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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摄影棚里,晚霞已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暮色的降临。孟无颜坐在休闲椅上,轻揉有些酸胀的胳膊。要知道,她这把老骨头,可是许久不曾如此放肆的活动过筋骨。
符亚伦跟着落座在她旁边,脸上噙着略微有点紧绷的不自然的笑。“这几日从早到晚地拍摄,辛苦你了。”
拿人钱财,帮人办事,倒也说不上吃亏。孟无颜笑着朝远处望去,工作人员正在收拾整理器具:“要说辛苦,我可比不上他们。”
符亚伦侧眼瞄了她一眼,跟着微笑起来,赞同地点头。
“阿伦,你会不会觉得我笨?”
符亚伦本就不善言辞,面对这么直接的问话不知道怎么回答。白皙又安静的脸像刮过了一阵冷风,愣了半晌才接上。
“没有的事。司妤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孟无颜认真地望着钢制结构的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拍摄的时候,许多简单的动作我都学不好。感觉像是身体不协调似的,一点都不灵活,还好阿伦你够耐心,陪我一起重拍。”
这里面涉及的几处舞蹈要求不高,几乎都只是需要做假动作即可。符亚伦找着法子安慰,微抬眼看向孟无颜,“是朴导太严格。”
见她没应声,继续说:“朴导很追求细节。”
再让他说,他可说不出来什么话了,这两句已经用尽了许多力气。他拿出一个小铁盒,小铁盒上刻印着蔷薇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而这盒子内部倒是崭新,里面装着咖啡色的扁装颗粒。
“这是…”
感受到探寻的视线,他抬起头来解释道:“噢,润喉糖。要尝尝么?”
孟无颜拿了颗塞进嘴里,这味道不甜,带着股清香。融化之后,只觉嗓子顺滑流畅。
“真是爽口。”
符亚伦的脸隐隐带着笑,不再说话。似乎除了音乐以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偏偏就是这种恬淡寡欲又执着的气质,不自觉的让孟无颜想要亲近。
“这润喉糖是阿伦家人做的么?”
符亚伦一怔,恬淡的脸突然扬起些微不悦的痕迹。“我很小的时候母亲重病去世,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这么悲惨的身世,孟无颜正有些惆怅,突然想起那日初来摄影棚。“我记得上次阿伦你说这摄影棚是伯父建的。”
符亚伦的声音有些低沉,“两年前亲生父亲找到了我。”
“这应该是开心的事。”
“也许吧。”符亚伦耸耸肩,不想提起那个人。“都这么晚了,一起去吃饭么?”
孟无颜一看时间,突然站起来。“我竟然忘了晚上还有事。”
说罢,她抓起包就往外走。“阿伦,再见。”
这时候于心也收拾完毕,朝车走了过来。
“于心,快,我要回家!”
于心慢吞吞的脚步突然加快,打了个哈欠,说:“啊,不吃饭啊?”
“回家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她可在家备了好些新鲜的方便食品。
“噢。我看你是想回家偷嘴。”于心提着化妆箱往车里送。
车刚刚启动。
“司妤!你东西忘了拿。”
“英叔,麻烦停一下。”孟无颜朝前招呼着司机。她推开刚要合上的车门,只见匆匆赶来的符亚伦手中握着白色保温杯,杯沿往下附着着已经干掉的姜茶污渍。
符亚伦:“你东西忘了。”
这是闫奚泽的。若是弄丢,岂不会被这个小气鬼骂死?
孟无颜如获至宝,拿着一股脑儿放进车里,“谢谢你,阿伦。”
“没事。晚安。”
“晚安。”
她快速缩进车里,而坐在身旁的于心此时却有些奇怪,婴儿肥的脸蛋漾起粉色的温柔的笑。
“今天这么反常,昨天也这么反常…赶着去约会?”于心作侦探状。
孟无颜将杯子扔到包袋,斜眼挑起,“这么八卦,思春了?”
“才没有呢!”于心鼓着嘴争辩:“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才不需要思春呢。”
“噢?”孟无颜脸上捉狭笑意浮现,凑了过来,“就在你身边?你是说,我?”
“呸呸呸,才不是!”于心系好安全带,侧过头,“我喜欢男的!”
“那,你喜欢的那位,是谁?”
“自然是…”
于心住了嘴,她摇头晃脑,小辫儿跟着摆动。她可不想这件事被其他人发现,那是不被人祝福的感情,她只能暗藏心中。
“明明是我八卦你的,怎么反着来了。”
“你有猫腻。”孟无颜一眼便看穿了于心的遮掩。
于心嘿嘿一笑,手拿眼罩开始给孟无颜戴起来,“呐呐呐,你今天累了,快睡觉睡觉。”
知道于心的意思,孟无颜也不过多盘问,于是闭起眼睛靠在椅背。她戴上眼罩,此前的疲乏引着她坠入舒适的梦网中。
“听说了么,司监大人的老相好下地府咯。”绿衣女鬼史掩住嘴,乐呵呵地向周遭同样八卦的人传递绯闻轶事。
“可否是那名满都城的扶苏公子?”青衣女鬼史的眼睛都快要掉下来。
“听说那容貌可是万里挑一,举世无双。”绿衣女鬼史将手放在嘴畔,“当年孟司监便是为了他才放弃轮回转世,孤独地留守在地府之中。”
青衣女鬼史突然有些失落,“不对唉,此时离司监大人来地府已经好些年咯。那位扶苏公子也已经老态龙钟了才是,今日怕是看不见他的绝世容颜咯。”
“嫌孟婆庄的事情太少?”
