞧着,“这狗子挺可爱。”
狗子?
她这般精巧的手艺,竟然能认错,真是难以置信。孟无颜给了他一个白眼,刚褪下绯色的脸此刻因为怒气涌上重新红润起来,“这才不是狗!这是兔!”
“哦,兔啊。”闫奚泽慢条斯理将它系在腰带上,俊美的脸勾起一抹笑,云淡风轻地朝前走去:“我正好属兔,没收了。”
…
“你不讲道理!”
孟无颜袭向腰间,欲将丝结扣取回。刚出手,闫奚泽向后一趔,抓住孟无颜袭来的手腕,挑眉道,“你往哪里摸。”
孟无颜只好抽回手。
不要脸的家伙!她在心里咒骂。
——
众人朝北角走去,夜空中漂浮的若干星火,像繁星点点撒落夜空,顺着风的方向流动。古时候的天灯在军事中使用,权当信号,如今用作祈福许愿,真是时过境迁。孟无颜在心中感叹,一面有意识避开闫奚泽,朝后挪了挪位置。
展开的孔明灯呈放在木桌上,行客热络地笑着,小贩递过来毛笔,笑弯了眼,“姑娘,写句祈福语吧。”
祈福语?
她接过毛笔,蘸了蘸墨汁,到底写什么好呢…
她轻轻偷瞄,其他人所写几乎都是浓情蜜语的表达爱意,又或者是家人之间祝福,或对自己的祝愿,可她什么都没有。
“算了,本司监才不做这么幼稚的把戏。”她嘀嘀咕咕,把毛笔重又放回笔架之上。
却不知闫奚泽何时凑过来,拿起毛笔重放回孟无颜手心。
“喂,你干嘛…”
话音未落,闫奚泽覆手而上,握着她的手在灯罩上写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孟无颜知晓这上半句,整句为: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是,在向自己表达爱意?
闫奚泽瞟了一眼,她双眼放空,发呆似的看着前方。莫不是自己表达的太隐晦?可那晚之事后,滨江新区返程的路上她说过:不过是情欲所需,他们还是普通朋友而已。
想到这里,他眉间微蹙,“孟司妤。”
“嗯?”孟无颜回过神来,忙戳了戳手。
“点火,放灯。”
“哦。”她接过闫奚泽递过来的火柴,点燃孔明灯底部的火石。孔明灯逐渐膨胀,自她手中挣脱,徐徐升向高空,逐渐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闫奚泽附耳,“整晚魂不守舍。难不成,你在想和阿伦来放灯?”
“哪有!”孟无颜猛地抬头。
“没有就专心一点,人那么多,你还想走丢一次么。”闫奚泽牵起她的手,朝人群外走去。
刚走出人潮,孟无颜便迅速抽出手。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不管是谁。她不会再爱上辛扶苏,哪怕一点点喜欢也不可以。可她却因为闫奚泽的主动而暗自喜悦,这样的欣喜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最原始的欲望。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邱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化解这沉默,于是将晚间的事情重新讲了一次。
“元昊在茨城出现过?”
邱赫然点头,“根据那小姑娘所说,也就是一个半月以前的事儿。”
“可…”孟无颜摸着下巴,“上次我在海滨小吃街看见他的背影时,也不过就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很快的从茨城去了晴川道,可却没有找你们。”
“是。”闫奚泽答道。
“按照那小姑娘所说,元昊是没有身份证件的,也就没办法购买到晴川道的交通票。”孟无颜知道在现代生活中证件的重要性。
“也许用别人的身份,也许…坐私家车。”闫奚泽说。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是疑窦重重。元昊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或者元承才对,可他悄无声息地来去。究竟是为什么呢?闫奚泽垂眸思索,只觉愁绪万千,仿佛坠入麻绳团中。
“你们去他租住过的房间有发现么?”
邱赫然笑起来,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小巷中,旋即摇头,“那小姑娘家里灯昏暗的紧,什么也看不清楚。打算明天再去看看。”
“既然这样,晚上好好休息。”孟无颜瞥了一眼闫奚泽,“别想那么多。”
“前面就到了。”邱赫然提醒道。
屋檐那对灯笼轻轻随风飘动,古色古香的宅院显得愈加凄冷、陈旧。
“怎么样?诸位可还满意?”邱赫然双手抱拳,十分得意地望着这栋古宅。
余沛恩笑起来,“赫然哥选的地点,没有错的。”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江野拖着奎娜,奎娜托着行李箱,两人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快步来到闫奚泽身前。
闫奚泽扫了一眼,“酒店不住了?”
奎娜嘟起嘴,“跟你们一起玩儿,可比住酒店有意思呢。”
江野凑到闫奚泽耳旁,轻声解释:“不会影响你们办事儿,奎娜就想热闹热闹。”
闫奚泽勾笑,“一共只有四间卧房,可没那么多房间供你们调情。”
江野数着手指,得意的扬起笑容,“四间,也就是一人一间。这样,我和你一起,大邱一间,剩下两间…”
不等江野说完,奎娜拍手道:“好哎,我跟司妤或者沛恩都可以哟,只要大家不嫌弃我。”
“奎娜跟我吧,我正愁一个人呆惯了。”余沛恩漾起温柔的笑,让人无法拒绝。
闻言,孟无颜松了一口气,她今晚可没心情招呼这精神抖擞的奎娜。
自大门走进,一座莲形小池呈列正中,已经过了睡莲的季节,没有花朵,只剩小巧的圆形叶片在昏黄的灯光下随波轻曳。
越过小池后的石质屏风,便到了大堂。东西厢房由走廊连接,一间位于东厢,其余三间分列在西厢。邱赫然独自一人选了东厢,孟无颜随其他人住在西厢。三间房间隔数米,由绿植隔开,院落景致精巧。
到轮流洗浴完成,已经凌晨两点。孟无颜回到房间门口,门不同于她离开之时,微微掩着,似乎有人进去过。她在地府待了多年,自然不怕黑暗。只是来到阳间这段时间,七情六欲逐渐充盈,倒也有些常人的情绪。
“谁?”她谨慎问道。
没有任何响动。
她推开门,打开电灯开关,屋内灯火通明。她轻悄地向里走去,纱帘之后影影绰绰,浅栗色的长发从缝隙中露出来。
“奎娜?”
奎娜勾起纱帘,拿手掌把光线挡住,迷迷糊糊道:“洗完了?”
“你怎么在这?我记得你和余沛恩一间房。”
奎娜慢慢从被窝里坐起来,嘟着嘴,“沛恩姐好生严肃,笑得也很礼貌,一点都不好玩。”
“年纪挺小,要求倒挺高。”孟无颜放下手中衣物,“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更无趣。”
“怎么会!”奎娜蹦蹦跳跳来到孟无颜身旁,“你若是无趣,闫律也不会喜欢你了。”
这句话自旁人口中说出,愈加让她心跳加速,她停下整理衣物的动作,“谁那么幼稚,还传这些八卦。”
“哪用别人说!我都能看出来,嘻嘻,你的丝结扣分明在闫律那里。”
“那是他无赖,自己抢了去,我可没送给他。”孟无颜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这就更是问题所在咯。”奎娜笑得娇媚,“一向正经八百的闫律,竟然跟你抢小物件,这里面定是…”
“奎娜。”孟无颜打断她,状若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朝床榻走去,“我好困,明日再说,好么。” 孟司监你莫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