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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事。”周三夫人在陈妈妈焦急的语气中恍惚回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掌家的事她不没想过的,可.......她叹气:“本来这就是武安侯府,大嫂掌家才是正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我的夫人啊,您就是心太好些了。”陈妈妈真是要被她温吞急死了,“三爷在军中多年,也是拼了好几回命上战场的,如今还只是侯爷身边的一名副将。侯爷常常能在京中,三爷却是多年在边关守着,只能年节或老夫人生辰时回家一趟。”
“侯爷怎么不为兄弟考虑考虑呢。如今侯夫人回来,您辛苦这些年,一是什么也没有落着,恐怕回来的侯夫人心里也不太舒服的。何况还又出了大姑娘弄坏了四姑娘白貂皮的事。”
“所以,您交了掌家权后,在这家中又是处于什么地位了。”
这些下人谁不是见风使舵的,到时他们三房又是尴尬难熬的地位!
陈妈妈一番说话下来,中午就想过这些事的廖氏心头又始发乱。
老妇人见她眼中闪着慌乱,却久久不语,眉宇间尽是散不去愁虑。她一咬牙,将自己所想跟她说:“夫人,您想想办法从老夫人身上下手,让她起码给您留下些实权。老奴看府里采买的差事就极好,您掌了采买,其它都交回给侯夫人,下人们自然也不敢小瞧你的。”
采买和管帐,可都是控着这府里的支出收入,是重权。
管帐定然是不成了,但总得抓一个。这样那些管事还是得看三房的脸色来做事,不至于就真敢大胆等闲看轻他们。
廖氏闻言眸光闪动,她也明白要采买权的道理,沉思良久,最终点头。
“是不能总这样的,在三爷还没有得到实职实权之前,这府里的事儿我也不能尽放手了!”她也还得给儿女攒钱呢,光靠夫君的那些俸禄肯定是不成的,她可不想以后儿子娶媳女儿嫁人,还要看大房脸色让公中多添补。
陈妈妈见她想通了总算松口气,脸上的沉重转为笑颜,和她说起不久后周老夫人的生辰。
“这次侯夫人自然还不能插手,您只管好好在老夫人面前表现,把老夫人哄好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还有陈妈妈你在身边。”廖氏人心中烫贴,“三爷常年不在,许多事儿也只能和你说,两个人看事情总是比一人看得透彻的。”
陈妈妈得了夸赞,心中自然是高兴,谦虚几句,扶着她去洗漱就寝。
***
周老夫人生辰是在十月十七,自然是热热闹闹的,侯府本来就是准备了许久,连周三爷也是告了假要赶回来的。
冯氏看着满府都在为老夫人寿辰忙碌,在周振心疼中说:“我和母亲告个罪,今年就不陪着她见客了,明年且再说吧,实在也是不合适。”
“我已经对外说你家来的事,你何必怕见人。”
冯氏轻轻就依到他怀里,“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已经回来了,我心中非常高兴的。我今年就还是告对外说病中吧,不好冲了老人的喜事,谁也不见也清静,不用解释太多。等过些日子,大家对我的关注就低了,到时不也省很多的事?”
妻子话都说到这份上,周振还能说什么,搂着她的肩久久不语,最终也只能是叹气:“都依你,委屈你了。”
冯氏就笑了,温柔道:“哪里有委屈,有你哪里还有委屈。”
妻子的告白叫周振心都醉了,低头看她姣好好面容,情不自禁,吻住她的唇:“再给他们兄妹添个弟弟或妹妹吧。”
冯氏被他闹得满脸羞红,握起拳头锤他好几下:“我‘病’着呢,生什么孩子!”
“那就先热热身再说。”周振被她挠痒痒似的拳头直挠得浑身发热,一把就将她压住,不害臊的身体力行起来。
第二日,琇莹兄妹就发现父母都起晚了。
周嘉钰虽是少年,却也知道些男女间的事的,琇莹前世嫁过人,更不要说了。兄妹俩站在廊下听着里面洗漱的动静,尴尬相视。
只是琇莹装得茫然的样儿,要比周嘉钰的尴尬轻一些,她总算发现年纪小有年纪不的好处。
当日,冯氏就和周老夫人说了想法,周老夫人面上是心疼地说委屈了,但心中却是觉得大儿媳妇不在场,她是要舒畅一些的。
冯氏当天不出面,琇莹自然也跟娘亲窝一块儿。
她坐在院子里,轻轻咬一口芷儿剥好皮的枇杷,听着外边隐隐传来的唱戏声问:“三叔父那儿没有回信吗?”
正在剥第二个枇杷的芷儿手微抖,很快又如常地说:“是的,三爷没有回信。”其实,三爷不会回信的了。
“三叔父在忙什么啊,应该是忙明年春闱吧,毕竟他现在是解元了。”琇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又咬了口枇杷,甜甜的汁水都不能盖住她心尖发酸的滋味。
芷儿只能含糊的应是。
“给他的生辰礼也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沈君笑的生辰也是十月,倒是比周老夫人早些日子的。
小姑娘边吃着枇杷边喃喃自语,都是对沈君笑如今在做什么的猜测,听得芷儿都为她心酸。所有人都知道沈三爷自此和她没有关系了,会远离她的生活,让她渐渐忘记沈家的那段日子。
可小姑娘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尽为沈三爷的不联系找心安的借口。
芷儿无声叹息,觉得沈君笑也是够能狠下心的。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又是秋收的季节,枇杷也熟透了,这个秋天,是琇莹回到周家的第五个年头,
身量拔高的小姑娘依旧在秋高气爽的天气坐在院中,一边小心翼翼的剥着枇杷,一边抬头看明媚的阳光。
“今年枇杷怎么送来得比去岁早。”小姑娘将黄橙橙的果肉放在唇边咬一口,甜甜的汁水让她直眯了眼。
红润的唇沾着汁液,在阳光下泛着饱满又诱|人的光泽。
芷儿取了帕子帮她沾了沾唇,笑着说:“是侯爷特意叫人从南边送来的,南边比我们这儿熟得早些。”
小姑娘闻言霎时眉眼弯弯。她自小就五官精致,经过漫漫时光,面容褪去稚嫩,那眉那眼就越发美得惊人。
一颦一笑间尽是少女的烂漫与娇媚,如初春新发的柳枝,柔而美,比明珠还要耀眼几分。
芷儿看着她的笑,也被感染着,重新低头再剥果子的时候,唇角也弯弯翘起。
她们姑娘真是一年比一年好看了。 锦上娇