两女鬼史没想到孟无颜会从身后出现,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的施礼:“司,司监大人。”
“这么闲,去清理瘦小残弱的彼岸花可好?”孟无颜幽幽地笑起。
“可别!”两女鬼史嗖然跪地。
谁不知接触彼岸花后浑身炙热,刺痛难安,如今都是由鬼吏压着恶鬼去处理。两女鬼史来地府时间较短,灵力尚浅,若是应了这差事,可得魂飞魄散不可。
“小的不敢了,不敢碎嘴了!”两女鬼史开始呼自己的脸侧。
良久。
“罢了。”
一得赦令,女鬼史匆匆离去。
孟无颜缓步出了孟婆庄,来到奈何桥畔。初入地府的亡灵嘈杂,哭嚎落泪者,尖叫不安者比比皆是。她一眼就看见那抹安静的身影,纵然头发花白,身姿仍旧挺拔。
辛扶苏…
她在心中小声念着这名,却始终没有勇气面对,于是在数十米远之外找了处偏远的角落偷偷注视。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殿下来了。”
阎王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见她愁容满面,问:“尔不过去?”
正此时,在雾气氤氲中的辛扶苏似感受到什么,忽然驻足停在青石桥面。他的手微微颤动,花白的发在风中轻轻游动。
孟无颜迅速隐入石碑后侧,堕入阴影。也不知是怨他对孟家所做的一切,还是无法释怀对他的感情,清亮的眸里充斥着不安与悲伤。这情绪快要将她淹没…
“司妤!你快看!”
被于心一叫,孟无颜突然惊醒。
她打开车窗,夏天的风总是带着微微的热意和使人心境愉快的意味。而今晚的风微凉,孟无颜跟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曾想一睡就是那么久。这么些时间又梦到她早已模糊的往事,原本消失的记忆如今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提醒她的过去。
“你看。”于心把手机递了过来。
手机屏幕上是欧繁星发的状态,都是些校友聚会的合照。继续往下翻是她和闫奚泽的合照,她笑的腼腆,隔着屏幕都能看出她的娇羞。而闫奚泽露出浅浅的酒窝看向镜头,似乎二人很亲近的样子。
“小繁和闫律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啊?”于心笑嘻嘻的继续说:“小繁这么害羞,难道是喜欢闫律?还好司妤你和闫律是假拍拖。不然,小繁只有永远单相思咯。”
“我说小繁那么好看又工作认真,怎么一直单着呢,原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哈哈哈。”
于心像捡到宝贝似的津津有味地八卦,不愿停歇。
“不过,不知道闫律喜不喜欢小繁这样的呢。”
“啧啧啧,那闫律的粉丝团不得解散了?”
于心自顾自的说了一大串,孟无颜把手机递回去,转而问道:“什么粉丝团?”
“司妤你不知道啊?”于心坐直了身,清了一下嗓子,“前两天闫大状不是上了新闻头条么?”
“嗯。”孟无颜应着,这她是知道的。
“这几天好些女生在丸井大厦楼下蹲守呢,简直和古在勋回来事务所的时候有一拼。”
对这件事,孟无颜嗤之以鼻。不就是好看了一点点,身材好了一点点,性格比起阿伦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这么吃香?”
“当然咯,因为新闻那张扯领带的照片,闫律还被封了禁欲系男神呢。”
“噗…”孟无颜笑起来。
他禁欲?
他可比谁都流氓。
这反应太过明显,于心眨着大眼睛转过来,相处这么些日子,于心自认为了解的差不多,看她这反应,一定没那么简单。
“司妤姐你和闫律那么熟悉,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孟无颜止住笑意,美眸轻挑,“我看你比狗仔队还八卦不少,干脆转行好了。”
“哎呀司妤!你可别打趣我了,不过是无聊。”
“无聊的话…”孟无颜突然勾笑,似想到了什么。“小心儿。”
“哈?”
“明天你来摄影棚给我化好妆后,可不可以去帮我买个电视装上?”孟无颜岔开话题。
“嗯?”于心有些不明白,“你不是才搬进去换了新电视么?”
“上次我朋友来家里,电视玩坏了。”
“玩坏了?现在这时代,电视还能玩坏的…”
“当然咯。”孟无颜开始装可怜,“你看我每天拍摄这么忙,又没有什么亲人,一个人孤零零回到家连电视也看不成,只剩满屋的孤寂和诡异的安静…”
…
于心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咬了咬牙,“交给我了!” 孟司监你莫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