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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奚泽去厨房后,整个厅堂突然安静下来。她向四周望了望,刚才进门时看到的满墙书架引起了她的兴趣。书架上呈列的相框大小不一,错落有致,包含闫家人各种年龄段的留念。
视线扫过,停驻在闫奚泽年少时那一张。他约莫十二三岁,身穿黑色的现代骑马服,站在一匹白色马驹旁牵住马的缰绳。头微微抬着,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倨傲不可一世。在他身旁站着个中年妇人,面容清秀,短发齐落落的在肩上停留。
“小姐,饮茶吧。”
这声音有些沙哑,她转头,约莫五十岁的妇人端来小碟点心。她到耳下的短发看起来整齐干净,一丝不苟和照片里的女人有些相似。
只听她继续说:“噢,我是这里的佣人,叫我桃姐就行。”
“谢谢。”孟无颜说着,朝厨房探头看了看。闫奚泽三人忙得不亦乐乎,有说有笑。
“老爷他们闲下来就喜欢自己做饭,你饿了就先吃些粉果。”叫桃姐的妇人朝她挪了挪点心盘。
这口中的老爷,大概是闫元生吧。孟无颜撇了一眼盘子,此刻没什么食欲,笑着点点头,只是视线仍然没有离开。见她直直盯着那张照片,桃姐把点心盘放在桌面,开了口。
“那是少爷十二岁读国中时拍的。老爷刚开了马场,便带上少爷去学骑术。”
“开马场?伯父不是在警署任职么?”
“几十年以前啊,晴川道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会学马术,老爷也喜爱得紧。”
桃姐理了理衣袖,将青色衣衫上的褶皱扯平了些,说:“以前晴川道是有骑警的,后面改制革新不再使用马匹,老爷便筹钱开了马场。喏,现在还在呢,生意还不错,就在离警署不远的地方。”
这桃姐聊起天来滔滔不绝,笑起来眼睛里都是故事,似乎看到了以前开心的回忆。
“少爷呀,似乎也继承了老爷的天赋。自从开始学马术来,获得不少骑术比赛的冠军呢。”
她指着照片上的那一匹白马,“喏,这呀,是少爷第一次学骑马时选的,叫云翳。现在还活着,仍旧养在马场。只是云翳年纪大了,不再上练习场,也没有那个体力咯。”
“云翳…”
孟无颜扶住额,细细思索,这名字好耳熟。
“云翳…”
她闭上眼,桃姐继续说什么她全然不知。眼前跳跃出片段的画面,浅灰色的马倒在血泊中,喑哑嘶鸣。鲜血染红它背部白色鬃毛,顺着鬃毛垂下的方向滴落在土地上。它的嘴张着,呵出白气,似乎极其难受。
突然之间利剑刺去,割断了它的脖子,血流如注,连她的战袍也跟着濡湿。它竭力呼吸颤抖的鼻慢慢收缩,直到不再动弹。
“云翳这么痛苦,不如早些放它故去,也算一种解脱。”
她慢慢抬眸,辛扶苏拿出手巾擦拭着沾满鲜血的剑,而他的脸上…
“冷气太凉了?”
孟无颜被叫回现实,她打了个冷颤,紧紧抱住了双臂。四周早已没有桃姐的身影,她看了眼身侧的闫奚泽,“桃姐呢?”
闫奚泽眯起眼,面对她的问讯难以相信。桃姐是跟随他爸妈一生的人,三年前已经去世。而她,又是怎么知道桃姐这个人,甚至这神情似乎在寻找她。
闫奚泽缓缓开口:“她怎么了?”
见他这副模样,孟无颜下意识看了一眼桌面,并没有点心盘。看来刚才是幻象,又或者因为自己是从地府还阳的人,无意间看到了不该看的亡灵。
她摸了摸耳垂,旋即指了指其中的一张黑白照片。看来却已亡故,竟然还游荡在人世间,到底有什么执念呢?
“这是桃姐吧。”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孟无颜轻咳了两声,“那个,伯母之前好像跟我提过这个名。”
她顾不上闫奚泽是否相信,避开话题朝饭厅走去,边走边夸赞香味。饭桌上已经摆满餐盘,而桌旁确实有个帮佣,只是和桃姐一比年轻许多。
“来来来,多吃些。”
叶轻歌照常话比较多些,闫元生则安静许多,和闫奚泽谈了些警署的事情。
“听说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想再暗地调查云霆集团恐怕没有那么方便。”
闫奚泽眸色微沉,“既然已经挑明,那就明着来。”
瞧他这幅沉静的眼神,想来这云霆集团是个难缠的对手。孟无颜继续和叶轻歌聊天,一面好奇地听下去。
“上次徐天的事,我们已经缴获了大批枪支弹药。只是所有证据都在徐天这里断掉,没办法往下追查。明摆着是云霆集团舍弃的棋子,我们却无能为力。”
闫元生舀了勺汤,平和地说:“慢慢来,这么大条鱼在水底,不可能没有一点波澜。”
“嗯。”
“你上次说,厉云霆有个私生子。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闫奚泽顿了顿,放下筷子,“人已经查到,只是他和厉云霆之间似乎并不亲密。”
“厉云霆婚后唯一的儿子已死,这私生子是他唯一的血脉。”闫元生皱着眉,“年纪应该也比你小不了几岁。按理来说,无论是否愿意,厉云霆一定会带他回去培养的。”
闫奚泽突然勾笑,这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孟无颜着实有些好奇,靠近闫奚泽问:“云霆集团是做什么的?”
闫奚泽闷哼一声,没有答她,给她夹了块烧鹅。“尝尝我爸的拿手菜。”
用过晚饭,孟无颜打算先撤了。
夏风习习伴着蝉鸣声声。夜色笼罩下,湛蓝的深空洒落繁星点点,植物影影绰绰。这般惬意的自然景色,孟无颜许久都没有见到过了,毕竟晴川道是座现代化都市。
“叶伯母,今天很开心,先走啦。”
叶轻歌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异常亲切,“今天还得多谢阿孟你对小说的好提议呢!”
“举手之劳啦,伯母别客气。”
孟无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跟着闫奚泽进了停在附近路旁的车里。
叶轻歌见状,来到主驾驶车窗前小声说着:“阿泽,笑一笑,可没有女孩子喜欢冰山哦。”
“妈…”
“好啦好啦。拜拜!”
晴川道的夏日晚风清凉,由于车速太快,夜风全数灌入车内,孟无颜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闫奚泽察觉到这一点,将车窗关上,只留了小缝。可他仍旧一声不吭,没有搭话。孟无颜侧过头对他翻了个白眼。
“想骂我的时候最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心底的声音在他面前暴露无遗,可到底是骂人的话,孟无颜呵呵笑着:“怎么会骂闫大状?感谢还来不及呢!”
闫奚泽并未回话,沉默的氛围重新灌入车内。和他相处,太安静的环境让孟无颜有些局促,于是手摸进了挎包中整理物品。
这一摸不打紧,可是,钥匙呢?
“怎么了?”
她幽幽的转过头,喏喏地说:“我好像,忘了带钥匙出来…”
“又忘。”
本欲还击,想起才搬来时确实把钥匙落在了购物袋中。于是垂首看着窗外,似犯错的孩子。
“现在都十一点,开锁工人估计也休息了。要么出去住酒店,要么住我家。”
孟无颜沉吟片刻,转眼偷摸着看他,忽而笑得爽朗。“住你家。” 孟司监你莫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